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夜目光鎖定的重重山體背後,不痛不癢望著牆上架設的窺夜銅燈,躊躇不前。


    約莫片刻,燈光中走來一人:“社畜讓你進去。”


    得到許可,不痛不癢這才踏入燈光照射區域,體表隨之泛起一層光暈,狀態欄實時更新,增添了一道圖標。


    沉眠之劍的團長是個年紀三十左右的男人,臉上掛著職業式的微笑,眼中卻不見笑意。他眼底下藏著深深的冷漠與無情,被很好的掩蓋在那副表情當中。


    “悲觀的事,先迴來的人已經跟我匯報過了。”


    “坐吧,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抽象社畜語氣輕飄飄的,配上那副笑容,聽上去有些體貼。


    不痛不癢聽從地坐在椅子上,但坐的不得勁,沒一會兒就開始挪動屁股。


    “前幾天撈金迴來,悲觀收到消息,準備算計空白無痕...”


    “誰的消息?”


    “一個叛徒,幻想詩篇的叛徒。”不痛不癢說道。


    抽象社畜走近了些,半靠在不痛不癢的椅子背,居高臨下望著他。


    “具體說說。”


    “那人大半個月前,挪用幻想詩篇倉庫的錢,去找底下冒險團的女人,這事被人抖出來,鬧到空白無痕麵前,最後他被處理,跑來亂峰嶺。”


    “嗯~”


    “他想報複幻想詩篇,找上悲觀,合計放出位置信息,引誘空白無痕進來...”


    “最後事情沒辦好,反被人家幹掉了?”抽象社畜替他說出結尾。


    沉眠之劍沒被通緝時,悲觀主義者在一次與幻想詩篇的衝突中,挨了空白無痕一巴掌。


    這羞辱性的一巴掌,讓悲觀主義者恨透了空白無痕。


    有送上門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


    那叛徒找的很準,顯然對雙方的恩怨有所了解。


    不痛不癢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抽象社畜繼續問:“那人呢?”


    “不知道,我摔到下層穀裏,跟其他人走散了!”不痛不癢搖搖頭。


    “我明白了!”


    抽象社畜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椅子,背著手在銅燈下來迴踱步,地上的影子隨著他的腳步,有規律的拉長縮短。


    空曠的腳步聲在耳邊徘徊,卻給人一種沒法傳出燈光範圍以外的錯覺,沒有照耀到的黑暗處,安靜的可怕。


    提供消息的叛徒死了,與之謀劃的悲觀主義者也死了,空白無痕兩全其美,既教訓了叛徒,又幹掉了悲觀主義者!


    直覺告訴抽象社畜,悲觀主義者恐怕被空白無痕給算計了。


    “幻想詩篇又開始蹦躂了~”


    抽象社畜站定,緩緩開口:“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找他們算算總賬~”


    他轉過身,對不痛不癢笑道:“他們蹦躂不了多久,這段時間,就別往坡道那邊去了。”


    “我知道了。”不痛不癢低聲應道。


    “嗯~”抽象社畜對他點點頭:“你先去下麵等著,時間馬上到了。”


    不痛不癢隨即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銅燈光芒區域,重新迴到通道,他看到有兩名沉眠之劍的同夥等在外邊。


    起初他沒多在意,可走出十餘米,過了岔道,後麵那兩人也跟著選擇同樣的岔道。


    且與不痛不癢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步伐的節拍逐漸重合,腳步聲也趨於統一。


    又過了一個岔道,兩人依舊跟著。


    不痛不癢目光閃爍,選擇停了下來。


    不出所料,那兩人也跟著停下。


    不痛不癢皺起眉頭,迴身看了他們一眼。


    這兩人是沉眠之劍的“老人”,以前沒被通緝的時候,是抽象社畜身邊的精英。


    見對方看著自己,不痛不癢往牆邊站,給他們讓位。


    但兩人卻紋絲不動,並無通過的意思。


    “需要幫忙嗎?”左邊那人主動開口道。


    “不用!”


    “沒事,我們等會兒也行,這地方太繞了,你一個人留這兒不方便!”


    不痛不癢心跳莫名加速,這兩人貌似鐵了心想跟他一起走。


    於是他幹脆不說話,靠在牆角,低著頭,順便拉上兜帽。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過去,那兩人仿佛兩尊雕像,杵在數米外,麵朝不痛不癢。


    又過去一分鍾,左邊的“雕像”終於率先打破沉默:


    “要遲到了,不走嗎?”


    “沒事,你們先去!”不痛不癢淡淡地迴複道。


    “那一起走吧?”對方的語氣已經不如開始時那樣有耐心了,更冷淡了幾分。


    “要走你們自己過去,我又沒攔著!”不痛不癢嗓音有些沙啞,他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團長讓你去裏麵等著,要是看不到你人,他會記你一筆的!”


    “跟你們沒關係!”不痛不癢聲音大了許多,幾乎在說完的同時,他的迴音從通道裏傳了迴來。


    三人僵持住,沉默了大約十秒。


    最終,兩人失去了耐心,一步步靠近不痛不癢:


    “看來你需要我們幫你!”


    “幫你嗎的...”


    不痛不癢徹底爆發,猛地站起身,開口痛罵。


    但話隻說出一半,左邊的人突然加速朝他衝來,袍子裏亮起一道冷光。


    噗~


    刀刃沒入不痛不癢腹部,他微微彎腰,眼球幾乎要瞪出來。


    “你們...”


    右邊那人欺身上前,扣住不痛不癢的脖子,大力擰轉。


    通道重新歸於死寂。


    ......


    “他出來了!”


    無夜隻要cd好了,就朝“無法窺視的地方”周圍釋放【真視之眼】。


    看到不痛不癢重新進入視野,他第一時間對其投以關注。


    “有兩個人跟著他,和我們進來時一樣!”


    “這是在監視?”南妾說道。


    “也許!”


    無夜的看法與她一樣。


    待在溶洞的這幾分鍾,不斷有新人到場。


    沒有例外,全都有一個引路人在前領著,另外兩個人斷後。


    難不成沉眠之劍有什麽特別嚴格的規矩?


    但無夜很快打消了這一想法,因為不痛不癢停住不走了,還與那兩人產生了簡短的交流。


    表情上看,他可不像是能接受身後跟著人的樣子。


    之後是長達數分鍾的沉默,無夜維持不了如此長時間的【真視之眼】,隻好暫時中斷法術。


    隔壁通道口,遲遲沒有等來不痛不癢的身影。


    無夜心裏惦記著這事,【真視之眼】cd好後,他立馬開啟真視,看向不痛不癢最後停留的位置。


    卻沒找到人在哪!


    不見了?


    環顧溶洞一周,除了那片無法窺視之地外,不管頭頂還是地下,他都找了一遍。


    150多米的半徑視野,足夠看穿山體,獲取外界的情況了!


    短短幾分鍾,不痛不癢竟然憑空消失,莫非又迴去找抽象社畜了?


    念及至此,無夜的心又沉了幾分。


    沉眠之劍的種種舉動,暴露的疑點實在太多了。


    距離約定時間隻剩下一分鍾,集合的紅名玩家已經超過了200人,南妾觀察許久,依然沒能看出,沉眠之劍成員是否來到此地。


    就在這時,團長大人猛地看向昏暗的牆壁:


    “有動靜!”


    “什麽動靜?”無夜連忙問。


    “震動,很微弱,很隱蔽,從那個方向...”她沒有伸手,而是兜帽轉向斜上方。


    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那片“無法窺視之地”。


    “我看看!”


    無夜即使知道【真視之眼】看不穿,也保持cd頻率,定時施展。


    如果有人從裏麵出來,他能夠第一時間獲知。


    而這一次偵測,令他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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