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不動聲色的站在那兒,任由秦瑤數落花清染。


    隻見她手執帕子,緊張的為他拭去著嘴角的血跡。


    柔軟白皙的手在胸前安撫著,不停的問他:“仙上,你有沒有事,要不要緊?”


    “我餓了!”他看著她,坦然道。


    秦瑤微微一愣,停下手上的動作:“啊?餓了?”


    “餓了咱吃飯吧!”


    她攙扶著葉凡行至大廳坐下,像娘親哄小孩似的:“乖乖坐著等著,我馬上就來!”


    花清染周身的威壓陡然失去了支撐,消散於天地中。


    他的視線定定地落在秦瑤身上,瞧這護犢子的模樣,不是他的阿瑤,還能是誰?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低垂著眉眼,輕笑出聲,抬眸便撞上一雙清冷的眸子。


    他目光凜凜地與葉凡對視,對方的眉眼染上幾分譏笑,或許還夾雜著幾許涼薄與漫不經心。


    他不削,不過就是的會耍心眼的小子。


    很自覺地來到大廳,在葉凡對麵大剌剌地坐下。


    “不許打架!”


    秦瑤警告了一聲,迴到堂屋,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將一碗碗菜端至桌上。


    整鍋雞湯早就幹了,不僅幹了,還糊了,唯獨麵上兩個大雞腿,一個完好無損,一個糊了一半。


    她思索了一瞬,再怎麽說,也是天地靈氣滋養長大的雞,就這麽扔了怪可惜的,先留著,要是他們嫌棄,她就自己吃吧!


    本來是四菜一湯的,糊了一道,硬生生地又加了一道菜,還是四菜一湯,三個人吃,倒也不覺得磕磣。


    秦瑤忐忑不安地在兩位大佬中間坐下。


    憋了這麽久的廚藝,終於得到釋放,不過仙家向來不愛吃飯,也不知道這些飯菜,能不能入得了大佬的嘴。


    她搓了搓手,很想大快朵頤一番,見兩位大佬沒有動手的意思,看了看葉凡,又看了看花清染。


    “吃啊,怎麽不動手?”


    “我受傷了,手疼!”葉凡定定地直視花清染。


    “哦,對,受傷了!”秦瑤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大雞腿到葉凡碗裏,“快吃吧!”


    花清染:……


    這叫哪門子受傷?


    他不過釋放了點威壓,頂多震麻他的肺腑,又沒震斷他的手,這小子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我也要!”他賭氣道。


    秦瑤皺了皺眉,猶豫了一瞬,將那個糊了一半的雞腿夾到他碗裏。


    花清染:……


    要不要這麽區別對待!


    算了,再糊也是阿瑤做的。


    “少了點東西!”花清染道,銳利的眼神至始至終沒有離開葉凡。


    “什麽?”秦瑤不解。


    “這麽好的菜,怎麽可以沒有酒!”他伸手一揮衣袖,幾壇酒水赫然出現在桌上。


    “我去給你們拿個杯子!”秦瑤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正要離開,卻被葉凡攔下。


    他取過酒,將酒封揭開,提起酒壇,仰頭猛灌一口。


    “好酒!”


    花清染也不甘示弱,提起酒壇,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葉凡見此,豈能容忍。


    兩人就這麽你一壇,我一壇的,喝得七昏八醉,直至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秦瑤傻愣愣地看著兩人,視線最終落在中央的幾盤菜上,這麽辛苦地忙碌了半宿,可不能辜負了這一桌的美食。


    嗬,男人哪有吃飯重要,美男也不行。


    再也顧不得旁的,渾不在意地自顧大塊朵頤,期間仍不忘提起酒壺滋上兩口。


    也不知花清染這酒是如何釀製的,竟這般醇厚,酒香四溢,難怪兩人喝上頭了也不願停下。


    大佬果然就是大佬,大把的時間,成天閑著沒事幹,打架釀酒鬥法溜神獸,沒一樣不精的。


    再瞧瞧她,真要算點本事,吃吃喝喝惹事招仇恨,算不算?


    酒足飯飽的秦瑤打了個酒嗝,兩眼開始冒金星。


    “咯,這酒,還真上頭!”


    渙散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晃動,最終落在葉凡身上。


    她嬌笑一聲:“仙上,我扶你迴去休息,這個家夥就不管他了,誰叫他欺負人!”


    秦瑤說著攙起葉凡,雖然借著仙氣提著對方,但兩人依然搖搖晃晃地,往東廂房走去。


    全然沒發覺趴在桌上的花清染,指尖動了動,一道水流自指尖緩緩流下。


    好不容易見醉得不省人事的葉凡架上床,趴在床沿,癡癡地看著葉凡的睡顏,一邊用手指戳他的臉,一邊道:“長得可真好看!”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轉過頭去,卻發現花清染冷著一張臉,大步朝她走來。


    她睜著迷蒙的雙眼,含含糊糊道:“你來做什麽?”


    花清染帶著寒光的眸子,深深剜了一眼床上的葉凡,二話不說,拉起秦瑤往外走。


    秦瑤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隻覺得他力氣甚大,不受控製地就被他著,踉踉蹌蹌出門。


    手腕上的痛意霎時令她清醒了大半,另一隻手扒著門框,死死不鬆手,嘴裏朝著屋內喊道:“仙上,救我!”


    她如今的修為已然恢複,甚至隱隱有突破八重慶天境的趨勢,卻仍然抵不過他的手勁,可見他的修為也是不容小覷的。


    或許及不上巔峰時期的葉凡,再不濟也應當同冥荒帝君相差無幾。


    她忍不住多想了一點,若是一個邪仙同一個魔仙打起來,誰人贏的可能性大些?


    她印象中的冥荒帝君帶了幾分邪性,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帶了幾分魔性,至於葉凡嘛,自然是神性無疑。


    花清染手中陡然一緊,停止了腳步,轉頭望著著緊緊扒著門框不放的秦瑤。


    唇角一勾,毫不客氣地扛起她,威脅道:“再亂動,小心我打你pi股!”


    秦瑤聽聞,身體頓時一動不動地僵在他肩上,生怕他一不小心,真的一巴掌拍在她的pi股上。


    她試圖叫叫醒床上的葉凡,卻聽見花清染霸道的聲音繼續傳來。


    “也別想著再喊人,喊破喉嚨也沒用,如今他修為盡失,喝了我的酒,不睡個三天三天,別指望他能醒來!”


    她小臉皺成包子,委屈巴巴地,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葉凡,心中默默哀嚎。


    大佬的身邊果然是危機四伏,倒下一個又來一個。


    花清染滿意極了,手指一揮,一柄飛劍咻咻兩聲,懸在半空中,他輕鬆躍上飛劍,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外。


    東廂內的葉凡,眉心微蹙,指尖微不可查地輕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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