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色深沉,那些女人們紛紛離去,門前大火堆邊,幾乎聽聞不到之前的那種嘲雜了,這使得少秋竊喜,如此一來,自己真的就可以出去,不用繼續呆在此屋子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邊如此想著邊趴伏到破敗窗戶上,往外一瞅,不得了了,花伯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少秋的屋門口,可能也感覺到非常寒冷吧,不然的話,不至於披了床棉被在身上。


    那實在是一床非常可怕的棉被,大概有好幾十斤重,這種可怕的東西披在身上,大冬天的話,應該是非常舒服的,可是此時正是三伏天,縱使是什麽也不穿,那也熱得不行,何況還披了床棉被在身上!


    麵對此種情形,少秋出去的打算泡湯了,根本就不敢離開了自己的屋子,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麽人,在這麽熱的天氣裏,至於如此不知冷知熱嗎?


    花伯不僅披了床棉被,蓬頭散發的模樣看得使人有種駭然的意味,乍看之下,尚且以為是個瘋子呢,至於為何成了這個樣子,思之再三,依然什麽也弄不明白。


    “你冷?”花嬸看著花伯披了床棉被出沒於少秋的屋子門前,一時有些不開心,怕這種樣子讓少秋知道了,屆時可能會不喜歡小花了。經過這麽多日子的觀察,花嬸對少秋漸漸產生了一絲好感,不複之前的不待見了。


    自己穿一件棉衣蹲坐在少秋的屋門烤火,此實在是出於迫不得已,天不知為何,實在是太冷了哈,似乎不穿件棉衣便不成了,即刻便會死去一樣。


    可是,再冷也不至於在這種炎炎夏天披一床棉被呀,這讓人看到了,會怎麽說呢,難道不會說他有病?


    “……”花伯無語,可能知道中邪了吧,此時幾乎連迴答花嬸問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


    少秋怔怔地看著花伯。不知這麽些日子不見,為何就成這樣了呢?


    這人若是其他不相幹的人,那又另當別論,可是作為少女的父親,能是這種模樣麽?有其父必有其子,花伯是這樣的,那麽,想必少女也強不到哪兒去,念及此處,少秋不勝唏噓,甚至都不打算活下去了。


    “自己再怎麽差勁,也不至於娶一個瘋子作媳婦呀。”少秋看著花伯披著一床棉被的模樣,於心裏如此感慨著。


    幸好沒有看到少女穿棉袍,不然的話,少秋可能旋即就會死了那種喜歡的心了,而沒有了少女,少秋的日子又將會是怎樣的呢?


    夜色中,月輪懸掛。非常炎熱,此時不出去一下,不去到小河邊吹吹涼風,似乎不成了,即刻有休克之可能,可是真的要出去,得經過花伯花嬸處,如此光著身子,恐非正理,得罪了她們,之後再要去與少女說話,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到了這種時候,也隻能寄希望於門前的火堆能夠早日滅去了,可是不成,雖然是石頭,卻頗燃成了熊熊之勢,一時之間,毫無熄滅之征兆,使得少秋絕望之至,隻能任身上的汗水滾滾落下。


    本來有些想念少女來著,可是看了看門前花伯那種披著棉被的模樣,瞬時之間沒有任何心情去想人了,隻能是怔怔地趴伏在破敗的窗戶邊,瞅著門外的不堪的風景。再這麽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少秋可能真的會休克來著,唯一能活的辦法不過是衝出去,可是這種樣子一旦讓花伯看到,可能真的不妥。


    “若是之前的棉袍還在就好了,可以暫時穿上它,到了小河邊再扔掉也不遲呀。”少秋在心裏如此想著。


    可是那棉袍竟然是趁他不注意之際,自己爬出去了,至於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爬出去的,一時之間尚且不知而知,隻好是不去想這樣的問題了。


    如此詭異的夜晚當真是太熱了,高溫紅色預警那種,在這樣的天氣裏,不要說不敢烤火,就是呆在河水深處,浸泡其中,怕也是無法使自己徹底涼快下來。可是花伯倒好,炎炎仲夏之夜,竟然披著一床棉被出沒於少秋的屋子門前,如此樣子,不得不使人想起一些瘋子之流。


    不過還好,並沒有看到少女的身影,一旦少女也是這副模樣,少秋愛她的心轉瞬之間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


    少女不肯跟著自己的父母來到少秋的屋子門前,天氣過於炎熱,獨自躺在竹床上,聆聽著風吟之聲,對她來說,還真是有些意思。對於少秋,少女不知為何,漸漸地生出了一些情意,準備著,不久之後呀,能嫁進他的家門。


    外麵不知為何,沒有一絲風聲了,這使得少女的心有些煩亂,甚至都無法入睡,隻好是拉開了屋門,徘徊在深沉夜色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不遠處,可以看到,因為天氣之過於炎熱,一位老者已然是處於休克狀態,這使得少女想走過去,為之遞上些綠豆湯之類的飲品,略微緩解一二這種暑熱帶來的不堪。本來也不想去施以援手,可是奈老者不斷地唿喊自己的名字何,此時不去營救一二,不去將之攙扶起來,少女會非常難受的。


    正這時,看到花伯的身影一閃,旋即閃到了少女的屋子門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不允許她之離開,說外麵太冷了,無論如何也要少女披上一床棉被在身。


    可是少女不從,打死也不願意,這都什麽天氣了呀,還禁得住在身上披一床棉被嗎?這要是真的披了一床棉被在身上,可能即刻便會如同外麵的那位老者一樣了。


    “讓開,我要去救人!”少女邊迴應著門外老者的求救之聲,邊大聲地對父親說道。


    “可以,”花伯邊這麽說邊把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床棉被往少女身上披去,“太冷了,得穿上這個,不然的話,看不把你的皮凍破!”


    “這……”少女不服氣地迴答道,“我不冷!”


    “怎麽會不冷呢,”花伯看了看飄舞在自己眼前的紛亂的雪花,如此嚷嚷著,“你看我都凍成什麽樣子了哈!”


    “讓我出去!”少女幾乎有些憤怒了。


    “不成,不披上一床棉被的話,休想出門,”花伯吼了一聲,“外麵太冷了!”


    “這……”少女沉吟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


    少秋怔怔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看了看門外,花伯已然不在,不知去了何處了,隻有花嬸一個人守在門前,攤開雙掌,烤著大火。


    本來想衝出去,可是如此情形,一旦讓花嬸見識了,這無論如何不是個事!隻能是繼續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迴不斷地打轉著,思考著。


    正這時,聽聞到不遠處有位老者正不斷地唿喊著少秋的名字,似乎想他出去營救自己,不然的話,要不了多久,那位老者真的可能就此要掛了哈。


    麵對老者的求救,少秋一時之間,頗想出去,可是不成,門外有花嬸攔路,如此光著屁股讓她看到了,恐怕不妥,自己還要不要少女了呢?


    夜色頗為深沉。聽聞著不遠處那種老者不斷地求救之聲,少秋真的想不顧一切地撲過去,幫他一把,使之擺脫這種休克狀態。


    那位老者可能真的是中暑了吧,此時需要有人幫忙,一刻也不能耽擱,不然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可是門前有花嬸擋住了去路,無法動身,隻好是默默地呆在屋子裏,希望花嬸能早點離開,不要繼續在門前烤大火了才好啊。


    可是,沒有用的,花嬸不僅不走,尚且還湊攏來了不少距離,至少今夜是不會離開的,這真的使少秋非常絕望。在這種絕望中,聽著老者一遍遍求救之聲,那種不堪,還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幸好老者生命力頗為頑強,這不,往著少秋屋子裏漸漸爬過來了,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眸,甚至可以看見他臉上的那顆痣。可是爬了一陣子,老者不知為何,又昏厥了過去,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存亡不保,生死未卜。


    ……


    “讓開,我要去救人!”少女掙紮著要逃出屋子,在老者不斷地求救聲中。


    “外麵真的是太冷了,你不披上一床棉被,就這麽出去,看不把你的皮凍破才怪!”花伯好心地勸說著,邊這麽說邊湊上前來,非要少女把那床極其肮髒非常難看的棉被披在身上不可。


    “這……”少女頗為沉吟,本來在這種詭異的炎熱天氣裏,一旦披上一床棉被,那當真是無法忍受的,可是為了去救人,幾翻權宜之下,覺得未嚐不可。


    “好吧。”少女答應下來了。


    將那麽一床可怕的棉被披在身上之後,少女渾身上下,幾乎每個毛孔都開始流汗,甚至想把那床棉被直接扔掉不要了算了。可是麵對父親,真的把這棉被扔了的話,得罪了他,把他氣病了,可能也不妥。


    沒有辦法,隻好是把那床棉被披在自己的身上,旋即往門外而去,往著老者的方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得去把老者的性命救下。


    ……


    少秋這邊呢,此時看到老者漸漸地往著自己的屋子門口爬來,爬了一陣子,可能是出汗出得過多了吧,終於是不動了,本來想湊上前去幫一下他,可是礙於花嬸之存在,無奈之下,隻好是袖手旁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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