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林秀並沒有直接認親,因為他覺得房玄齡透著古怪。


    “梁國公,你不擔心我是假冒的?”林秀問道。


    房玄齡自信道:“你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俊郎灑脫、瀟灑神秀...“


    “等等,這個話題暫停。我還有一個問題,這麽些年,你為什麽沒有找過我母親?”林秀問道。


    房玄齡歎道:“哎,怎麽沒有找過?當年就派人找過,但因為戰亂,迴去後就再也沒有你母親的下落了。這麽些年,也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沒有下落。你母親就沒想著帶你來長安嗎?”


    林秀穿越時,本體是十四歲,當時的林淑兒已經病逝,所以林秀對這位母親的記憶比較模糊,連音容樣貌都朦朧,更不要說相關事情了。


    “母親從未說過你們之間的事,當時我也小,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林秀解釋道。


    房玄齡微微鬆了一口氣,迴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古怪!


    林秀心中的古怪感覺越來越濃。


    這時,房玄齡殷切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知道你和我第一見麵,不太適應,所以稱唿我叔父吧,叫我叔父就行。為了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你有什麽需要盡管提,什麽需求都可以!”


    “叔父?”林秀笑著問道:“是你不適應,還是我不適應?”


    房玄齡一本正經道:“你不用難為情,我知道你埋怨我,叫我叔父就行,我很滿意,很知足!”


    林秀瞅著他,的確感受到了他的滿足。


    “好!”林秀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他還真不習慣叫別人爸爸,他又不是讀者老爺。


    其實林秀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是察覺到房玄齡的古怪,索性不去追問,靜觀其變就是了。


    而且此次來長安城,林秀除了認親,還有其他大事要做,而做梁國公府的庶子,正好方便打探。


    此時場麵一靜,兩人大眼瞪小眼。


    “那個侄兒,你稍坐!我去看看午飯做的怎麽樣了!”房玄齡起身,匆匆離開。


    嗬,這聲侄兒叫的真順溜,似乎練習了很多遍。


    ......


    兩刻鍾後,房遺愛返迴客廳。


    “你真是我弟弟?”房遺愛一副意外神色。


    林秀笑了笑,看來房玄齡出去後,已經把自己的身份通知了梁國公府。


    突然,房遺愛歎了一聲,道:“你啊,害苦了我爹...”


    “何意?”林秀麵露不解。


    房遺愛剛想說話,就看到房玄齡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原本幹淨的官袍亂皺皺,竟然還有鞋印。更可憐的是臉上還有抓痕,已經抓破了臉皮。


    嘖嘖...


    “叔父這是遇到了襲擊?”林秀問道。


    房玄齡略微尷尬,但還是能死不要臉的解釋道:“沒事,我喜歡練武,剛剛和別人切磋了一下!對方傷得比我重!”


    “比試還用手撓?對方是個潑婦嗎?”林秀問道。


    房遺愛大怒,喝道:“住嘴!不準罵我娘是潑婦!”


    啪!


    房玄齡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房遺愛的後腦勺上,這個傻缺兒子,沒有腦子嗎?


    “午飯準備好了,吃飯吧,正好給你介紹一下府邸的環境,還有家人。”房玄齡說道。


    林秀點了點頭,便隨他離開了客廳,然後在梁國公府轉悠了幾圈,認清了所有位置。


    而後,來到食廳,看到廳內已經坐了幾個人。


    盧氏和房遺愛已經見過麵,剩下三人中,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應該是房玄齡的長子房遺直,一名和林秀年紀相仿,但麵容略顯蒼白的少年,應該是幼子房遺則。最後是一位及笄之齡的少女。


    五人盯著林秀,神情各異。


    盧氏掃了一眼林秀,便把目光放在了房玄齡身上,看來她在和房玄齡的較量中,完全占據了上風,此時銳利的眼神中充滿了再次進攻的戰意。


    房遺愛則是瞅著林秀的行囊,盼望著道家金丹。


    至於房遺直和房遺則、房若晴,則是審視和好奇的目光。


    “咳咳...”房玄齡避開盧氏的目光,努力把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呈現出來,然後說道:“他叫林秀,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現在不熟,以後就熟悉了。秀兒,坐吧!”


    秀兒?艸,老家夥過分了啊。


    “叔父叫我林秀即可。”林秀忙道。


    盧氏聞之,當即譏諷:“叔父?姓房的,你還真不要臉啊,既然認親了,怎麽還讓人家叫你叔父?你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啊!”


    房玄齡雖然懼她,但此時此刻必須表現一家之主的氣勢,便說道:“林秀,這是你姨娘!快叫人!”


    “哦,姨娘好!”林秀乖巧的叫了一聲,能逗逗盧氏,自己吃點虧也認了。


    果不其然,“姨娘”一出,盧氏就像炸毛的貓,直接站了起來。


    這個動作可把房玄齡嚇壞了,臉上的抓痕還疼著呢。


    不過盧氏並未開撕,而是咬牙道:“好!別說我不講情義和冷血無情,既然叫我一聲姨娘,那就坐吧,姨娘好好疼你!”


    林秀嘴角一抽,這個疼字怎麽讓人毛骨悚然,讓自己這個見過大世麵的穿越者都心裏發毛。


    就這樣,林秀坐了下來。


    房玄齡坐在上首,旁邊是盧氏,不過兩人之間有明顯的楚河漢界。而且房玄齡的表情已經皺在一起,不用猜也知道,盧氏正用她那靈活的小腳給他鬆皮。


    左側坐著房遺直、房遺則和房若晴。


    右側是房遺愛和林秀。


    正準備用餐,記掛著道家金丹的房遺愛突然說道:“阿耶、阿娘,林秀初次登門,說有重禮相贈。而且他說來認親,就是想報恩,還了恩情,才能得證道果!”


    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這時她們才發現,林秀穿著道袍。


    “當真?”盧氏狐疑道。


    房玄齡更為激動,連忙追問:“林秀,此話當真?胡鬧!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尋什麽道果!”


    看著眾人投射來的目光,林秀笑著迴道:“我初自登門,的確準備了重禮,但是現在想想,還是別拿出來了,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呢,不行啊!那可是你的心意!為什麽要算?”房遺愛急了,他可是盼望著道家金丹呢。


    “是啊林秀哥哥,你準備了什麽重禮?”房若晴也問道,這少女眼眸明亮,語氣溫柔。


    林秀便拿出了玉瓶,笑眯眯道:“我本來準備了五枚道家金丹,準備送給諸位。這道家金丹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相信諸位有所耳聞。可惜,少準備了一顆。二公子說,既然少了一顆,但就不用給大公子了,大公子身為兄長,自然要讓給弟弟妹妹。”


    “但我覺得,大公子器宇軒昂,乃是人傑。若是不贈金丹,我倍感過意不去,索性便不準備拿出這份禮物了,都不給了,這樣也顯得公平!”


    說罷,林秀品了一口茶,嗯,不錯。


    但是屋內的氣氛陡然一凝。


    房遺愛傻眼了?尼瑪,自己竟然被坑了!


    此時的房遺愛已經注意到了大哥的敵視目光,恨不得撕了自己。


    房遺直的確很生氣,我可以讓,但不是你說讓就該讓的!


    盧氏瞪向二兒子,這就是平時棍棒下教育出來的孽障兒子?竟然沒有一點孔融讓梨的美德,該打!


    房玄齡撚著胡子,瞥著氣定神閑的林秀,心中感慨不已,這小子還真是記仇的性子,肯定是老二冒犯了他,所以落入了他的圈套,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這心思和算計,果然縝密啊。


    最可憐的還是房遺愛,他感受到了多處冰冷的注視,最後隻能瞪向林秀,不斷地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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