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片刻,老唐終於拖著一節繩梯把自己放了下來。


    看著早已等候在這裏的兩人,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被阿爾弗雷德用眼神打斷了。老唐隻好安靜地站在一旁。


    還是很好奇啊,這倆人到底想幹什麽?


    老唐知道他們現在已經綁定在了一條戰線上,雖然自己的分量可能有些不夠,但是從行為舉止看得出來,他們應該還是重視自己的。


    不然早在那個餐廳之中解決他了。


    可是這點分量,老唐就不知道道恩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後,會不會殺人滅口。一般來說,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老唐到現在為止都有些不明白,雖然自己是一個還算不錯的賞金獵人,身手也很不錯。但是他不認為自己這些實力入得了道恩這種大人物的法眼,那位神秘的“觀眾”似乎也很重視他,隻主動聯係他一個賞金獵人,還特意把他送上了“空想之龍”號,送到了道恩的手裏。


    其餘有一些獵人甚至比他實力強得多,還有北極的生活經驗,應該說,比他自己適合多了。就算如此,那兩位還是看中了他。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對那些神秘學相關的任務有興趣吧?或者說是因為自己敢接下那種任務?


    老唐一邊打量著周邊的環境,一邊暗暗警惕身旁的兩個人。


    得想辦法找個機會跑掉。


    不過……


    他又凝神看著那遠方海中的倒影。也不知是怎麽迴事,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那個地方……他是不是去過?


    老唐忍不住往前跑了幾步,想靠近看一看那個海中的倒影。


    就在這一刻,裂縫出現在老唐的腳下,就緩緩的擴散。老唐的身形也漸漸陷了下去。


    老唐驚愕的看著這條裂縫,剛想抬腳從裂縫裏出來,卻發現由於浸滿了海水,雙腿沉重的要命。冰層沿著裂縫緩緩傾斜,眼看著老唐就要滑落進海中了。


    突然,一隻手從斜後方抄了過來,揪住了老唐肩膀的衣服,直接將老唐提了上去,放在了不遠處結實的冰麵上。


    “……”老唐。


    被人像提小雞一樣,提著的感覺並不好受。


    老唐又忍不住看向了,抓住他那肩膀的纖細的手臂。


    把他提溜上來的是阿爾弗雷德,沒想到啊,平時看上去瘦削又弱不禁風的那個年輕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浮冰上奔跑很危險,那些看起來連成一體的冰麵,其實裏麵都是縫隙,人很容易踩進冰縫裏去。落進低溫海水裏,人隻有死路一條。”阿爾弗雷德沉聲解釋說道。


    老唐點點頭,有些尷尬,又有些感激的看著阿爾弗雷德。


    “多謝!”


    奧黛麗知道老唐是不會死在低溫海水裏的,畢竟是青銅與火之王,死在海裏就太滑稽了。


    但在這種場景之下,還是不要讓老唐覺醒好了,要是奧丁感應到了老唐,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沒事,你隻是缺乏在北極生活的經驗。”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又看向了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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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出發了。”


    “確實。”道恩讚同的說道,“我的皮劃艇就在旁邊,坐著皮劃艇去吧。”


    引擎聲從後麵傳來,黑色的橡皮艇從浮冰之間的空隙裏駛了過來,一個戴著黑手套的水手把皮劃艇開了出來。


    “走了。”說完,道恩就上了皮劃艇。


    老唐猶豫了片刻,他能感覺到那座島嶼的倒影中藏著某些神秘的、令人不安的東西。


    可是如果真的有什麽發現,那他這輩子也就值了,那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地方啊!


    最後他還是跳上了橡皮艇,正要轉頭招唿阿爾弗雷德,卻發現阿爾弗雷德已經不在原地了。


    老唐怔怔地看著那個鬼魅般出現在船尾的阿爾弗雷德,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低估了這個年輕人。有著這麽強大的力氣,還有這麽恐怖的速度,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者嗎?


    而且,那位唐泰斯先生似乎也非常信任這個神秘的年輕男子,就連這一次下來,都是帶著阿爾弗雷德一起。


    阿爾弗雷德在老唐的身邊坐下來:“開船吧,海市蜃樓維持的時間不會太長,我們得抓緊時間!”


    船沿著浮冰間的裂縫前進,兩側都是矮牆般的冰塊斷麵,他們距離“空想之龍”號已經很遠了,船上的燈火星星點點,看上去也像是海市蜃樓。


    可那座島的倒影還是不遠不近地位於前方,視覺上像是隻有兩三公裏遠,可有種永遠無法抵達的感覺。


    老唐焦躁起來,駛往一座島的影子,這聽起來其實是很荒謬的事,哪有根據海市蜃樓定位的?


    很可能那座島位於完全不同的方位。


    隻是道恩和阿爾弗雷德一直鎮定自若,根本就不在意這艘皮劃艇會通往何處。或者說,他們認為無論怎樣都能夠抵達。


    “你確定咱們真的沒有走錯嗎?”老唐忍不住問阿爾弗雷德。他看見了那座島嶼後就有一些不對勁,既有一種急切想去的欲望,有對那裏有些恐懼。


    麵對著阿爾弗雷德,老唐從一開始他就有好感,這位年輕人好像遇到什麽意外事情都很鎮定,佁然不動。讓人莫名其妙地相信他的判斷。


    “你會潛水麽?”阿爾弗雷德反問。


    老唐點頭。作為一個優秀的賞金獵人,他當然會潛水,這條橡皮艇上也帶有潛水服,但在零度左右的冰海裏潛水?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你不是真的以為那座島其實在海平麵以下吧?那隻是倒影好麽!”老唐說。他真的有些懷疑阿爾弗雷德是不是在開玩笑。


    阿爾弗雷德沒迴答。


    橡皮艇繞過一塊巨大的浮冰,眼前的海麵忽然變得開闊起來,島嶼的倒影看起來格外清晰,因為岩壁呈規整的半圓形,它看起來很像大海的漏洞,有種“掉進去的東西都會在另一個時空間出現”的錯亂感。


    阿爾弗雷德默不作聲地脫掉了外套,在零下幾十度的氣溫下,他好像完全沒覺得冷。


    “我去看一下。”阿爾弗雷德沒有搭理老唐,而是轉過頭來,看著道恩說道。道恩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道恩完全不擔心,這一點小小的寒冷,怎麽可能傷害得了天使呢。


    說完阿爾弗雷德就以倒翻的姿勢躍入了冰海,甚至沒有穿潛水服帶氧氣瓶,留下老唐幹瞪眼。


    老唐震驚了,阿爾弗雷德這麽勇的嗎?


    奧黛麗憑借著自己出眾的身體素質,在海水中潛行。她一直在往下沉,可浮力抵消了絕大部分重量,又覺得像是漂浮在太空中。


    寂靜中仿佛藏著古老的聲音,整個世界好像在飛速地離她而去。


    她放任這種感覺,完全不抵抗,直到海水再度將她托起。


    她上浮得越來越快,一頭衝出了水麵!溫暖的空氣衝入她的肺部,她睜開眼睛,前方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動著奇異的雲彩,神秘的光從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石島!


    阿瓦隆,永恆之地,精靈守護之地,生命與死亡之島……她終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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