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走龍蛇,刷刷點點,一揮而就!


    “好詩好詩!”李牧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頷首。鞠仙兒見他如此滿意,也探頭過來看,可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李牧寫的這是什麽,她一個字也不認識。


    隻見宣紙之上的字,像是蚯蚓又像是蛇,但是就不像是字,十分的抽象。


    “殿下,你寫的這是什麽呀?”


    “這叫……唔,草書,我自創的,你看不懂也正常。”李牧有些結巴地說道,但他心裏頭奇怪,雖說我寫字醜了點兒,但係統你不能也認不出來吧,如此佳作,還不能被認可嗎?


    就在這時,係統好像是剛反應過來,異象突生。


    半空之中,才氣凝結如柱,長安城內人人可見。


    最先察覺的是欽天監,李淳風宿醉本未醒,但在才氣凝聚的瞬間,他忽然睜開眼睛,下一秒,他手中陣盤顯現,清光一閃,原地消失,再顯化身形,人已經在文學館外。


    “這是什麽力量!”


    李淳風凝神去‘看’,忽然淚如雨下,這凝聚的清光,竟然不允許他窺探。


    冥冥之中,似有大道之音。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此人大才!


    李淳風肅然驚覺,這半空中凝聚如柱的清光是什麽!


    這是才氣!


    傳聞,孔子仙逝,才氣凝聚如大日,經久不散。


    但誰也沒見過,隻當是一個傳說而已。


    今日親眼所見,李淳風無比震撼。


    他迫不及待進入文學館,上樓,看到酒醉微醺的李牧,愣了一下,趕忙躬身行禮:“臣李淳風,見過太子殿下。”


    “是你啊!”李牧笑嗬嗬招唿,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位置,讓他坐下:“此處不是東宮,也非朝堂,不必拘禮,且坐,陪我飲上幾杯!”


    李牧手持酒壺,邁著醉步,走到李淳風跟前,如柱的清光晃得他眼睛不舒服,他擺了擺手,清光碎裂四散,點點熒光融入他的體內。


    李淳風‘看’的清楚,這些熒光在加強李牧的體質,隻是具體作用,他就不得而知了。


    “我剛剛做了一首詩!”李牧給他倒了杯酒,拉著他過來,指著桌案上的‘天書’,道:“你看看,怎麽樣?”


    “呃……”李淳風誇讚的話都到了嘴邊了,還是沒能說出口,這手書法也是絕了,愣是一個字都認不出來!


    他尷尬地笑了笑,舉了舉酒杯:“殿下,還是喝酒吧。”


    “哈哈哈……”李牧大笑三聲,仰頭栽倒,李淳風嚇得趕緊接住他,鞠仙兒叫來兩個侍女,大家一起,把醉倒的他‘抬’進了臥室。


    李淳風擦了擦額頭的汗,心中暗道:老師,或許,我已經找到了那個應運而生之人。


    天佑大唐!


    ……


    國子監。


    國子監祭酒名叫孔穎達,孔聖第三十一世孫。昔年秦王府的十八學士,李世民登基之後,他便成了國子監祭酒。


    科舉,就是他極力操持的。


    作為孔聖後人,孔穎達自然是飽讀之士。為人也非常正直,言行皆一板一眼,像個從故紙堆裏挖出來的老學究。


    也正是這樣的性格,才能讓他秉持中正。無視世家與寒門的天塹,給予他們一樣的機會。


    方才,他正審閱國子監學生的文章,忽然察覺東方才氣衝天,便走到窗邊眺望。這一看之下,差點暈厥過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生之年,竟能親眼看到‘才氣’。


    孔穎達是孔聖的後人,對於才氣,沒人比他更了解。李淳風隻是聽說,而他卻知道,才氣是真正存在的。


    孔家世代相傳一塊孔子佩戴的的玉佩,裏麵便容納著一些孔聖才氣。這也是孔家世代皆出大儒,從未間斷的原因。再愚笨的資質,佩戴孔聖的玉佩,也能溫養出一個大儒了。


    孔穎達也‘有幸’,在他而立之年時,得族長的特許,佩戴過一個月的孔聖玉佩。他也是在那段時間,真切地感受到了‘才氣’的存在。隻是,孔聖玉佩散發的才氣,隻能感覺到,而無法看到。據說是有秘法可以激發玉佩才氣,但族長不會允許,玉佩存儲的才氣有限,若是用完了,後人怎麽辦?


    親眼看到才氣如柱,對孔穎達的衝擊非小。他怔怔地看著半空中那個才氣凝聚的柱子,竟然癡了,直到它碎裂消失才緩過神來。


    “備車!”從來都是言必禮法的孔大儒生平頭一次失態,叫道:“快備車,我要出門!”


    “看到剛剛的清氣柱沒有,去那兒,就去那兒!”


    孔穎達心中的驚駭無法言說,他想起了上一任族長臨終時曾對他說過的話。


    曾幾何時,才氣是可以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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