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獨自坐在花伯之堂屋,不時瞅看周圍之情形,忽然在破敗的木桌上看見了一個鍾,尚且不停地嘀嗒嘀嗒地走著。這鍾麵上繪有圖案,龍鳳盤繞,高貴典雅,一派吉祥喜慶,令王子看得竟是有些呆了。此時堂屋無人,花伯正在廚房做飯,而小花由於羞於見人,遲遲不出來,王子這便湊到這鍾邊,將之拿住了,揣進了自己的懷裏。


    把這鍾搞到手了,王子尚且不甘心,不時瞅看著周圍,不過念在自己口袋有限,尚且不能多帶,這便不再注意,隻管無語地坐在那兒罷了。此時荒村,寂靜一片,大路上行人稀少,縱使發現行人,也多半行色匆匆,忙於自己的事情,誰有閑心來管別人的閑事。


    花伯在廚房與花嬸商量著,要不要把那頭豬宰了,給王子做點好吃的,不然的話,飯壞了王子,將來小花沒了依靠,那怎麽行呢?花嬸沉吟了一會兒,這豬可是準備用來過年的,這就宰了,那麽過年時看著別人殺豬宰羊的,自己一家人卻去喝西北風?一時尚且不同意,況且隻有男家給女家錢財之說,如何卻要女家來照看男家了,這成何體統?


    “人家作為王子,來到咱家,那是看得起咱們,咱們什麽人家,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給了咱們錢財,消受不起的話,那也是災難性的。”花伯說,“我寧可不要他的錢,隻要他對小花好就得了。”


    “那也不能天天來蹭飯吃呀,這麽吃下去,再有錢的人家也會給坐吃山空的,何況咱們還不算有錢人。”花嬸抱怨道。


    “人家之所以來吃飯,那也是給咱們麵子,荒村的人們都說我好福氣,能與王子同桌吃飯,平日走出去,人們對我有多尊重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怎麽就心疼這飯呢?”花伯說,“量他一個人能吃多少,我們不過隻是在大山上幹活之時多下點力氣就是了。”


    “可也不能為了他一個人就殺了一頭豬呀,他吃得完嗎,真是的。”花嬸埋怨著。


    “吃不完沒關係,咱們可以叫他慢慢吃嘛,他又不是隻呆在咱家一天兩天的,幾乎可以說天天來,正好可以讓他與咱小花培養下感情。多虧了這王子,不然的話,咱小花得去找少秋那個窮光蛋,隻要咱小花跟了少秋,荒村的人們會看不起咱的,甚至有可能見了咱便打。”


    “道理是這個道理,自從有了王子,小花不再想去找少秋,乖乖地呆在家,就等著做王後呢。”花嬸看著花伯這麽說,說完這話之後,臉色紅著笑了,看上去還真是更美了。


    “就是嘛,”花伯說,“咱家自從有了王子,甭說狗爺不常來找事了,就是路上碰見了狗,那也不會對著我吠叫不休了。”


    “那就宰了吧。”花嬸輕輕地說著,尚且還不太相信,可是拗不過花伯,這便準備答應下來了。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得把我們的貴人伺候好了,如此一來,小花嫁過去了,才會有好日子過,你說是嗎?”花伯看著花嬸說,臉上此時也露出了笑容,人生至此,可以說是很快樂的了。


    正在此時,不知為什麽,這豬卻從豬欄中跑出來了,咻咻叫著,在荒村大路上亂竄亂跑,似乎怕著什麽。是啊,過年尚且沒到,這便要宰了自己,這不是不講道理又是什麽呢?


    花伯與花嬸衝出去了,得把這該死的豬找迴來,不然的話,怠慢了王子,使小花失去了幸福,這份罪過卻是大了,無論如何得把這豬逮迴來。可是此時,也不知怎麽了,花伯的腳崴了一下,而花嬸眼睛似乎落進了灰塵,再想逮住小豬,怕是有些困難。


    “算了吧,我這腳怕是不行了,站都站不起來,更甭說去追豬了,倒是這豬追我的話還差不多。”花伯看著自己的老婆說,臉色頗見難堪。


    “砍腦殼死的,你來幫我把這眼睛裏的灰塵吹吹,我怎麽擦也擦不掉,不知這是怎麽了,你快幫我來看看吧。”花嬸唿天搶地地說道。


    “不行的,我這腳走不動了,如何可以來幫你擦灰塵,你自己看著辦吧。”花伯對花嬸說。


    兩夫妻迴到了堂屋,此時坐在桌子邊上,看著這王子,一時很是抱歉,覺得對不住王子了,太對不住了。而王子渾然不覺,不要說不給他殺豬了,縱使打了他,看這王子一臉和藹的,似乎也不會計較的。


    “伯伯,嬸,不用殺豬了,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王子看了看這夫妻倆,如此說道。


    “小花呢,”花伯對花嬸說,“小花!”


    花伯叫了一陣子,沒有聽見迴應,不知小花到什麽地方去了,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抓住,屆時到什麽地方去找如此好的人家呢。可是,小花到底去什麽地方了呢?


    而花嬸此時拿著根小棍子,出了這屋門,一臉怒氣,似乎一見著小花,這便要開打。“看你以後還聽不聽話,不打死你小妮子,老娘跟你姓!”花嬸邊找尋著邊這麽喃喃自語著。


    而小花卻不在家,此時又走到小河邊,此時坐在破敗碼頭上,不住地捶打著衣物。這是自己的衣物,已然好久沒有洗了,趁著太陽大,這便把這些衣物拿出來,準備好好地洗洗。當然,父親不準自己出門這也是有的,可是自己也頗能說服他,荒村的少女,哪個沒有洗衣物呢,她們的父親並不見得就要打人呀。小花相信自己的父親也並不是不講道理之輩,不然的話,斷不會背著父母出了屋門,此時坐在柳樹下,陪伴著她的,隻有這破敗的碼頭和身邊的一些舊的不好看的衣裳而已。


    可是,當小花迴過頭來之時,發現一人站在自己的背後,臉色頗見憤怒,而手上拿著藤條,便要打在自己的身上了。可是,看到小花正在洗衣裳,而且這些衣裳也沒有一件是新的,看了之後,花嬸頗見自責,別人家的少女可是每年都有新的衣裳穿呀。此時放下藤條,不要說打了,疼還來不及呢,如何下得了手呀,這不,把這藤條一扔,幫著小花洗起衣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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