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和房遺愛迴到房府不久,宮裏就把賞賜的東西送了過來。


    盧氏聽說了林秀救駕之功,高興壞了,在林秀身邊不斷地念叨: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聰慧、勇敢,我的眼光果然沒錯!”


    “今日能救駕,明日也許就能封侯拜相了!”


    “遺愛,好好跟你弟弟學學,別整日盯著賞賜的錢財,你撈不到一文!”


    “遺愛,你啥時候能被賜封爵位啊,就算是縣男,你娘親我也能敲鑼打鼓了!”


    ....


    房遺愛哭喪著臉,他永遠不是別人家的孩子。


    林秀抽出禦賜寶劍,這劍的確很鋒利,用手指一彈,發出清脆通透的鳴聲。


    如今大唐的製鋼技術主要是鑄鐵脫碳成鋼、百煉鋼、炒鋼,當然了,還有灌鋼法。隻不過煉鐵的燃料主要還是木炭,而不是煤炭,並且製造工藝並不先進,所以煉鋼的水平還有很大提升的空間。


    這柄劍不錯是不錯,也就那樣,比不上林秀用隕鐵打造的佩劍。


    不過林秀對禦賜的金甲非常喜歡,這是一身金色的明光鎧。


    “見日之光,天下大明”,這就是明光鎧名字的由來,也是唐十三鎧之首。


    看著散發金光的明光鎧,穿上去走在朱雀大街上,別提多悶騷了,那小姑娘、小娘子還不趨之若鶩啊?


    這讓林秀響起一首詩:“滿城盡帶黃金甲”,不知道李承乾造反的時候,會不會來這一出好戲?


    話說,太子李承乾至今未反,是時間未到,還是時空不同,他不會反了?


    算了,關自己屁事。


    隨後,林秀留下禦賜寶劍和金甲,其他東西交給了盧氏保管。這可把盧氏高興壞了,忙說道:“姨娘幫你收著,等你成親,再還給你,省得你被別人蠱惑,稀裏糊塗就給敗光了。”


    房遺愛:??


    這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房遺愛覺得說的就是自己。


    這還是親娘嗎?


    “對了林秀,我去給你準備書籍,明日去國子監好好讀書!”盧氏美滋滋離去。


    林秀一拍額頭,奶奶的,倒是忘了,還得去國子監讀書。


    “房二,你是國子監的學生嗎?”林秀問道。


    房遺愛點了點頭,歎道:“當然是,這幾日陪你熟悉長安城,才告了假。明日你要去國子監,我也躲不掉啊。這幾日缺課,還不知道國子學的老王頭怎麽搞我們呢。”


    國子監內有六學,即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


    其中國子學掌教三品以上及國公子孫、從二品以上曾孫。太學和四門學分別麵向五品、七品以上官僚子弟,律學、書學、算學則麵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


    此外,國子生、太學生、四門生學習儒家經典,律學、書學、算學學生則學習專門技術。


    林秀是庶出,本來是進不了國子學,但這是陛下親賜,所以能進國子學。


    “秀弟,別怕,按照慣例,國子生十九歲結業,現在是四月,年底我便能結業了,你再堅持一年多就可以了!”房遺愛想到這裏,心情又愉悅了起來。


    林秀瞥了他一眼,哼道:“隻有學渣才會恐懼學習。”


    “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明日如何表現!”房遺愛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


    次日一早,林秀用完早飯,就看到一身白色圓領袍衫的房遺愛走了進來,這身衣服應該是國子生的官服。


    “秀弟,你穿道袍?”房遺愛詫異道。


    林秀點了點頭,道:“我是道人,有何不可?”


    房遺愛迴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穿這身衣服去,恐怕會被批衣衫不整,不何體統!”


    “沒事,走吧!”林秀不以為意。


    房遺愛沒有多勸,兩人出了府上馬出發。


    國子監在務本坊中,占據大半坊的區域,規模龐大。


    兩人來到國子監的石牌門前下馬,身旁有很多學子正走進國子監中,並且對身穿道袍的林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林秀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打量,人太優秀就要承受這種關注。


    走進國子監,房遺愛給他介紹了裏麵的結構,然後一同來到了國子學的學舍。


    因為參觀浪費了時間,當兩人來到時,屋內已經坐滿了學生,大約三十多人。


    清一色的青少年,仿佛來到了男子高中。


    林秀也看到了熟人,比如李德謇、秦懷道,當然了,還有長孫衝、侯文修、杜荷等人。


    “林兄!”李德謇等人連忙起身打招唿,邀請林秀坐在周圍。


    反觀長孫衝等人目光陰冷,看來昨日被金吾衛盤問的甚是不爽。


    林秀走了過去,找了一空位置坐下。


    就在這時,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進入書舍,他將教案放在了桌子上後,堂下學子連忙起身,拱手拜道:“學生拜見景山夫子!”


    林秀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同行禮。


    身邊的房遺愛低聲道:“這就是國子學博士之一的王鬆,字淮浦,號景山,所有我們都稱他景山夫子。此人非常嚴厲,你小心點。”


    林秀點了點頭。


    王鬆伸手下壓,並道:“都坐,聽說有新學子加入?在哪裏?”


    其他人跪坐下來,隻剩林秀站立。


    林秀拱手拜道:“學生林秀拜見景山夫子,以後在夫子門下學習,若有冒犯,請夫子訓誡!”


    “樣貌堂堂,不卑不亢,不錯不錯。好好讀書,不要辜負聖人對你的器重。”王鬆笑著點了點頭,他已經耳順之年,看人極準。


    林秀應道:“學生明白!”


    就在王鬆準備讓林秀坐下時,長孫衝突然說道:“夫子,學生有話要說!”


    “講!”王鬆點了點頭。


    長孫衝看著林秀,笑眯眯道:“夫子,學生聽說林秀尊師重道,今日初次拜見夫子,必然準備了上好的束脩之禮。”


    所謂束脩之禮,便是學生和老師初次見麵時,必先奉贈禮物,表示尊敬。這個習俗從孔子開始,一直延續。起初“束脩”就是一束肉幹,又稱肉脯,但後來,為了表達心意,往往換成其他禮物了。


    其實盧氏昨日就將束脩之禮送到了國子監,但長孫衝陰險,他看林秀兩手空空,故意如此說,就是為了讓林秀難堪,背負一個不懂規矩、沒有禮數的名聲。


    而林秀也的確沒有準備束脩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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