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玨走出養心殿,看到了站在那兒的鳳驚華,他眉間的狠厲瞬間如冰雪消融,冷酷的麵容浮現出淡淡的溫柔。


    他走到鳳驚華麵前,聲音緩和溫柔:“融融,你怎麽在這?”


    鳳驚華眸光柔軟,聲音軟綿:“我進宮來陪溫僖皇貴妃。”


    蕭嘉玨輕輕頷首,他宛若天神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麵容浮現出不舍和眷戀,聲音也低了下來:“融融,你都聽到了?”


    鳳驚華唇角勾起,笑容溫柔美好:“嗯,我都聽見了,淵哥哥,你想做什麽,放手去做吧,我都支持你,你走了後,我會經常進宮陪伴溫僖皇貴妃,你放心。”


    “融融。”蕭嘉玨握住鳳驚華的手,眉眼間帶著濃濃的不舍:“我會盡快迴來。”


    鳳驚華乖巧的點頭,她想了想問道:“你今天就要走嗎?”


    “對,多拖一天,南方的災情就會更嚴重。”


    蕭嘉玨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穩重和責任感。


    他好像一息之間成長了許多,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行止由心的少年。


    這種成長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鳳驚華心底微微抽痛,她麵上沒表現出來,隻是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


    鳳驚華心底有了數,嘉王以前一直在暗處保護聖元王朝,如今他準備走到台前來,這是一件好事。


    “淵哥哥,我送你走。”


    鳳驚華送他離開,看著他打點好一切。


    除了忘川外,蕭嘉玨又給了她一支暗衛。


    他此次離京,最擔心的就是融融的安全。


    鳳驚華知道自清王出事後,蕭嘉玨不顧一切的打擊神宗,神宗在近期應該不敢在冒頭,所以她勸嘉王放鬆。


    龍虎軍跟著蕭嘉玨一起迴南方。


    龍虎軍在宮門前集結,一切準備妥當,隻等蕭嘉玨一聲令下,他們就出發。


    真到了分別的這一刻,鳳驚華才發現自己其實做不到坦然,心底的不舍悄然滋生,她絮絮的念叨了好多。


    “淵哥哥,你一定要注意身體,萬不可太過勞累。”


    “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讓我擔心。”


    她絮絮的說了好多,似乎想把所有的話一次性全部說完。


    蕭嘉玨溫柔的注視著她,她說一句,他就點頭答應一句,隻為了能讓她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鳳驚華才不再說了,她眼眶有些紅,看著蕭嘉玨輕聲道:“淵哥哥,我等你迴來。”


    蕭嘉玨笑了一下,他認真的看著融融,突然說道:“融融,你還記不記得你過年時許的心願?”


    鳳驚華心中一動:“記得。”


    “願我有生之年,見爾君臨天下!”


    蕭嘉玨眸光深邃莫測,他伸手摘下旁邊一朵開的最盛的牡丹,舉起鳳驚華的手,將那朵國色天香的牡丹親手放在了鳳驚華手心,然後輕輕攥住。


    他攥著鳳驚華的手,也攥著那朵牡丹,那鄭重的模樣,好像這是一輩子的承諾。


    蕭嘉玨凝視著鳳驚華的眼睛,麵容嚴肅而神聖,鷹般銳利的漆黑星眸翻湧不休,薄唇輕抿,鄭重的低聲道:“融融,如你所願!”


    鳳驚華的心髒在這一刻瘋狂跳動,仿佛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全部湧上了心髒:“淵哥哥……”


    蕭嘉玨虔誠的低頭,輕吻那朵牡丹,和牡丹旁的指尖。


    牢牢攥著鳳驚華的手,蕭嘉玨最後說道:“這朵牡丹,是我對你的承諾。”


    這天下,他要了。


    他為君,融融必為後。


    這是他一輩子的承諾!


    蕭嘉玨說罷,最後不舍的看了鳳驚華一眼:“等我迴來。”


    他大踏步離開,翻身上馬,脊背堅挺倔強百折不撓。


    他揚起手,聲音氣震山河:“龍虎軍聽令!全軍出發!”


    “是!”


    馬蹄聲合著衝天的聲音,蕭嘉玨一馬當先,帶領龍虎軍朝南方狂奔而去。


    鳳驚華靜默片刻,立馬爬上了城牆,追隨著蕭嘉玨的腳步。


    她看著蕭嘉玨越來越遠,最後直到看不見,才迴過神來。


    鳳驚華脊背貼著城牆,低頭看著手中雍容華貴的牡丹,有一瞬間的恍惚。


    指尖灼熱滾燙,似乎還留著蕭嘉玨的吻痕。


    她揚起脖頸,心髒跳動的仿佛要窒息。


    那是令她瘋狂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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