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漸漸地開始下雨,非常大,荒村到了此時,幾乎斷了人跡,根本就一個人也看不到了,如此之夜,當然不便出門,唯今之計,亦隻好是蜷縮於屋內,哪兒也不去了。


    夜色當真變得非常漆黑了,狂風唿嘯,小河東去之聲忽隱忽現,就如明滅於風中的燭火。奔波了這麽多天,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的話,到了天明,再想去把活幹好,此直是不可能的了。


    ……


    狗爺曾砍過少秋兩刀,此時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對於少秋的一舉一動,皆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所以呆在荒村,哪兒也不去,不過是一種監視,不能讓他發展壯大,不然的話,以後萬一圖謀自己,可能就不好了。


    本來想趁機去殺了他,可是念在他不過是一個讀書人,想必對付不了自己,與其去殺了,倒不如不要去管吧,反正人們都稱他是“傻子”,沒有必要去做那種殺人的勾當了。


    這不,背著一把大刀在少秋的屋子門前晃蕩了一陣子,踢了踢他的屋門,本來想進去,卻在此時,忽然聽見有人咳嗽,知曉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於是悄然溜去,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


    少秋於恍惚之中,不知來到了什麽地方了,往前隨腳走去,得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二,否則的話,累得不行,再這麽下去,肯定會出大事的。


    走了一陣子,漸漸感覺到身邊的那些屋子悉數消失不見,一片荒涼,所有的石頭皆長滿了青苔,極其蒼老,粗略估計,應該不下千年之久。曾經的那些老房子,此時都看不到了,縱使有,亦不過非常之破敗,不堪住人,搖擺於風中,隨時有垮塌之可能。


    處於這種恐怖之境地,一度令少秋感到非常絕望,都不知道到底來到了什麽地方了,無奈之下,隻好是坐下來了,直接就坐在一塊石頭上。麵對這種詭異的變化,少秋隻好麵對,躲避是沒有用的。


    不知什麽地方忽然有人在深情地唿喊,聲音不是很大,卻可以真切地聽到,在那人的唿喊聲中,不遠處一座橋旋即垮掉了,濺起一片煙塵,有些比較小的石子尚且還射到了少秋的身上。


    在那人的唿喊聲中,屋子裏的人們一個個地,走出去了,往著不知什麽地方而去,不久之後,整個屋子便空了,裏麵什麽也沒有。縱使是什麽也沒有了,那個聲音仍舊還在唿喊著,在這種唿喊聲中,一具棺材慢慢地從一戶人家裏爬出來了,披著蒼茫夜色,往著那個聲音所在之處而去,漸漸消失不見,空空的曠野,到了此時,幾乎隻剩下少秋一個人呆著了。


    墳墓裏的那些棺木,在那人的唿喊聲中,悉數破土而出,有些是滾落下來的,而有些呢,直接就豎著崩跳著來了。


    麵對這些個物事,少秋有些坐不住了,不想呆在此處,覺得過於陰森,這不,轉過身來,準備進入自己的屋子裏去了。可是來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一看,頗有些不認識,覺得並非是自己的屋子,倒像是一個山洞或者什麽也沒有的空空的曠野。


    找不到自己的屋子的少秋,真的感覺到非常之絕望,獨自坐在空空的地方,望著無數棺材應著什麽人的召喚而匆匆往前,頗有些駭然,想找個人作伴,不然的話,如此下去,當真是不知怎麽開交。


    那些棺材往著一片漆黑之中漸漸爬行而去了,而那唿喊的聲音也變得不再能聽見,隻有風的嘯叫可聞。這令少秋還真是頗為絕望,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去向何處,反正呆在此地顯然不成。


    在這種危險的境地裏,少秋準備去找個地方躲避一下,風忒大了些,烏雲密布,眼看就要落雨了哈,再不找個地方躲避一下,肯定不行。屆時淋濕了身上的衣物,染上了風寒之症,可能會連個治病的人也沒有。


    可是,幾乎什麽也沒有了。一片荒蕪,雜草叢生,墳墓倒是不少,卻也是空空如也,裏麵的棺材應著誰人的召喚而去了,留下的不過隻是一個空空的穴位而已。


    到了這種時候,風雨交加的,再不想個辦法去躲避一下,直接就要淋濕身上的衣物了呀,而能使自己不被雨淋濕的所在,估計隻有那些墓穴了。初時頗有些害怕,可是狂風驟雨之中,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鑽進去了,暫且迴避一下無情的風雨,一切等天明了再說也不遲呀。


    正這時,看到之前應誰的召喚而去的棺材,漸漸地又出現了,豎在少秋麵前,似乎在催促著他之離去,不可再呆在自己的家裏了。


    麵對此種恐怖景象,少秋本來不肯出去,畢竟風雨忒大了些,卻也無奈,縱使再怎麽困難,那也不能住在人家的家裏呀。隻好是撲出去了,呆在風雨之中,望著茫茫的雨霧,一時之間,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應著誰人的召喚而離開了墓穴的棺材紛紛往迴靠攏,不然的話,讓自己的“屋子”平白無故讓人侵占,還真是不太好呀。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棺材才漸漸迴來了,紛紛鑽進了墓穴之中,再也不肯出來了。


    看著這種恐怖的景象,找不到躲雨設施的少秋隻好是呆呆在站在雨地裏了,任憑狂風大雨肆虐著自己的身體,撕扯著衣服,啃噬著自己的肌膚。


    怔怔地呆在大雨之中,非常之無助,一度令人絕望,不知如何是好。不想呆在此處了,可是大雨之中,不孤身於此,卻要去往何處呢?


    那些棺材鑽進了墓穴之中,旋即掩埋好了,完全看不到棺材之存在了都,空空的曠野,似乎隻剩下少秋一個人了,徘徊著,彷徨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整個荒村變得幾乎都有些不認識了,覺得應該離去,不能再呆下去了,加上什麽人正在不斷地瘋狂大笑,此種聲音,明明是在笑話他之無助,甚至恐嚇著,使之幾乎都要哭了。


    有一些可怕的影子紛紛從墳墓裏鑽出來了,往著少秋站立的地方慢慢湊了過來,至於到底意欲何為,卻似乎隻有天知道了。雨聲變得更加的恐怖了,獨自聞去,還真是有些吃不消,非常害怕,想逃去,加上有那種不幹淨的物事出沒,更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可是四顧一望,並沒有路之存在。


    正在猶豫之際,那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鬼怪之物悄然抱住了少秋,若是強壯之士,似乎不算什麽,可是少秋不成,肺病纏身,加上雨淋,此時正不斷地咳嗽來著,如何受得了這種叨擾呢?


    想逃去,不肯呆下去了,卻不成,根本動彈不得,那些鬼怪不堪之物,死死地摳住了少秋的身體,有些甚至準備把他的心肝挖出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聽聞到天上打雷,雷聲轟隆,嚇得少秋直接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眸,往窗外看去,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


    夢中的那種唿喊之聲再也聽不到了,隻有蒼涼雨夜,不知什麽人夜行的腳步聲,聽去,頗有些模糊,卻還是讓少秋聞到了。


    漸漸地,一個,兩個,三個腳步聲出現在少秋的屋子門前,紛紛喊叫著,非要他出去不可。


    “可是這是我的家呀,”少秋爭辯著,“我住在自己的家裏,這到底有何不可呢?”


    “滾出去,不可住在這兒了,不然的話,我們可會要了你的狗命!”有人如此吼叫著。


    在這種吼叫聲中,可以聽聞到劉寡婦的哭泣,聲稱自己被少秋禍害過,此時非要剝了他的皮不可。


    聽到這種無端的指控,少秋當然是懵了,自己並沒有做過任何不法之事呀,怎麽這些人個個義憤填膺,非要趕走自己不可呢?本來想出去好好分解一下,擺道理講事實,可是不成,不少人在聽聞到劉寡婦的哭聲後,直接就飛起了石塊,砸在少秋的頭上,一時之間血流如注。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呢?”少秋捂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如此相問。


    “你就是化成灰,老娘我也認得你。”劉寡婦義正辭嚴地說道,說完這話,又非常蠻橫地在少秋的臉上啐了一口口水。


    “可是……”正這時,一塊石頭飛了過來,直接砸中了少秋的腦門,漸漸地支撐不住了,感覺天旋地轉的,此時想往自己的屋子鑽去,卻不成,有人擋住了道,根本就進不去。


    一片漆黑之中,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背上狠狠打了一板子,而有些人呢,尚且覺得不過癮,準備再來那麽一下。當然,此舉頗受人們的垢病,當時便有人勸住了,這種缺德事最好少幹為妙。


    無助的少秋靜靜地躺在屋子裏,門外的人們,可能覺得再鬧騰下去,於己不利,屆時說不定會吃官司,於是唿哨一聲,旋即散去,隻留下少秋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了。


    “看來這種是非之地還真是不能住下去了哈。”少秋在心裏這麽想著,想了一陣子,便打算離開荒村,去一個更美好的地方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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