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哢嚓——!”


    床榻上的江晚螢緊閉雙目,耳邊隱隱傳來一些詭異的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砸在了木板上,而後便有什麽東西碎了開來......


    她睜開朦朧的雙眸,視線中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


    看著天花板,江晚螢微微愣了幾秒鍾。


    下一刻,又聽一道罵聲傳來。


    “哼,小妖精快出來!小爺我今天就要將你抓迴去,立大功!”


    聞言,房間裏的江晚螢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將鬢角的一縷白發捎到耳後,扭頭看向窗外的院落,就見夕陽灑落在大門上,顯得更加古樸陳舊,此時大門不斷傳來“咚,咚,咚”的聲音,聽起來似是有人在用石子砸門?


    “小妖精......應該不是在叫我吧......”


    她並沒有理會,而是起身走動了一番,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些茫然。


    “這是哪裏......?”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江晚螢隻記得在萬妖窟內,自己被千萬個妖靈所包圍,唿吸有些困難,最後兩眼一黑便沒有意識了。


    “白爸爸?你在嗎?”


    她試探性地低聲喊了句,然而腦海中依舊沒有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


    自從萬妖窟的時候,他便沒有再理自己了。


    難不成白爸爸生氣了?


    可就在這時,大門外卻安靜了幾秒鍾,隨後便又傳來一道更加激烈的罵聲。


    “小妖精!我就知道你在裏麵!”


    “今天竟敢冒充人,引得妖靈暴亂,還放跑了四個大妖的妖靈,小爺我今天就要親手把你抓到刑獄堂領賞!”


    “還有你爹跟你娘,聽說隻有人與妖才會生出半人半妖的異類,你爹是妖,你娘更是叛徒,待日後小爺我成為了斬妖師,也給一並抓迴來!”


    “......”


    大門外。


    就見三個年級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站在不遠處。


    為首的是一個身板結實,皮膚較黑的男孩,鼻子下還掛著兩行鼻涕,整個人看起來虎頭虎腦的。


    而另外兩個男孩看起來則稍微瘦弱一些,看起來像是他的跟班,此時還開口應和道。


    “虎子哥威武!”


    “虎子哥霸氣!”


    聞言,虎子雙手叉腰,見到裏麵遲遲沒有傳來動靜,頓時皺著眉頭說道。


    “哼,既然還不肯出來,那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


    “孔衡,呂遠,給我放炮!”


    此話一出,另外兩個稍微瘦弱一些的小男孩頓時敬了個禮,隨後一臉莊重地拾起地上的石子,隨著虎子一聲令下,兩人正要將手中的石子砸在門上。


    可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就見一位身著素裙的女孩,俏臉上仿佛附上了寒霜,手中端著的一盆剛打好的涼水直接衝著三人潑了過來。


    “嘩啦!”


    冰涼的井水潑灑在身上,有種透心徹骨的感覺。


    三人呆愣在了原地,頓時變成了落湯雞。


    虎子依舊是插著腰站著,隻不過臉上沒有方才的神氣,機械一般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新衣服已然全部濕透,臉上逐漸浮現出了怒容。


    而剩下的孔衡與呂遠也保持著投石子的動作,動作略顯僵硬,渾身還被凍得瑟瑟發抖。


    而站在門口的江晚螢將手中的木盆隨手扔到了一旁,雙手插著腰,柳眉緊皺,小嘴嘟囔著,一雙大大的杏眼中滿是怒火。


    下一刻,虎子打了個哆嗦,緊接著猛然抬起頭,臉上帶著三分震驚,七分盛怒,看著江晚螢,大聲罵道。


    “你這可惡的妖怪,竟然敢拿井水潑我們?!”


    聞言,江晚螢也根本不懼他,開口說道。


    “潑的就是你們三個,誰讓你們說我白爸爸跟娘的。”


    “如果再敢在門前叫囂,下次潑的可就不是水了!”


    此話一出,孔衡與呂遠嚇得皆是稍退了半步,忍不住拽了拽虎子的衣角,開口道。


    “虎子哥,要不然算了吧,萬一惹急了這妖精,她可是會吃人的啊!”


    虎子正在氣頭上,自己的新衣服都被毀了,迴去指定要挨一頓打,還要受一肚子氣,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就把氣先出了!


    “給我閃開!”


    “這臭妖精,不僅毀了小爺的納靈儀式,還弄濕了小爺的新衣裳!”


    “小爺我今天就要將她抓到刑獄堂,既然毀了我一件新衣裳,我就用你換三件!”


    話音一落,就見虎子抬起拳頭,徑直朝著江晚螢衝了過去,每一步踏出皆是十分沉穩,看起來也是從小苦練過,單單就這架勢,一般同齡小孩還真打不過他,即便碰上了年齡稍長的也能扒拉兩下。


    見到這一幕,孔衡與呂遠兩人也顧不上什麽,低頭看了眼渾身濕漉漉的自己,如果這樣迴家必定要挨一頓打,若是將這小妖精抓去刑獄堂,先不說能換到什麽好東西,至少每人一件新衣裳的錢是有的。


    想到此,兩人相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起拳頭也朝江晚螢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


    斬妖司議事大殿內。


    就見一張長桌兩邊坐著許多道身影,坐在主位上的自然便是刑樊。


    而剩下的人則都是斬妖司各個分部的負責人。


    外事堂,內務堂,巡察堂以及刑獄堂的堂主,另外還有主簿祁孝也在這裏。


    今日的議事大殿內全是斬妖司的高層人物,各個身上皆有不俗的修為,清一色的三錢斬妖師,修為也是清一色的通脈境,澎湃的氣血翻湧,充滿了整個議事大殿,也令此時的氣氛越發壓抑起來。


    “哼,這半妖絕對不能再留在斬妖司裏了,隻要她在金庭山內一天,就始終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就見一位身著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冷著臉說道。


    他是刑獄堂的堂主羅烈,uu看書 ww.uunshu刑獄堂掌刑罰,地牢內的妖獸皆是由刑獄堂的人處刑。


    此次斬妖司高層一聚,為的就是商量江晚螢的去留。


    而羅烈身為刑獄堂的堂主,號稱“妖見愁”,自然不可能容得下身為半妖的她。


    “那......那總不能將這孩子扔到黑霧裏吧?羅堂主應該知道,半妖亦人亦妖,卻也非人非妖,一旦出現在黑霧,絕對會遭到妖族的圍捕!”


    主簿祁孝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他與刑樊一樣,都是站在羅烈的對立麵。


    “哼,扔到黑霧裏?”羅烈看了一眼祁孝,目光中閃著寒芒,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容:“祁主簿也太天真了吧,將她放到黑霧裏,不就等於放虎歸山?半妖非人非妖,即便放到黑霧裏也活不久,還不如直接處死,倒也省事。”


    此言一出,自然引起了諸多議論聲,似是對羅烈這樣不人道的行為有些異議。


    畢竟也是個孩子,他們手中沾滿了妖的鮮血,可麵對一個半妖,體內流淌的血液終究還是有一半是人。


    叫別人如何下得去手呢?


    祁孝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羅堂主......你這也太殘忍了!她的體內好歹也流著與我們相同的血脈啊!”


    “哼,被汙染了的血脈,人類之恥罷了。”


    羅烈冷笑一聲,有些不置可否地說道,隨後將目光望向沉默不語的刑樊,開口質問道。


    “刑大人,關於此事,您難道不想說什麽?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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