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匪放下刀,這便出了自己的屋門,此時不打這馮大爺一頓出出氣更待何時呢?可是剛走出了,這便又折迴身來,還得把這刀拿上,聽說這馮大爺腿砍掉了又能長出來,那敢情好,用來試刀的話,可不是正好!


    反正一刀下去砍了這腿,第二天又能長出來,這便不用顧忌什麽了,反正也死不了人,不用擔心殺人償命!黑匪邊這麽想著邊朝著前方走去,此時,在少秋的屋子門前,不少人聚在一起,不知正在作何勾當,這便也想去看看熱鬧。


    馮大爺正在看著這花姑呢,花姑跳的舞還真是好看,令馮大爺此時也跳了起來,當然,馮大爺跳的舞是不標準的,甚至可以說是難看的,這不,好花看了一陣子,這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說什麽也不想看了。“你跳得忒難看了,奉勸一句,不跳為好。”好花如此對馮大爺說。


    可是,看花姑跳舞,馮大爺一時也忍不住胡亂跳起來了,正於此時,卻看見一人走來,氣勢磅礴,殺氣騰騰,使馮大爺一時渾身顫抖,覺得自己大難臨頭了。這人可不就是黑匪,此時站在馮大爺麵前,伸出刀來,不住地比劃著,令馮大爺話都說不出來了。


    刀已然架上了脖子,隻要輕輕地一刀下去,馮大爺的性命便算是休矣。可是,縱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了,馮大爺依然毫不懼怕,這不,斜眼瞅著這黑匪,臉上尚且還帶著笑哩。


    “聽說你砍不死!”黑匪看著這馮大爺說。“據說砍掉了一條腿自己又能長出來?”


    “沒有的話,請你不要亂來,不然的話,這一刀下去,我老馮便算沒命了。”馮大爺說,一臉的惶恐,此時沒有心情跳舞了,保命要緊。


    “我呢,此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不過是想試試這刀,我這刀呢,是剛從呂鎮買來的,不知道快不快,這便想借你的腿試試,你看如何?”黑匪看著這馮大爺說,此時說完這話,又不住地大笑著,特別是看到花姑以好看的笑臉瞅著自己的時候。


    “你可不要亂來,不然的話,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後悔莫及!”馮大爺說。


    “你反正也砍不死,不如就讓我用來試試刀,男子漢大丈夫的,痛就不用怕了吧?”黑匪邊說邊抽出刀來,眼看便欲在馮大爺腿上再剁一刀了。而馮大爺此時想掙脫這黑匪的控製,可是這黑匪雙手如鐵,死死鉗住了自己,這要如何才能逃脫呢?


    好花見不是個事,此時不便再背靠在柚子樹上了,這便悄然而去,與自己丈夫邊閑聊著邊漸行漸遠了。一時留在少秋屋子門前的,不過就是黑匪與這馮大爺了。花姑本來也不想看的,可是覺得看看也無妨,便不走,留在少秋的屋子門前,此時坐於一塊石頭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平生最恨著這馮大爺了,此時看這黑匪要砍他,如何不感到快活,這不,臉上的笑容使之看起來如一朵搖曳在風中的嫵媚的花朵,煞是好看哩。


    “賢弟,誤會,誤會!”馮大爺看著黑匪手上的刀,如此說,“你這一刀下去,砍在我腿上,可是明天照樣有人會像你砍我那樣砍你的,何不趁早收手呢?”


    荒村的人們此時也悄悄走上前來,紛紛勸說著,甚至有人說這是極端不仁不義之行為,使黑匪一時也有些害怕,不敢砍了。人們見黑匪不再行兇,此時也放下心來了,不然的話,這黑匪今天砍了馮大爺,保不準明天會砍誰呢。


    黑匪啐了一聲,真是不可思議,怎麽花姑也為這馮大爺求情,什麽世道嘛。敢情這花姑也看上了這馮大爺?難道自己不如這馮大爺嗎?不會吧。黑匪如此在心裏說著,不過既然荒村的人們執意如此,眾怒不可犯的,自己還能說什麽呢,這便什麽也不說,悄悄走了。“還是拿家裏那頭豬試刀吧,唉。”黑匪在離去之時如此說著。


    黑匪走掉了,一時在少秋的屋子門前,似乎就隻有這馮大爺了,他此時又悄悄坐下來,坐在一塊石頭上,聽著少秋在自己的屋子讀書。對於發生在自己屋門前的事,縱使是殺人了,少秋依然不聞不問,有如這些事與自己毛不相幹。


    而馮大爺聽著少秋讀書,心情也是頗為愉悅,不複來時之無聊苦悶,縱使是黑匪以刀相害,而在聽了少秋讀書之後,心中之閑愁一掃而光,這便又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了。馮大爺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這屋子相比人家的,那可是破敗不堪,卻也不能責怪別人,要怪就怪自己吧。


    此時,馮大爺又看到花姑了,花姑自從得知馮大爺喪失了一條腿,便不再對之有記恨之心,縱使是馮大爺曾經對自己百般調戲,覺得那也沒有什麽。此時出現在馮大爺麵前,似乎也想來看看馮大爺,尤其想看看他的那條傷腿,不知道到底好了沒。


    還有,花姑想送些錢給馮大爺,至此,似乎才知道這馮大爺其實是個大好人,而黑匪不是個東西。花姑有些喜歡上了這馮大爺了,可是覺得自己又不敢得罪了黑匪,不然的話,吃了刀子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花姑年紀輕輕的,尚且不想死,還想活著看看馮大爺,甚至想去看看遠方的山水。


    見花姑趁著夜色站在自己屋子門前,一時馮大爺頗為無奈,覺得這花姑還是走了為好,不然的話,讓這黑匪知道了,屆時又會來找自己的麻煩。而自己已然是打不過這黑匪了。


    可是,花姑執意要走進馮大爺的屋子,雖然這屋子是如此破敗,卻依然不嫌棄,非進了這馮大爺的屋子不可。馮大爺一時也是無奈,麵對這花姑如花似玉的容顏,一時要如何拒絕呢,那可不是傻子一個?這便任其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了。


    荒村的夜色已然是如此濃鬱了,小河東去,而天空陰沉沉的,看來似乎要下雨了。零亂的燈火散布在荒村大大小小的角落,馮大爺的屋子也不例外,燈火下,花姑好看的臉已是如此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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