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狗爺這天,又在荒村遊蕩,見了過往的女人,會笑著上前去與之搭訕,甚至說要與之睡覺之類的話。對於狗爺如此,人們也無奈,天高皇帝遠,又複有何人能奈此人何?


    狗爺這天又坐在少秋的屋子門前,先是對著少秋的廚房撒了泡尿,之後又朝天罵了句娘,想以此種方式激怒少秋,如此一來,少秋定會與之拚命。而在此時,狗爺以為縱使是殺了少秋,人們也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可以,甚至還會對他豎起大拇指。狗爺所想要的,無非如此。


    而這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也不敢出來,隻是看書而已,任狗爺在門前無端謾罵,實在不得已,便扛上一把鋤頭,上山種田去了。


    見這少秋上山種田去了,狗爺不複刁難,而是坐在這少秋的屋子門前,與人們打起牌來了。而這時的人們,也不敢為難於他,縱使是狗爺輸了錢,也是不敢拿,都斷然會紛紛退還給他的。


    到了晚上,少秋從山上迴來了,而此時夕陽已然是快要落下山矣。之所以這麽晚歸來,也隻是為了不與這狗爺在一起,躲避麻煩而已。而這狗爺這時偏偏就不迴去了,而陪在他身邊的一位婦女,默默地站著,不時為這狗爺揉弄著肩膀,而對於狗爺的不安分的手,也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而這狗爺的手這時在這婦女的身上不斷地摸著,而圍觀的人們的笑聲也不斷,叫好聲一陣高於一陣。


    少秋這時吃了晚飯,又打開了一盞煤油燈,在燈下看書了。


    而那個婦女,被這狗爺摸了一天,其男人這時也是呆在一邊的,不僅不加阻止,反而以此為榮,卻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人們似乎也不為他感到羞恥,紛紛為他敬煙,以為他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矣。


    打完了牌,那位婦女這時卻不再讓這狗爺摸了,卻在他的耳邊說上了一句什麽話,而這話剛一說完,這狗爺就十分爽快地答應了。狗爺這時踹開了少秋的屋門,走上前去,在這少秋的屋子裏大喝一聲。


    而那位婦女,見如此,也是大笑著離去了,不再看了,免得麻煩加在自己的身上,終是晦氣。這位婦女不是別個,卻是花嬸,之所以要如此,是想借這狗爺的手,整治這少秋一翻,免得他做出對小花不利之事。


    “我與足下雖然有些過節,不過事情已然過去了,且足下並不吃虧,此時為何要百般刁難,使在下看書都看不自在了呢?”少秋問,臉上這時真是極其難看。


    “這個……”狗爺自知理虧,也不便再多說什麽,把少秋的書桌踹了一腳,便退了迴來。


    而在這時,門外已然是一片寂然,唯格裏木大山依然在看著這荒村,有如在輕聲地悵歎著什麽。


    花嬸迴到了屋子,不免又與這花伯吵上一陣子,花伯這時也是相當之不舒服,自己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狗爺摸來摸去的,心情夫複何言!自然是相當之不爽啦。卻又不能說出來,而且不這麽做,人家狗爺如何肯出手相助呢?花伯也想自己動手,不過這要是萬一打不贏呢,那可就完了,打一介書生都打不贏,其他的人肯定會視他為草芥。


    所以,在他看來,萬全之策,便是請這狗爺出手,而自己裝作不知道。可是,做了這事之後,迴來與這花嬸相對,心情之抑鬱夫複有何人能知呢?


    “我不想活了!”花伯對著這花嬸說著,架了一刀子在脖子上,想就此死去。


    “這有什麽呢,不都是為了花兒嗎,縱使是吃再大的虧,咱也不怕的,不是嗎?”花嬸百般哄著,如果不是這翻話,花伯可能就已然是與世長辭了。


    “我心裏不好受啊,這是什麽世道嘛!”花伯這麽哭吼著,而這小花聽見了這話,也是呆在自己的屋子悄悄地流著眼淚。


    夜了,荒村一切又平靜下去了。


    小河東去。而天上的星星在不斷地閃爍著,有如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而正在此時,花伯聽見外麵有人敲門,聲音始而低沉,轉而又高亢,卻有種令人莫名之恐怖。不知夜深如此,尚有何人能如此敲門呢?看來,能在此時出現在這兒的,如若非歹人,又作何解釋?花伯不禁害怕起來了。


    “嫂嫂,開門哪。”外麵的人這麽說了一聲,如賊如鬼,使聽之者,心裏相當之不舒服。


    “你是哪位,深夜造訪,到底有何貴幹呢?”花嬸這麽問了一聲,不過這當然也是明知故問,她當然知道這人是誰。


    “他來了。”花伯輕聲地說了一聲,這聲音之小,幾乎連他自己也聽不到。


    門開了,進來之人,當然不是別個,正是狗爺。來人隻穿一件破的內褲,燈光不是太明亮,不然的話,褲子裏的東西應該可以一覽無餘。


    “來,請坐請坐。”花嬸這麽熱情地招乎著,而心情卻是相當之不快,也是情不得已,不然的話,誰人能與這人相會呢?


    狗爺這時就坐在這花伯的家裏,而這花伯為了使自己不太難受,竟然避出去了,理由是山上的牛丟了,想去把牛找迴來。這花伯一出了這屋門,越想越氣,再不出氣的話,可能立馬就瘋了。這一切都是拜這少秋所賜啊,要不是這少秋得罪了這狗爺,自己也不會狼狽到如此地步。


    “媽的,不行,得去找這狗日的算賬,狗爺給了我的氣,老子得撒在他少秋的頭上!”花伯這麽想著。


    這少秋當然是在屋子裏,縱使這屋子有鬼,也是斷然不能出去,因為外麵正下著雨,而且這雨勢越來越大了,隻好呆在這破敗的屋子了。而且,到了夜裏,格裏木大山上,往往能聽到鬼叫,獨自出去的話,萬一撞上了,可不得了了。


    暫且呆在這鬼屋吧。


    而正在這時,他聽到門外有人打門,聲音之大,氣勢之淩厲,自盤古開天地以來,還真就沒有過。不過,到底為了何事,而令人如此記恨,少秋尚且想不明白。不過,既然有人在打門了,斷沒有不開的道理,而開了這門,大風唿嘯著刮進了這屋子,冷得人豈非要感冒?不過,事已至此,有何辦法?


    少秋拉開了屋門,初時未見有人,不過,一會兒之後,見一人蒙著臉出現在這少秋的麵前。隻是這麽一閃,飄忽不見如同月影,使這少秋疑慮好久,莫非自己看錯,或者真的是鬼物現身了?


    少秋拍了拍胸口,傳說如此可以壓驚,而這麽做了之後,驚悸害怕之情一度煙滅,看來這真是有道理的。


    見沒人,少秋又關上了屋門,不過心情卻已然是相當之不快活,既然此屋有鬼,而且自己都看到了,卻還呆在這,不是傻子一個又作何解釋?唉,也不能這麽說,窮困潦倒的一介書生,此時能往什麽地方去呢?唯有呆在這而已。


    且說花伯扮鬼嚇了一迴這少秋之後,心情這時也大好,不把狗爺呆在自己的屋子當迴事了。他這時又坐在路邊,在想著這少秋被自己這麽一嚇之後,到底是怎麽了呢?可能是嚇得暈死了吧。嗬嗬嗬嗬。


    正在這時,他聽見自己的屋子有人大喊,這分明是花嬸的聲音,不過這花伯雖然是聽到了,而又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


    “媽的,老子也去摸女人去。”他在心裏這麽想著,“如果少秋媽在就好了,可以隨便摸,可惜了,可惜了。”


    且說這狗爺在這花伯的屋子呆了一會兒,而這花嬸也就坐在他的身邊,不敢離開,如果這狗爺想摸的話,就讓他吧。能把這人如何呢?況且自己男人這時也不在家,一介女流,與這大老爺們作對,吃虧的又能是誰呢?


    況且,花嬸也是相當聰明之人,如此可以為自己的小花打掩護,不至於使這天殺的去摸小花。自己一老娘們,讓這天殺的摸摸又何妨呢?


    狗爺坐在桌子這邊,而這花嬸坐在另一邊,外麵這時一片寂靜,可以聽到落花的聲音。已是暮春時節,該是花兒凋謝的時候了吧?花嬸長歎一聲,人何嚐不和這花兒一樣呢?


    “狗爺,來,吃茶,吃茶。”花嬸這麽熱情地招唿著。


    而在這桌子下麵,這狗爺的手已然是摸上了她的手了,這時,花嬸卻在笑。至於為何如此,她自己已然是不知道了。正在這時,外麵卻下起了滂沱大雨,狂風橫掃一切,在這漆黑的夜裏,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而在這個屋子,似乎就隻有這狗爺與這花嬸,兩隻腳在不住地撫摸著,而上麵的手卻在十分有禮貌地招唿著。不知不覺,一杯茶都喝完了,而擺放在桌子上的茶,這時卻又變涼了,縱使變涼了,也沒有人說有什麽不妥當之處。


    看來,人們關心的並不在於這茶,甚至可以說是醉翁之意不在茶呀。到底在意什麽呢,不知道,隻聽見狂風在門外不斷地吼叫,片片落風在風中翻飛著,而地麵之上,已然是一片狼藉矣。


    過了好久,門開了,有人進來,也有人出去。


    花伯家這時的燈又滅了,唯有雨在荒村仍在不住地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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