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接住了花伯手上的信,此時渾身亂顫,此去肯定兇險萬分,否則,花伯何以會找上自己呢?而不去的話,萬一這是真的,那麽小花性命堪憂,不管這麽多了,為了小花,隻好是走一遭了。


    把這信放在自己的桌上,在吃飽喝足之後,少秋關上屋門,又深情地看了看這屋門,尚且不知此去能否迴得來。萬一不複迴來,與此老屋,隻好就此告別,奈何!


    眼望這格裏木大山,在此時,夜色中頗為高大威猛,而在山上不時有火光閃爍,當是不堪之物停留其中,怕人們忘記自己之存在,便姑且以如此之方式刷刷存在感又有何妨呢?傳說中,凡是進入這格裏木大山者,皆有去無迴,而少秋也絕對不會是個例外,隻是為了小花,不管了!


    到了這格裏木大山腳下,少秋這時尚且不敢上這大山,而且這大山也是不得上去,隻是圍繞著這大山不斷地轉著,不知要如何才能把這信送到閻王手中。少秋這時坐在這大山腳下,而這大山上不時尚且有怒吼之聲傳來,有如甚怪這少秋之無禮,如何可以擅自坐在這山腳下而不上去朝拜?


    要上這大山那肯定是不行的,也沒有必要,而這信也是要送去的,否則的話,實在可能會要出大事的。而這時少秋吼了一聲,而在這麽吼了一聲之後,這格裏木大山也是不斷地顫抖著,而萬物在此刻也皆豎起了耳朵,大概是想聽聽這少秋臨死前到底有何遺言要說。


    少秋這時又跺了跺腳,而這時大地震顫,小河一時尚且有為之倒流,而這在天空盤旋的蒼鷹此時也倒撞下來,死在這少秋的麵前。而這格裏木大山上這時有東西在幽幽哭泣,尚且不知到底是人是鬼。


    夜色如墨,風在不斷地唿嘯,而塵土飛揚中,鬥大的石頭劃破天空拖著長長的火焰墜落在不知什麽地方了。


    少秋這時對天吼了一聲,似乎欲以如此之手段要這上天神佛聽明,自己之此行之目的,隻是為了送信給這閻王閣下。而少秋何其精明,要自己上山徒勞送死,這卻斷然不成,自己年紀尚輕,沒必要死得這麽早。


    少秋清了清嗓子,這時對天祈禱,而念誦如下:各位上天神佛聽秉,一代閻王,想來佳麗無數,而尚且不知足,竟要搜索民女於凡間,而不顧此女是否年紀尚小,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令人為之駭然!在下區區一介書生,縱使是軟弱無能,也斷不會任其欺負蹂躪,在此,特向閻王交代如此,小花不會答應你提親之要求,而有何不測之事,在下願意領受,縱使是粉身碎骨,也絕無怨言!伏惟尚饗!


    少秋念完了,此時燒化了那封信,而這時朝著來時之路,又忙忙然走去,卻聽見格裏木大山上這時暴發出陣陣喝斥之聲,卻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了。


    做完這事,少秋複迴荒村,在路過花伯屋子門前之時,湊到這大門邊,輕輕地敲了敲門。而花伯迎了出來,問信之事如何了,少秋便把自己送信之事說給花伯聽,花伯這時也點了點頭,而這臉色卻並不高興。


    少秋離開花伯的屋子,複迴到自己的家中了。


    且說狗爺這天,趁著天落大雨,一時沒事可幹,便又湊到荒村東邊那戶人家之屋子門前。往裏聽去之時,沒有半點動靜,莫非裏麵的人都已然是睡著了嗎?


    而這破敗的屋門卻開著,冷風一陣陣地灌入,令裏麵的豆大的燈火不停閃爍,再看這床鋪之上,卻空空如也,並沒有人。狗爺這時見無人,一時不免有些掃興,自己剛剛喝下一大壇酒,此時不到此處來玩玩,又將置此滿腹酒意於何處呢?


    這時也不顧及這麽多了,踉踉蹌蹌地撞了進去,就這麽坐在這桌子上,門尚且未關,不住地喝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酒。喝了不少酒了,此時醉意使之不得不趴在這桌子上,而這寒風不住地吹來,一時不知不覺撲到這床上了。一摸這床,卻也是空的,沒人,而這被子也是冷的,渾是無味。


    不過躺在這床上,也倒是有些意思,也不知為什麽,這床上的被子,對狗爺來說,是香的。而睡在這香的被子上,那舒服,真是沒得說的,可是不知這屋子的主人這時卻到何處去了呢?


    且說這屋子的主人知道這狗爺今夜要光臨自己的屋子,不便呆在這了,早早出了這屋子,而男主人這時也不顧及自己身體有病,仍舊邊咳嗽邊不斷地往大山上走去,而他的夫人這時扶住了他,沿著這山道不斷地前行。而這時月輪照在她們的身上,而這瘦弱的男子趴在這婦人的身上不斷地哭泣,恨自己之不長本事,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不然的話,斷不會淪落到這流亡的下場。


    她們走到了大山頂上一座破敗的小廟之中,而剛睡下不久,便聽見外麵有人說話。這肯定就是這狗爺了,隻不知他之上這大山到底所為何事呢,看來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小廟之中,也點著一燈火,火光不是很大,而在這火光下,亂草叢中,有病的男子與自己的女人相擁入眠。而狗爺這時看著這一切,心裏不住地羨慕,恨不能也成為這有病的男子,這時也便咳嗽了一聲,姑且裝裝有病的樣子。也許自己裝了這樣子了,上天菩薩有靈,也賞自己一個老婆睡睡,那也說不定哪。


    這時,那婦人微微睜開了眼,看見這狗爺湊在自己的身邊,而這臉上這時也並不厭惡,而這嘴角似乎還露出了笑容。狗爺這時就湊在這婦女之身邊躺下了,卻並不敢去碰觸這婦女,當然也覺得這麽做有違做人之良心,卻一時也並不舍得離去。而那婦女這時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了,卻也不敢驅逐這狗爺,一時無奈,隻好任其睡在自己的身邊。


    狗爺這時就睡在自己的被子之中,而聽著這婦女的唿吸之聲,心情這時真是無比美好,卻並不敢碰到這婦女一下,怕這樣的話,人家的男人知道了,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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