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格裏木大山又變小了,一時幾乎是看不到這大山。少秋這時也站在這屋子門前,瞅著這格裏木大山之變化,恍惚之間,已然是不可見矣。


    荒村的人們這時真是怕得要死,因為格裏木大山之突然不見,這對於習慣了大山上美好的風景的人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有人甚至揚言從此之後不再活在人世了。而有人這時開始懷念格裏木大山,甚至有人哭了,這沒了格裏木大山的日子,對於荒村的人們來說,還真不叫個日子呀。


    沒了格裏木大山,風雪從遙遠的西伯利亞直撲過來,所過處,雞犬不留,而把這少秋的屋瓦也一片片的掀將下來,摔成碎末,隨風散去了。如果有格裏木大山之阻擋,風雪不會這麽肆虐,也不會有人呆在自己的屋子不住地喊冷了。


    不過,一旦沒了這格裏木大山,少秋的唿吸這時好多了,心裏也不再有什麽負擔,而看到這荒村的樹啊草的,也是格外舒服。不過,有人這時卻會在黑黑的夜裏,獨自呆在這荒村曠野,對著格裏木大山逝去的方向燒紙,以表示自己對它永遠的懷念。


    一天,花嬸從山上迴來,又走過少秋的屋子門前,不過,看見了少秋,卻並不說話,臉上的冷漠足以令小河結上厚厚一層冰。而少秋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得罪這花嬸,而令她如此記恨自己呢?花嬸走過之後,一時又隻有這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了,聽著小河東去之聲,不知為何,心緒蒼茫如昨。


    而這少秋也是很不滿意自己的表現,深恨自己之沒有禮貌,不懂得與之問好,不過這也不怪自己,他又不是沒看到花嬸走過時臉上的表情。那表情幾乎可以把他嚇死,說跟棺材板差不多也不為過。


    這肯定是自己對小花不好了,或者是自己就不該看小花吧,不然這花嬸何以要如此冷臉相對呢?花嬸走過去之後,少秋這時又坐在屋子門前,眼望著天空,而在這天空上,這時尚有什麽呢?空空如也,什麽也沒了,這正好如他的失敗的人生,也可以說是什麽也沒了。


    花嬸走了好久,少秋就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吃飯,想著這格裏木大山何以消失這事。正在這時,花嬸又迴來了,臉上這時掛上笑容了,甚至還走到了這少秋的屋子門前,問他正在吃著什麽飯菜。花嬸看了這少秋的菜之後,又沿著鄉村土路走去,使呆在這屋子門前的少秋複無聊透頂起來了。


    正在這時,長刀客又從花姑的屋子走了下來了,背著長刀,瞅了這少秋一眼,眼光裏分明有血,看來他這時想要砍自己一刀?而少秋並沒有在什麽地方得罪這長刀客呀。這到底是為何呢?


    長刀客披著蓑衣離去之時,荒村一度又平靜如水了。


    而長刀客那如鬼的眼睛,令這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的少秋心悸不已,卻又並無辦法應對,看來,他已然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這時隻好走到自己的屋子,關上屋門,因為外麵的風雪漸漸大了起來了,再這麽呆下去的話,也斷不是個事了。


    他是不能從這荒村走掉,因為自己身上已然是沒有多少力氣了,此時能走到哪去呢?而這時他的堂屋門開了,有人悄悄地推開了他的堂屋,如風。少秋這時怕賊偷自己的東西,便走出去看了眼,不看則已,這一看還不得了了。有人進了自己的堂屋,並且不與自己打聲招唿就把什麽東西放進了自己的堂屋,這令少秋真是相當惱火,不過來者既然不怕,他也不敢冒然與之撕破臉皮,隻好裝著什麽也不懂地走過去與之打了聲招唿。


    這是位工匠,在隔壁做工,可能迴去嫌工具重了吧,便把這東西擺放在少秋的屋子。其蠻橫無禮令人發指,似乎這屋子不是少秋的,而是他的,可以隨便擺放自己的東西。可憐少秋是一介書生,不然的話,這時肯定會打起來了。但是,少秋沒有,隻是幹看著,隻能讓他擺放在那兒了,不然呢?


    隔壁老王這時正在建屋子,不時弄出很大的聲響,吵得這少秋根本就不可能靜下心來看書,而不看書的話,呆在這荒村的少秋又還能幹點什麽呢?不僅如此,老王在走過這少秋的屋子之時,還甩了塊石頭過來,當他看到花姑在少秋的屋子門前唱歌的時候。


    不過還好,這石頭並沒有砸著少秋,隻是破窗而入了,在地麵上滾動了好久,才漸漸停下來。而他這玻璃窗這時卻破了,西北風唿嘯著刮進來了,把他的書吹得唿啦啦作響。


    少秋想到外間屋子去生個火烤,不過沒有柴,因為日間自己在山上所拾之柴火通通不見了。而要想知道這偷盜者是誰,卻又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他隻好硬扛著,一任這寒冷侵蝕著自己,渾身上下的冷已是無以複加,而咳嗽卻也如狂地暴發了。


    沒辦法,少秋隻好在屋子裏撿了塊破布,把這破的洞塞上了,一時風雪無從進來,這個屋子也算是稍微暖和了些。繼續呆在屋子看書,而這燈,不知為何又滅而複明,似乎身後有人,迴身一看,並不曾見。


    於是乎,呆在那讀起了宋詞來了,吃飽喝足之後,看這文字也確實是美侖美奐,而這荒村的風聲這時也停住了。看來明天又是個好日子呀。


    老王這時又轉身迴來了,在這少秋的屋子門前吼了一聲大的,把這燈這時都吼壞了,一時呆在這屋子,幾乎是什麽也看不到了。不過,少秋也還算好,自己能修這燈,三兩下就把這燈弄好了,繼續看書。


    看了半天,拉開屋門一看,皚皚白雪,冷風吹在臉上,有如刀割。


    小河對岸有人在殺人,那人不住地求饒,不過在這荒村,沒有求饒兩字,敗者隻有死路一條。那人就這麽被殺了,而後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唯聽到小河東去之聲不斷。


    還是關上屋門吧,風太大了,不過這時他又想起了小花,不知她這時在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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