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怔怔地呆在破敗的屋子裏,心緒蒼涼,幾乎沒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一度準備嗑下毒藥,就此離開人世算了。


    被黑匪砍了兩刀後,傷勢仍舊可以說非常嚴重,本來欲去抓些藥物,卻奈人家不開店門何,無奈之下,隻好是胡亂在傷口上塗上一些泥巴之類的物事,權且止住了血而已,若想作進一步的處理,還真是沒有那個條件。


    ……


    且說狗爺這天呆在自己的屋子裏,本來準備出去搞些東西,不然的話,還真是無以糊口了哈。種在大山上的莊稼,幾乎顆粒無收,不是無故著了大火便是有人故意搗蛋,在自己的大田放了一把熊熊的大火,直接把那些辛辛苦苦種下的莊稼燒毀了。


    無奈之下,狗爺隻好是姑且去幹一些不是人幹的營生,可是今天不知為何,沒了那種心情,隻是怔怔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無聊之下,加上頗為炎熱,這便出了屋門,站在天井裏,抬頭仰望著星空璀璨,有種想賦詩一首的感覺。當然,狗爺是不會作詩的,想要做的不過隻是殺人吧了。


    此時可以“看到”少秋正坐在屋子裏,不住地悵歎著,顯然是受傷使然,根本就動彈不得了嘛。當然,狗爺所謂的看到,不是真的看得見東西,而是憑直覺可以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物事。


    他之存在,不過是監視少秋罷了。好多年前狗砍了少秋兩刀,此時不監視自然不成,萬一少秋成功壯大了,一旦複仇,對他的危害自然是不在話下。


    狗爺憑借著自己的這種特異功能,可以不用眼睛直接“看到”,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怕是少秋略微動一下手指頭,那也是非常明了,根本就瞞不住他的法眼。


    此時見少秋怔怔地趴伏在桌子上,這才放下心來,不複把他放在心上了,覺得不過如此,對自己不可能會造成什麽危害,至於荒村留傳的一些謠言,一時之間也不用去觀注了。


    ……


    少秋摸了摸自己的腦殼,此時聯想到之前狗爺對自己的傷害,非常氣憤,卻又根本就不知怎麽辦,隻能是長長地悵歎著而已,不然的話,他難道還能去報仇不成?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口氣卻要如何咽得下去呢?當初真的不應該去讀書啊,此時處於這種境地,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奈何!


    此時心裏有種衝動,想著去殺了狗爺,這不,獨自呆在一片黑暗之中,霍霍地磨著大刀,準備趁狗爺不注意之時,直接結果了他。本來不打算這麽幹了,可是今日黑匪之舉動令少秋恍然大悟,自己受此重傷,正是拜狗爺所賜,若非他當初對自己下此毒手,想必那黑匪也不會砍自己兩刀來著。


    不把狗爺幹掉,想必以後還會有人效尤,直到少秋不明不白地死去為止。


    於是,他獨自呆在一片漆黑之中,準備著去殺了狗爺,不然的話,再想要在荒村活人,此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的了。


    ……


    少秋的那種想法,自然逃不脫狗爺的法眼,此時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見”其呆在一片漆黑之中不住地磨著大刀,也不再躺在床上,悄然於一片風中,不斷地揮舞著大刀,一旦少秋敢於靠近,直接殺死,絕不手軟。


    ……


    少秋磨了一會兒刀,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不應該這麽做,可是倒究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還真是弄不明白,姑且不去管了,直接看書算了。加上花伯此時也湊上前來了,見少秋磨刀,隨便編了個理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在他的臉上扇了兩個耳光。


    是的,少秋磨刀的聲音在深夜裏聽去,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不怎麽大,可是真的吵著了花伯,使之耳朵幾乎都快要聾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要爬起來打人!


    當時花伯靜靜地躺在床上,幹了一天的活兒,為人家扛水泥包,一百斤一包的那種,扛了一天下來,渾身上下,直是一片酸痛,幾乎站也站不住了。本來想好好睡一覺來著,可是睡在床上去了之後,忽然之間便聽聞到有磨刀聲,初時不過非常之小,轉瞬之間,不知為何,便變得非常不堪了,幾乎就在自己的耳邊,聲音之洪亮,一度使花伯的屋子也開始不住地震顫。


    雖然如此,拉開屋門往外一看,卻根本就什麽也看不到,罵了句娘,準備重新關上屋門,不去管這些破事了。可是不成,剛剛關上屋門,那種非常吵人的聲音直接就響在了他的耳邊,雖然並沒有看到什麽,可是聲音是在的,極其可怕,這不,吵得花伯的耳朵直接就出血了都。


    無奈之下,花伯隻好是循著大路往前,想去把聲音之源頭找到,及時製止住了,不要如此吵了好不好,這都無法使人睡覺了哈。可是找了半天,仍舊什麽也找不到,長歎一聲,遂掃興而歸,覺得可能是中邪了吧,不然的話,怎麽會無故聞到這種磨刀的聲音呢?


    ……


    刀之存在,說白了,不過是起到鎮鬼之作用罷了,真的要說去砍人,此實在是有些牽強。此時生鏽,拿出來磨上一磨,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在磨刀之時,驀然抬頭一看,看到花伯站在自己的麵前,樣子非常憤怒,似乎少秋借他米還他糠來著,不然的話,怎麽會一上來就是兩巴掌呢?打得少秋直接就不敢去磨刀了,撂下刀,悄然站在一邊,一時之間,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你他媽的也太吵了吧。”花伯撂下這話,直接離去。


    少秋捂著自己的臉,站在一片漆黑之中,一時之間,尚且不知如何是好,還手是不敢的,不然的話,得罪了花伯,再想要與少女相好,此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啊。


    花伯那一掌下去,正好擊打在少秋頭上的傷口處,血一下子流了出來,念及之前黑匪的行兇,此時不去告發了他,恐怕會非常之不好。效尤者實在是太多了哈。


    這不,到了第二天,少秋打算去控告黑匪,不為自己討迴公道,如此窩囊地活在人世,當然不成,屆時可能連小孩子也會來欺負他的。於是早早地起了床,準備搭船去控告黑匪,不然的話,似乎有些對不起自己來著。


    也許是起得太早了吧,當少秋站在河岸邊等著大船的時候,雖然是好不容易等來了一隻大船,卻不知為何,那大船直接就憑空消失了似的,好像會飛一樣,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


    直到少秋準備離去,轉過身來,已然是快要走到了屋門口了,這才又聽見大船馬達響起的聲音迴蕩在自己的耳畔。於是立馬撲向河邊,左右察看了一陣子,才發現大船已然是駛去了好遠,再也不可能搭得上了。


    見如此情形,少秋不打算去呂鎮了,直接就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了,準備以後再去考慮這種事情。可是此時看到,那隻憑空消失了的大船,不知撞在什麽東西上,已然是沉沒了,那些搭船的乘客慌亂之中,火速逃離,不肯再在大船上多呆片刻。


    荒村的人們離去之後,少秋這才慢慢地湊到了大船邊,而大船到了此時,亦漸漸地浮出了水麵,澆掉了船艙裏的水後,去趕個集應該不在話下。


    少秋直接就搭到大船上去了。


    到了呂鎮,少秋遞了狀子,控訴黑匪之罪行,祈求當官的加以懲治,不然的話,荒村真的可能不會再有人居住了。


    遞了狀子後,少秋直接就迴來了,因為感覺到有些不舒服,渾身不適,卻又不想去醫治,畢竟身體還算不錯,這點小小的毛病,直接扛一陣子應該就沒事了。


    如此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少秋遞上去的狀子卻如石沉大海,根本就不起到應有的作用。一時之間,隻好是無奈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哪也不去,不然的話,處於人們的白眼之中,到底有何意思嘛!


    而黑匪,在聽聞到這種傳言後,頗為震驚,想必荒村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然的話,如何敢於去無端控告自己呢?一怒之下,甚至要殺人了。


    在人們的解說之下,說事情是少秋搞出來的,不關他們事,黑匪這才放過了那些人,直接就朝著少秋的屋子而來。


    ……


    少秋怔怔地呆在破敗的屋子裏,聽說黑匪要來殺自己,初時不相信,可是這麽說話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不得不信。可是麵對兇惡的黑匪,少秋隻是一介書生,一時能奈他何!


    正這時,聽聞到門外似乎有個聲音,仔細聽去,可不就是花伯麽,但見他不斷地勸說著,非要黑匪去他的家裏喝幾杯不可,說自己之被少秋打,全靠黑匪出手相助,砍了兩刀,算是給他花伯出了一口惡氣來著,此時無論如何得去他的家裏喝兩杯來著。


    聽到這話,黑匪隻好是跟著花伯去了,加上肚子實在是有些餓了,再不去弄些東西吃,當然是不妥了。


    ……


    人們離去,一時之間,似乎隻剩下少秋一個人怔怔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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