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背著那頭三百斤的肥豬,慢慢地往著花伯家裏走去,本來這麽重的東西,任誰也是背不動的,可是一想到少女的美,少秋便渾身有勁,不要說豬了,縱使是一頭牛,幾乎也背得動了。


    當然,由於肥豬過於沉重,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棘手,這不,被一塊石頭擋了一下之後,閃了腰,可是為了少女,為了在花伯麵前不顯得過於無能,少秋隻能是硬著頭皮,慢慢地跟著花伯往前走去。


    本來身體之不行,無論如何也是背不動那頭大肥豬的,可是念及少女的好,特別是一想到少女的眸子,少秋便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縱使是背著這麽肥一頭豬,那也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也不知為何,天上竟然是不斷地落起雨來了,並且此雨非彼雨,簡直了,非常之濕滑,行走其中,頗多不便,稍有不慎,便不可開交,不是摔個底朝天,即掉落在坑坑窪窪之中,久久爬不起來。


    本來不想背這豬的,不僅因為此物糟蹋了自己地裏的莊稼,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還咬了自己一口,使少秋幾乎遭受重創,幸好心裏有個信念,為了少女,吃這些苦不算什麽。


    把豬背到了花伯的家裏後,本來希望可以得到少女的賞識,至少也會問候一聲,給個笑臉,或是撲過來親吻一下下。


    可是不成,到了少女的門前,少女隻是與二傻子在一起打牌玩兒,對於少秋之突然出現,此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不時要主動去撩撥人二傻子,使得少秋心情非常之鬱悶,不舒服,本來不想呆在此處了,可是就此認輸,拱手把少女讓給了二傻子之流,唉,還真是有些為難,畢竟這麽些年來,感情擱在那兒,一時說放棄就放棄,那怕是鐵石心腸之人,恐怕也難以做到吧。


    原來這天花伯準備宴請二傻子,這不,便把大山上的肥豬讓少秋背迴來了,不用再去吃地裏的草了,既然長這麽肥,再這麽吃下去,恐怕沒有什麽長大的空間,倒不如宰了吧。


    看著這麽多的人,非常熱鬧,相比自己的家,此處當然是一片紅火,一片喜氣洋洋,使人不想走,並且可以在肚子餓了之時吃些剛宰殺的豬肉。


    少秋不想走,以為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肥豬從大山上背下來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至於不待見自己不是,再者說了,自己也吃不了多少,對花伯一家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失不是?


    可是看著人家不高興的樣子,少秋此時打算不吃豬肉,屆時把肥豬宰了,人家吃那些肉,自己就吃一些豬血吧,不行的話,就吃一些青菜也可以哈。


    忙碌了一天,少秋又是挑水又是燒火的,真的比讀了一天的書更加的累人,到了無人之時,甚至想把那水桶扔到小河裏算了,這麽一家子人都在打牌休息,為何就隻有自己要幹活呢?


    尤其是看到少女與二傻子眉來眼去之時,少秋的心情當真是糟糕透頂,卻又沒有辦法,幸好他平日之為人,心胸較為寬闊,權當沒有看見罷了,繼續挑著水,劈著柴,伺候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們。


    到了夜裏,天氣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雨不住地落下來了,屋子裏的人們,到了這時,甚至連洗腳的水都沒有了,於是要少秋去外麵挑水。


    “我都還沒有吃飯呢?”少秋這麽輕輕地說了一聲。


    邊這麽說話邊往二傻子坐的地方看去,見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吃著剛宰殺的豬肉,而少女圍著他轉悠,不是往他的碗裏夾著肥膩的肉片,便是在他噎住了的時候輕輕地捶打著他的背。


    對於少秋之存在,少女權當沒有看到,縱使是看到了,亦不過是用一種看動物的眼光罷了,看得少秋幾乎渾身發毛,雞皮疙瘩都看出來了,無奈之下,隻好是悄悄地溜到一邊,蜷縮在一個漆黑的角落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肚子餓得不行了,本來希望有人請他吃飯來著,可是等到夜色降臨,有些客人行色匆匆地要迴去了的時候,花伯仍舊沒有出現,出現在門前的不過是一片片的雨聲,在這雨聲之中,人們看到了少秋,非要他去小河邊挑水不可。


    “我還沒有吃飯呢。”少秋又這麽說了一聲,聲音是輕了,輕得不能再輕了,而這時在旁邊不知為何,忽然之間便有柴油機響起,噠噠噠地亂響著。


    有了這個聲音之存在,不要說說話了,縱使是大喊大叫,恐怕也沒有人會聽到。幸好過了一陣子,不知為何,這柴油機的響聲漸漸小了些了,可以聽到人的說話聲了,這不,當真有人聽見少秋嚷嚷著肚子餓得不行,想吃飯了。


    可是此時宴席上幾乎所有的菜都撤走了,隻有二傻子與少女坐在一起,相互邊打情罵俏著邊吃著肉片,少秋之存在,不過是空的罷了,並不會過多地放在心上。


    看著二傻子能吃這麽多的剛宰的豬肉片子,少秋當真是非常羨慕,自己能有這麽一小片豬肉吃吃就可以了哈。


    可是不成,花伯此時又出現了,二話不說,掄起一根木棒,見少秋擋住了人們前行的道路,這便狠狠地打了他一棒子。


    “快去挑水!”花伯幾乎吼了一聲。


    “我還沒有吃飯呢。”少秋看了一眼正在打嗝的二傻子,如此說道。


    “快去呀。”花伯推了少秋一把,把少秋真的是推倒在地上,頭不小心碰在一塊石頭上,當時就流出了血來了。


    “好吧。”少秋邊捂著頭上的傷口邊答應了下來。


    少女看了少秋一眼,此時不知為何,竟然是哈哈大笑著,末了,可能是看到了少秋頭上的血惡心到了她了,便啐了一口口水出來,正好是啐在那個傷口上麵,雖然是有些難看,倒也為少秋止住了血。


    “快去挑水!”花伯看了看少秋頭上的傷口,此時聲音小了些,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殘暴了。


    少秋隻好是邊捂住了頭上的傷口邊往著小河邊而去,挑著水桶,心裏當真是有些發火,甚至想把那討厭的水桶扔掉算了,可是仔細想了一陣子,覺得這可能是花伯一家對自己的考驗呢,怎麽可以把水桶扔了呢,這要是扔了的話,可能真的就失去了少女了。


    落了一會兒雨之後,天氣瞬時之間大變,特別是少秋摔了以後更是如此,天上的陰雲漸漸聚攏來了,旋即變得極其寒冷,鵝毛般的雪花悄然降落,道路變得非常之滑溜,稍有不慎,便會摔倒在地。


    本來不想為花伯挑水來著,可是不這麽幹的話,當真有些不妥,少女屆時可能會看不起自己,甚至不肯與自己相好來著。


    沒有辦法,為了少女,少秋隻好是豁出去了,站在小河邊,目睹著這東去之流水,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這些河水一看到少秋之到來,旋即凍結起來,想挑一擔水迴去都不可能了。


    少秋隻好是放下了扁擔,坐在小河邊,望著茫茫的河水,長長地悵歎來著,本來不想呆在此處了,可是念及少女及二傻子正等待著用水洗腳,自己一旦不挑水了,屆時定然會怪罪下來,說他的不是的。


    可是河水已然結冰,根本就舀不到河水,正準備著離去,此時看到了路邊有塊石頭,情急之下,拾起了那塊石頭往結冰的河水上麵輕輕地一砸,砸開一個缺口,河水湧動著,映著慘淡的月光,看到了少秋自己那張流著血的臉,蒼白無助,非常之憔悴,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還真是有些令人傷心哈。


    少秋不去看了,閉上了眼睛,甚至在自己的一隻好奇的眼睛上麵戴了個小小的眼罩,不然的話,看到自己成了這麽個樣子,形象如此不堪,自己心裏不好過是小事,不能掃了人家的興不是?


    挑了一擔河水的少秋,往著花伯的屋子不斷地走去,路上相當滑溜,得非常小心,不然的話,可能會摔倒在地,這不,為了安全起見,少秋把一擔水放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上,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的話,可能當真會摔倒的哈。


    正這時,看到花伯竟然是從一個位置比較高的地方撲下來了,由於不注意安全,竟然是摔倒在地,整個人胡亂滾動著往著少秋所在之處撞來,一時刹不住“車”,滑到少秋身邊之時,本來應該抓住一塊石頭來著,可是沒有,隻在少秋的身上打了一拳罷了,之後繼續往著小河滑去。


    “打我幹啥,”少秋如此嚅囁著,“是你自己摔倒的,關我何事?”


    “媽的,都是拜你所賜,若非看著你生氣,”花伯邊往下滑邊這麽說道,“老子也不會撲過來了,不撲過來打你,也就不會滑倒在這道路上了。”


    花伯這話尚且沒有說完,便要滾落小河,看著不是個事,少秋不管那擔水桶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了花伯的手,漸漸使之下滑的勢頭打住了,不然的話,一旦落入了河水之中,恐怕會非常危險的。


    穩穩地停在岸上之後,花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看了看少秋,不僅沒有半句感謝的話,尚且扇了他一個耳光,“媽媽的,皆是拜你所賜!”


    打完了人,花伯便往著自己的家裏走去,正好花嬸也出來了,扶住了花伯,慢慢往著自己的屋子而去。


    少秋重新挑起了水桶,往著花伯的屋子裏一步步走去,知道少女正等著水用,一旦沒有水洗腳,可能會相當不舒服來著哈。


    把一擔水挑到花伯屋子門前時,夜色已然是非常深了,此時大門已然是關閉,那些前來吃席的客人們,趁著夜色,悄悄溜去,此時在花伯的屋子門前,似乎就隻剩下少秋一個人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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