我幾乎叫出聲來,白靈張開雙臂,擋在趙楓的麵前,白臉男手裏的三張黃紙,當時離她大概就隻有幾公分。75


    白臉男定住了身子。冷冷看著白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白臉男說道:你覺得我不能把你怎麽樣麽?


    “我是來帶他走的。”白靈看了一眼已經昏死在地上的趙楓,說。


    白臉男還沒說話,我已經按捺不住了,我衝上去,說道:白靈,他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麽還這麽癡迷。


    “我不是癡迷。”白靈看著我,眼神堅定,我卻十分不解,厲聲問她想幹什麽。白靈搖了搖頭,說:我現在什麽都不能說,我必須帶他走,他的魂息已經很微弱了,如果再不救治,他會死。


    白臉男聲音依然冰冷,說道:你是生魂,不行附體,強行進入此地,對你的傷害之大不可估量。就為了他……值得?


    白靈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值得不值得,我就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我的心再一次冷透了,就為了趙楓這個厲鬼,她可以不怕魂飛魄散?之前說的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呢?之前說的一定會保護我呢?都是屁話?我顫抖著說道:他有什麽好?他到底有什麽好?


    白靈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最後,轉身扶起了完全癱軟的趙楓。白臉男一句話都沒說,居然沒有攔住趙楓和白靈,他們倆,就這麽從我身前穿了過去,我能看見他們,卻根本觸不到他們。這迴,連劉屠夫也站不住了,衝上來問白臉男怎麽能放他們走。


    白臉男低聲說道:我隻殺凝聚怨氣的厲鬼與孤魂,這女孩出現的時候,趙楓怨氣已被化解。


    “不可能!他殺了人,就是欠了陰債!”劉屠夫吼道,“怎麽可能沒有怨氣?”


    “此刻他身上沒有陰債。”白臉男淡淡說道,“什麽都不必多說,我去看看趙家孩子,你們聯係鍾家人吧。”說完自顧自的進了電梯。


    我呆呆的看著白靈和趙楓的身影消失在麵前,昏昏沉沉的等醫生來把老鍾頭給抬上樓去,之後鍾家人也來了,趙家小孩的情況穩定了,一切恢複正常,據說,老鍾頭因為道行較高深,雖然被趙楓附體,但也沒有受太大的傷害,隻是手指上那一圈戒痕久久不能消去。


    我沒心情管他們,一個人站在醫院走廊的窗戶口,看著外頭,腦子裏一片空白。


    過了很久,忽然我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急忙扭過臉來,看見的卻是白臉男,他依然麵無表情,沉聲對我說道:白家女孩不簡單,這次放她走,並不全是出於道義。


    “你什麽意思?”我嚇了一跳。


    白臉男繼續說道: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麽。不過,現在看來,她對你比較信任,你,也比較好接近她。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要我做臥底的節奏?可是,白靈那樣迷戀趙楓,我能做什麽,或許我以後根本就見不到她了。白臉男嘴角勾了勾,說:你跟她是同一類人,早晚還會有交集。


    “同一類人?”我愣住了,說,“哪方麵?”


    “你們,都讓我有些看不透。”白臉男哼了一聲,說,“她是看不透到底有多強,你,嗬嗬,是看不透到底有多弱。”


    說完轉身就走。


    我當時真想摸出懷裏那把沾了狗血的木刀來給他一刀子,但我忍住了,默默呆在原地,其實他說的也沒錯,跟這一群人比起來,我的確是弱的不行,可偏偏被卷了進來,沒辦法逃避。


    第二天,老鍾頭沒有醒來,但卻出院了,鍾家人執意接老鍾頭迴圍屋。而白臉男也讓卷進最近事件的所有人都在圍屋聚集,似乎有話要說。我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在他們靈山十部之中,白臉男的地位,或者說他們楚家的地位,好像非常高。楚家似乎是所有家族收徒的見證人,同時是平衡各家關係的紐帶,他們永遠保持中立,不任何命令,但是說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這麽年輕,長得跟娘們似的男人,怎麽有這麽大的能量,難道就是因為生得好?


    圍屋正廳裏,鍾家、徐家、趙家三家的代表和劉屠夫吵的不可開交,而白臉男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鍾家和徐家互相看不慣。趙家和劉屠夫怒目對視。另外,鍾家不願意攙和任何事情,一直推脫等老鍾頭醒來之後再說。而徐家一再要他們徹查當年徐老幺死的案子,還扯到說如果實在不行幹脆就報警。至於趙家,雖然弄清楚了醫院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趙楓,但依然怪劉屠夫破陰樓局導致他兩個孩子高燒不退。劉屠夫更不用說了,雖然我昏昏沉沉,但他情緒十分激動,強烈要求所有人一致對外,不惜一切代價消滅趙楓和十孽棺背後的勢力。爭執了不下半個多小時,白臉男忽然站起來,說道:讓大家來,是想大家聽我說一句。


    所有人都不開口了。


    “第一,這件事,靈山十部任何一部都不要插手了。”白臉男麵無表情。


    劉屠夫當即怒了,說:你什麽意思?打到家門口了,還不要插手?這是插不插手的事兒嗎?


    而鍾家代當家鍾家河卻開口說道:既然楚家這麽想,那麽鍾家附議了。


    “靈山十部,就你們鍾家最慫!”劉屠夫冷聲說道,“幾代人代代都喜歡貓在你們的樓圈子裏,精氣神全jb耗沒了,遇到事,除了躲,你們還會幹什麽?”


    “你們劉家倒是不怕事,結果呢?劉家除了你還剩下誰?”趙青鬆喝著茶,冷冷說道。


    “你……”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白臉男沉聲說道:圍屋門口破壞龍串子,放置骨灰盒的人,應該是老鍾頭自己,這不是威脅,而是警告。


    “什麽?”白臉男的這句話,把所有人都驚住了,連鍾家當家的自己都沒再說話。白臉男繼續分析到:老鍾頭知道自己可能要受到威脅,或者是被附體,或者是別的原因,所以放下自己的骨灰盒,並破壞龍串子。那些斷頭的老鼠,剛好有九隻。


    “不是八隻?”鍾家河搶著問。


    “有一隻是孕鼠。”白臉男冷冷說。


    頓時,我現,在場所有人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聽不清他們在竊竊私語什麽,隻依稀聽見了“擋災”兩個字,迷茫之間,我聽見劉屠夫低聲自言自語:不是十孽棺麽?怎麽又和十幾年前那樁案子扯上關係了?難道那東西要來報仇?


    “老鍾頭把鼠屍裝在自己的骨灰盒裏,是為了用鼠屍幫靈山十部擋災,把殺孽怨氣集中到自己身上,我作為楚家後人,為靈山十部大局計,認為老鍾頭已經做到這一步,所有人,當知難而退。”白臉男掃視著所有人,說道。


    “扯淡,要真是那玩意兒迴來了,這點雕蟲小技能騙過他?”劉屠夫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那都多少年的老鬼了。”


    “龍串子已經斷了。”白臉男瞥了劉屠夫一眼。


    劉屠夫的表情僵住了,與此同時,鍾家河也站了起來,顫聲說道:什麽?什麽意思?你們的意思是,為了給咱們擋災,老鍾頭截斷我老鍾家自己的運脈?


    這話一出來,整個大廳裏靜的可怕,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過了很久,白臉男才再次開口,說:所以,第二件事,老鍾家,遷出圍屋,另謀住處。


    “不可能!”一個人影,從外頭闖了進來,指著白臉男說道,“你清楚,靈山十部任何一家都是大家族,老祖宗傳下來的基業,不可能廢置不理。開商都盯著我們宅子多久了,我們一搬家,這裏就特麽成人文旅遊景點了!”衝進來的是鍾雯,她還是那麽火爆,鍾家河完全製不住她。白臉男微微昂著頭,冷冷說:楚家向來隻提建議,遷與不遷自己定奪,是生是死自己掂量。


    “誰敢來鍾家圍屋鬧事,我鍾雯第一個不會放過他!”鍾雯立刻吼道。


    “憑你?”白臉男微微搖頭。


    雙方針尖對麥芒,眼看著又僵持不下,這個時候,廳外的另一側,卻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呆了幾秒,才紛紛衝出廳外,往老鍾頭所躺著的屋子衝去,而當我到屋子裏的時候,我眼前,是一片難以言喻的血腥。房間門開著,一個中年女子跌坐在門前,顫抖著指著房間裏頭。


    房間裏星期撲鼻,窗戶打開著,一句沒有頭顱的女屍,被幾條白綾纏住吊在橫梁上,鮮血不住的往下滴落。


    “三姨!”鍾雯一聲慘叫。


    這個時候,鍾小川的聲音也從我們後頭響起來,他剛才沒有參與正廳的討論,正從二進院的方向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後廳!後廳!”


    我們一路小跑,來到了鍾家本不願向外人開放的後廳。


    一個女人滿是鮮血的頭顱,如同祭品一般被擺在銀盤子裏,正擺在三屍公像前頭,頭顱表情扭曲,雙眼圓睜,嘴巴大張,鮮血還不住的從口唇間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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