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刀對接,雙方各自角力,兩人的真氣在中間的激烈對撞。


    “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見天地!”


    說完戴東行用力擋開牧小滿,手中亮銀刀向後斬出一道刀氣借力,巨大的推力推著戴東行向牧小滿飛去。


    隻見他刀順勢而起,一股來自於天地間的壓迫重重的壓在牧小滿身上,身上沒一寸皮膚都像在顫抖,令他無法動彈。


    一刀落下,如烏雲蓋頂,迅雷電光之勢向牧小滿砍去。


    牧小滿天青色的瞳孔依舊沒有情緒波動,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電光火石之間,牧小滿架刀格擋,氣大力沉的重擊震裂了牧小滿的左臂骨,他被狠狠地砸進了地裏。


    塵土飛揚,戴東行持刀而立,麵無表情。


    突然,從塵埃中飛出一道人影,正是那牧小滿。


    人快,刀也快。刀如離弦之箭向戴東行削去。


    戴東行持刀後移,牧小滿死咬不放。


    “聽說你有三招自創刀法,一個叫驚虹,一個叫魚龍舞,另一個叫什麽。”戴東行一邊倒飛,一邊說道。


    牧小滿刺刀而行,一腳踏地借力,再次逼近戴東行,說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說完,牧小滿身形驟然加快,身上似有雲氣繚繞,正是那逍遙三絕之逍遙遊。


    “驚虹!”


    牧小滿體內真氣傾吐而出,揮刀斬出一道絢麗刀光。


    妖豔緋紅的刀光混著天罡氣破風而去。


    戴東行強穩定下來精神,同樣斬出一道刀氣。


    刀氣向擊,隨即四下掠去。擊中兩旁的商鋪,又是破爛一片。


    牧小滿一擊未成,又生一招,隻見他不斷變化著兩種刀勢,似倒似舞的向戴東行殺去。


    戴東行緊握著亮銀刀,眼神冷冽凝重。


    快刀與快刀的又一次較量打響。


    魚在海中飛梭而過之形,飛龍升天汲水之勢,兩者交纏,生生不滅。


    那戴東行“識神”全力發動,試圖撲捉牧小滿運刀的軌跡。


    斷悔刀與亮銀刀不停地碰撞,金石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戴東行被牧小滿刀光圍住,一時難以招架,身上也是出現的深淺不一的傷口。


    戴東行怒聲大喝,真氣猛然噴湧,一時間戴東行四周真氣肆虐,讓人不敢靠近。


    牧小滿一刀劈去,卻被戴東行真氣削去大部分威力,被戴東行抓住機會,一刀落下,二人再次分立兩側。


    一滴汗水從戴東行鬢角落下,牧小滿也是身體起伏不定。


    這場交戰馬上接近尾聲。


    “你的第三招呢。”戴東行又一次開口,顯然二人是要一招定勝負了。


    牧小滿不再說話,氣勢緩緩攀升。對麵的戴東行則是鬱悶不已,他怎麽還有再戰之力,內外雙修的果然難纏。


    牧小滿氣勢蓄到頂點,凝而不發,鋒芒不再收斂,洶湧的刀氣不斷破壞著四周的一切。


    戴東行拚入最後的真氣,勢必要斬出最強一刀。


    二人對峙片刻,忽而一陣風吹過,卷起一地塵土。


    二人齊齊出手,刀氣破空而出。


    “陰陽割昏曉!”


    “月缺!”


    戴東行這邊斬出一輪殘月,瑩白中透著不可匹敵的鋒芒。


    牧小滿斬出了他自創的最後一招,一刀盡出,天地被分開明暗兩麵,晝夜化成兩種刀意,迎著戴東行的“月缺”就上了。


    隻見天邊乍亮,緊接著一道黑線向兩邊拉開。


    喧囂過後,牧小滿不見了蹤影,戴東行拄著刀站立不倒,一會兒後,鮮血從嘴角流出,滴在地上。


    戴東行又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十年後,怕天下再無抗手,英雄出少年啊。”


    說完,嘴角含著笑暈了過去。


    而這時,趙櫻背著王欽東奔西跑,身後依然是追擊的捕快們。


    王欽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問趙櫻道:“小滿哥他們呢?”


    趙櫻見王欽終於醒了過來,喜極而泣,但又怕王欽倔驢一樣的要迴去,便說道:“他們都出來了,分頭跑的。”


    王欽聽罷,便放下心來。趙櫻見王欽沉默了,以為他不信,便又說道:“我們出來後,約定三個月後在來南京集合,還是在那客棧裏。”


    聽了這話,王欽便再也沒有了疑心,輕聲笑了起來,“好啊,好啊。”


    趙櫻背著王欽,走進了一片密林中,見追兵還遠,便把王欽放了下來,揉著酸麻的小腿。


    細長圓潤,緊致的雪白小腿明晃晃的出現在王欽眼前。


    咕嚕,王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趙櫻瞥見,低頭淺淺一笑,飛霞鋪上小臉,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勝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二人相顧無言,在空氣中沉默著,兩張臉上同樣的羞紅。


    盞茶的功夫,林子外傳來捕快們嘈雜的聲音。


    “都好好找找,他們肯定在這藏著呢。”


    “都仔細看看,也不要放過樹上。”


    二人見狀,連忙起身就跑。


    “站住,他們在那呢,快追!”


    很快,王欽趙櫻二人的身影被淹沒在密林之中。後麵是死咬不放的捕快們。


    “抓住他們,王爺有賞。”


    財帛動人心,眾捕快紛紛向林子深處追去。


    一邊是尋求生路的王欽二人,一邊是渴望榮華富貴的捕快們,一追一逃,皆眾生相。


    樹木光禿禿的林立,這片林子許久的寧靜被一群喧囂的吵鬧聲打破。


    剛剛恢複一絲體力的王欽立馬站起,二人向著密林深處跑去。


    王欽和趙櫻瘋在前麵一樣的狂跑,奈何捕快們人多勢眾,多方麵夾擊,將王欽二人慢慢的包圍了起來。


    到了真正的絕路,一處懸崖絕壁就在眼前。


    捕快們慢慢的逼近,王欽二人不停地後退,生死關頭,二人的手不自禁的連在一起,十指相扣。


    二人對視一眼,不甘心,一種朦朧的情意在眼中彌漫。終於二人下定了決心,向那絕壁靠去。


    “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


    一捕快大聲吆喝著,拿刀指著王欽二人說道。


    王欽迴頭看了眼身後的萬丈深淵,在眾捕快們的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王欽抱起趙櫻縱身一躍而下。


    強風從二人耳邊唿嘯而過,身體不受控製地快速向下墜落,深不見底的黑暗漸漸將二人吞噬。


    懷裏的趙櫻脈脈含情地看著王欽,要把他牢牢的記在心底,而王欽卻是毫無發覺,隻想著從何處借力減小下落的速度。


    二人就這麽一直下落,時間變的漫長又無聊。


    王欽抓緊恢複內力和天罡氣,試圖博一線生機。


    忽然,王欽仿佛聽到有一陣流水聲,下麵有水,有救了。


    王欽欣喜地向懷裏的趙櫻看去,入眼的一雙美眸含著一汪春水令王欽心神一蕩。


    “唔…下麵有流水聲…”王欽歪過頭,說道。


    趙櫻羞澀地把頭埋進王欽胸口中,蹭蹭地點了點頭,手又抱緊了些。


    越來越快,心在胸膛嘭嘭的跳動,血液流速加快,汗從手心冒出,是生是死,全看造化了。


    王欽閉上雙眼,識神感受著周邊的一切。


    王欽心裏不停地默念: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王欽已經感覺到了,崖底竄急的流水,積蓄以久的天罡氣在千鈞一發之際噴出。


    隻聽得一聲巨響,水中炸起一朵水花狠狠地拍在王欽二人的身上,就在馬上墜入河裏時王欽借力將趙櫻摟在胸前,讓自己墊在下麵,重重地砸進水中。


    通得一聲,沉沒在河裏消失不見。河水急流而去,奔向未知的遠方。


    逃出生天的梁希靠在城外的一個大青石旁,一邊調息一邊焦急的等待著牧小滿。


    終於,從遠方一個遍體鱗傷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冒出了頭。


    “牧大哥。”梁希驚喜萬分,趕忙跑去迎接。


    梁希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牧小滿,將他帶到了大青石上休息。


    “牧大哥…我沒找到王欽他們…”梁希自責地說著。


    牧小滿抬眼看著梁希,虛弱地搖了搖頭,他不怪他。


    牧小滿捏了捏眉心,閉眼調息了片刻,睜開眼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打探阿欽他們的消息。”


    梁希點頭應下,為今之計,隻能這樣了。


    梁希扶著牧小滿,亦步亦趨地走遠。


    盛京城內,寧王府中。


    寧王暴跳如雷,一個又一個珍貴瓷器被打爛,摔碎。


    怒火燒上眉梢,憤指著一眾捕快說道:“你們…你們這群廢物,這麽多人,抓不住那四個人,你們還能幹什麽!”


    “還有你,戴東行,你不是天下第一神捕嗎?啊?你也是廢物。”


    戴東行單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說道:“王爺,此次拿人,是您授命於巡捕房。”


    “再說,您隻說拿人,並無交代此女為何人,再者,對於幾人實力…”


    說著,戴東行抬頭與寧王的對視。


    “你在質問本王?”寧王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眼神中的憤怒壓不住的湧出。


    “屬下不敢。”


    寧王眼中一道幽光閃過,說道:“不敢?有什麽是你戴東行不敢的,太後的麵子你都不給,嗬嗬。”


    戴東行跪在地上,錚錚有聲地說道:“戴某一生行事,為國為民,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犯法之人。”


    寧王看著戴東行冷冷一笑,厲聲大喝:“你連本王的麵子都不給,還敢質問本王,誰給你的膽子,啊?”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想知道他們犯了何罪,那少女是何罪,牧小滿梁希還有那王欽是何罪?”,戴東行讜言直聲道。


    寧王臉紅筋暴,眼中殺氣彌漫,怒不可遏地說道:“反了反了,來人呐。”


    這時,一旁的唐雲鶴攔下了上頭的寧王,附在他耳邊說道:“義父,義父,他可是皇上欽點的天下第一神捕,動不得。”


    皇上禦賜“天下第一神捕”的金腰牌,就是為了讓天下的老百姓知道還有個能主持公道的人,堵上他們的嘴。


    這要是殺了戴東行,那還了得,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皇上臉上不好看了,那他們這打臉的…


    寧王強行壓下心中的積怨,一陣天人交戰之後,冷靜了下來。


    “戴捕頭忙碌了一天了,辛苦了,本王也累了,都散了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


    幾步之後,寧王衝著唐雲鶴小聲耳語道:“給那戴野驢這個差事,別讓他整天在我眼前晃蕩。”


    戴東行見寧王和起了稀泥,便起身領著一行人走了。


    可沒走幾步,戴東行一行人便被追出來的趙之謙攔了下來。


    “戴捕頭慢一些,趙某有話說。”


    戴東行見人是唐雲鶴,對他有些無感,淡淡地說道:“趙管事有何貴幹?”


    唐雲鶴幹笑道:“戴捕頭客氣了,隻是…最近江南地界常有一些鐵匠無故失蹤,還有很多青壯男子…聽他們家人說已經有好幾年不迴家了。”


    戴東行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就這?”


    唐雲鶴見戴東行臉色難看起來,連連解釋道:“戴捕頭誤會了,並非唐某大材小用,而是啊…聽說最近有一批赤銅失蹤了。”


    戴東行麵色大變,“什麽?赤銅?”


    唐雲鶴見戴東行上鉤,uu看書 .ukanshu 繼續說道:“是啊,王爺也為這事發愁呢。聽說是洛陽一帶的礦脈被私自開采,這才…唉。”


    戴東行神色凝重,整個人精氣神完全一新,正色道:“這事戴某會追查倒底的,請王爺放心吧。”


    說完,戴東行就領著一行人走了。


    唐雲鶴看著遠去的戴東行一行人,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又迴頭看了看寧王府,又詭異一笑。


    抬腳走了進去,好像遇到了什麽高興事,哼著小調徑直向書房走去。


    “義父。”


    “嗯,都辦妥當了?”寧王高坐在椅子上問道。


    “迴義父,都交代了,那戴東行一聽是義父的吩咐,不敢不照做。”


    “哈哈,很好,你先下去吧。”


    “是,孩兒告退。”


    唐雲鶴笑著走出了書房,直到迴了他的臥房,臉上的笑意一直沒下去。


    戴東行,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而另一邊繁華的夏國都城裏,那名被叫作“大元帥”的男子,手裏正看著一封密信。


    “哦?牧小滿他們竟然能從戴東行手裏逃脫,真有意思。”


    “大元帥,要不…”


    說話者,正是那漳江大會上出現的黑無常,他說著就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那男子抬手製止道:“不要著急,這把火還沒燒起來呢。”


    “嗯…黑護法,還得再勞煩你去跑一趟”,說著,男子看著黑護法笑眯眯著說道:“讓這把火旺起來。還有,別讓他們死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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