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不到,塘西路的戰鬥已經來到了尾聲,槍炮聲零星響起,戰士們已經走到戰場上收撿戰利品了。


    不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屍群消滅,而是屍群發現無法攻下塘西路營地開始緩緩撤退,飛機坦克奮力追殺下,最終死傷的喪屍數量大概在四萬左右,不到五萬。


    塘西路營地呈葫蘆形,入口狹窄,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隻要把正門入口牢牢守住,百萬喪屍都攻不進來。


    營地易守難攻,是優點也是缺點,如果沒有軍隊介入,就算塘西路能守住入口,隻要喪屍死死占據入口處,早晚幸存者要被困死在營地裏麵。


    “我看,這是喪屍的一次試探,它們想測試一下我們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順便拔除塘西路營地這個釘子。”


    簡易堅固行軍帳篷裏,陳宇豪摘下鋼盔,露出堅毅英俊的麵龐,他的軍事素養極高,看出了這次喪屍攻營行動中隱藏的一些東西。


    “沒這麽誇張吧?”張龍挖著鼻子說道。


    他對喪屍還是有刻板印象,不覺得喪屍會有這麽聰明,和喪屍講兵法這不是扯淡嗎?


    “絕對有,這隻是第一次試探,接下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等著瞧吧。”陳宇豪相信他的判斷,但他對當前的局勢也沒有一個特別好的辦法。


    以當前軍隊的戰鬥力和市中心的屍群正麵開戰不說必敗無疑,九一開是有的,他們一。擴軍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不出意外一兩個月之後與屍群正麵決戰也有戰而勝之的把握,沒必要急,現在就是見招拆招,破解喪屍的手段,不要輕易冒進,拖時間他們肯定不怕喪屍。


    閆坤在一旁聽著,不發表任何看法,他的想法偏向張龍,但沒必要非說出自己的意見戰隊,情商這一方麵被他拉滿了。


    沈林也知道除了關鍵時刻閆坤不愛發表意見,略過他詢問當前軍中的第五名英雄級單位,狙擊手娜塔莎。


    “你有什麽看法,暢所欲言就好,不必拘謹。”


    娜塔莎來得晚,又是女性,還沒有完全融入部隊的指揮係統,沈林讓她多說說話。


    “我覺得...有些奇怪,我站在高處狙殺進化喪屍視野良好,但始終沒有找到屍群中的指揮官。屍群再決定撤退的時候沒有任何征兆,所有喪屍都放棄了眼前活著的人類,這違背喪屍的天性。


    食腦者統一調度的能力讓我有點恐懼,喪屍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理智,現在沒有理智的喪屍卻擁有一個大腦,被有智慧的高階喪屍控製,它們所能造成的威脅會大幾倍。”


    沈林點點頭,娜塔莎所說的這點也正是沈林一直擔心的,她話不多但說到點子上,胸大無腦完全是世人對大胸女人的偏見嘛。


    “喪屍有智慧不一定是件壞事,有智慧懂得思考就會做出決策,食腦者的決策不一定每次都是對的,它的確很狡詐,懂得設埋伏,布陷阱,但它同樣犯了一個錯誤,以常規眼光看待我們這支部隊。


    想想看吧,一個月前,我們坦克裝甲車才隻有幾輛,戰士也才剛剛過百,曆經艱難險阻才迴到梁市。現在呢,我們有精銳三星戰士一千七百人,坦克飛機幾十輛,覆蓋火力可以將一片街區化為火海。它根本沒意識到危險,它以為對付我們還可以用對付常規營地的方法,慢慢蠶食削弱我們的實力,以為子彈總有打光的一天,精銳戰士也總有戰死的時候,食腦者說不定現在也想跟我們耗下去。”


    沈林這番話很振奮人心,食腦者麻痹大意最終養虎為患,這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喪屍哪怕恢複了生前的記憶擁有智慧也隻不過是普通人的眼界,怎麽能理解得了沈林這種‘開掛者’的發育速度。


    正說著,通訊兵進來匯報一聲:“長官,欒安來了。”


    沈林立刻讓他帶欒安進來。


    欒安也很懂事,哪能空手來,帶著一箱鑽石珠寶進來,滿臉笑容,進來先稱謝,感謝部隊救命之恩。


    沈林現在說起官話來應付也是一套一套的,但他沒掩飾對財富的渴望,直接把這一箱子珠寶收下了。


    “馬天文傷勢如何了?”沈林關切問道。


    “傷口有點發炎,上了藥好多了。還是進化者好啊,這要換了普通人被喪屍咬了這麽多下早就沒命了。”欒安感歎道。


    無懼病毒是進化者最大的優勢,末世對普通人來說處處是危險步步是絕境,而進化者就像魚兒遊進了大海,海闊天空隨意闖蕩,隻要不是浪過頭了自己作死基本上憑借過人的能力就沒有生命危險。


    在塘西路營地又駐紮了半個小時,幫助營地修建好了圍牆大門,又加固了防禦,沈林這才帶隊迴防空洞避難所,然而剛迴到家還沒等喝口水休息一下就收到壞消息。


    盤踞在龍圖網吧的唐大友派人來詢問部隊,是否見過馮哲的隊伍。


    沈林也很奇怪,他今天根本就沒見過馮哲,為什麽會問到這裏來?立刻撥通馮哲的通訊信號,無人接聽。


    軍用強信號對講機每個營地隻分了一個,都在營地領導人的手上,通訊無果沈林立刻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將士勞頓,留在防空洞暫作休整,陳宇豪留下看家,沈林帶著一支精銳小隊以及張龍,閆坤,娜塔莎三人火速趕往龍圖網吧。


    會見唐大友,立刻詢問事情經過。


    “你說,他帶兵去塘西路欒安的營地幫我,可我從頭到尾沒見過他。”沈林眉頭皺到一起。


    馮哲的隊伍人人帶槍,遇到小股喪屍還真不懼,遇到大股喪屍打不過跑總可以,就算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也不至於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啊,沈林除了本部的槍炮聲再沒有聽到其他槍聲。


    “馮哲是這麽說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唐大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流。


    “這都過去四個小時了還沒迴來,長官您也沒見到他們人,十有八九是出事了。”營地裏參與議事的老人點了一根香煙,煙霧繚繞,渾濁的眼眸裏有些許惋惜。


    沈林望向窗外,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陰沉,城市被籠罩在昏暗之中,寂靜無聲死氣沉沉,像是一池死水不見半分生機。


    “我就不信大活人還能失蹤了,你們稍安勿躁,我這就發動兵力去找。”沈林下巴活動了一下,臉上神情不善,不管是人做的還是喪屍做的也好,這裏是他罩著的地盤,他倒要看看敢誰在太歲頭上凍土。


    向唐大友問清楚馮哲離開時走的路線,沈林立刻出發乘坐直升機沿著這條路去找,離開營地的時候便傳令部隊,搜索所有控製區域內的道路,查找馮哲等人的蹤跡。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走過的路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警犬在尋人方麵發揮了大作用,沈林走的時候帶了一件馮哲常穿的衣裳建造了一隻警犬,地上警犬奔跑天上武直跟隨,幾分鍾就到了馮哲被襲擊的地點,警犬停在這裏搖尾巴,汪汪叫了兩聲。


    “它的意思是馮哲他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最久,味道最濃,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麽,咱們下去看看。”


    武裝直升機垂直下降,眾人走下飛機,戰士們排查周邊尋找線索,沈林則站在毒氣手雷砸下的位置。


    毒氣手雷留下了痕跡,在地麵上熏出一小片綠色的區域,沈林用手指撚了一點放在鼻端一聞,頓時有種眩暈感覺。


    “嘀嘀,輕度警告,指揮官大人正在接觸高濃度迷幻藥物,請立刻遠離。”


    “有毒!”阿雅的急促提示音讓沈林意識到在馮哲身上發生了什麽,他們被人暗算了,這麽高精尖的產物部隊都沒能擁有,不可能是喪屍的手筆。


    “長官,天台上發現有腳步,有人曾站在天台上守株待兔。”習慣性來到最高點的娜塔莎發現了痕跡很新的腳步,提示沈林。


    “側麵服裝店也發現有腳步,還有一支煙蒂。”周邊排查線索的戰士也迴來了,帶來重要線索。


    “很好!真相就快浮出水麵了。”沈林露出笑容,讓警犬嗅了幾下煙蒂記住味道,吩咐警犬,找到吸煙人的位置。


    過去了幾個小時,氣味變得很淡,但依舊可以搜索,警犬這次不是維持著狂奔的速度了,目標並不是很明確,緩步朝著出城的方向奔跑。


    沈林也上了直升機跟隨,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多,離天黑還早,天色卻更加陰沉,寒風也唿嘯起來,直升機上的戰士都緊了緊身上厚重的軍裝,感受到了寒意。


    稀稀落落,天上飄落下陰寒濕潤能把寒意帶進人骨頭裏的細小雨珠,伴隨著緩緩飄零下的雪花一齊降下。


    雨夾雪,這是最惡心的氣候,又濕寒又泥濘,而且最重要的是雨水正在衝刷掉留下的一切痕跡和味道,雨水打在它柔順的毛發上,雪花落在上麵迅速融化,警犬傻愣愣的站在街道上有些迷茫,味道斷了,線索也斷了。


    一場雨夾雪讓沈林的偵探行動宣告破產,一切線索到此為止,沈林也呆住了,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馮哲他們沒死,被帶去了城外的方向,因為警犬沒有聞到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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