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河,隋唐時期稱永濟渠,到了宋朝才改名,直到明清才改會永濟渠的名字。這條運河乃是北方鏈接中原的樞紐。北宋建國初的塘濼使得北方貧苦,但是近些年河北兩路有了些起色,禦河這才活躍起來,上麵的商賈多了起來。其中從遼國而來販賣毛皮馬匹的,還有從南方前往北方販賣各式各樣的事物的占大部分。


    柴進本來想包個小船直接南下的,但是魯智深的體量龐大,再加上小船遇到什麽水賊江鬼不好應對,最後還是決定跟著一艘大客船。一行五個人,柴進和魯智深加上三個小廝包了兩個房子,柴進和魯智深一個房間,三個伴當一個房間,畢竟是出門在外,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眾人安頓好馬匹行李,已經半夜時分了,明天天一亮這船就會啟程,中間一路上不再停,到了濮陽才會下船。


    柴進迴到了和魯智深的房間,兩人抵足而眠,交談一些江湖中的趣事。不多時柴進感覺眼皮有些沉重,便沉沉的睡去。


    誰料想剛睡著不過一會功夫,柴進就被一聲驚雷似的唿嚕聲吵醒,他頗有些無奈的看向魯智深,心中憐惜這胖和尚,心道這廝大半也累了既然如此也不叫醒他了。


    當即披上了衣服,走到了門外走廊上,看向外麵,遠處的人聲也已經褪去,鎮子上零零散散隻有三五點燈光,月光皎潔,照在河麵上波光粼粼。


    柴進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些日子自己也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大抵就是北宋末年,朝中那道君皇帝宋徽宗依然在位,遼國的天祚帝耶律延禧也依舊笙歌燕舞。隻是黑山白水之間的那個女真部落已經開始崛起,一代梟雄完顏阿骨打今年已經起兵反遼,這是從會寧來的客商傳來的消息。


    等到明年,這個梟雄就會建國,然後一步步的吞噬遼國,宋國,直到靖康元年……


    想到這裏,柴進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靖康之恥啊!


    無數中華兒女的恥辱!


    隻是自己力量還很單薄,現在還沒有阻止的能力,所以,梁山一定要用!


    自己目前在官府的身份還是極為有用,況且自己如果真的要造反,恐怕立刻會引起官府的注意,自己在沒有一定的實力之前,萬萬不能當出頭的櫞子。


    但是梁山是一定要握在手裏的,王倫肯定是不能用,即使要用,也隻能當個管錢糧的,亦或是行政的。


    不過梁山實在太缺文人了,自己忙完林衝的事,迴到滄州還得招收一些幼童,從娃娃抓起,自己把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傳授與他們,才是正理。


    隻是不知道這樣私辦學堂犯不犯法,最好的選擇還是招收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年齡越小越好,自己找個教書先生教授他們識文斷字,最根本的核心卻需要自己細細的研磨。


    不然等到自己百年以後,國家又會走上那條內卷之路,難逃封建王朝的輪迴。


    柴進越想越多,隻覺得思亂如麻,索性迴到房間點上油燈,將自己要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寫了下來。


    他是個會寫毛筆字的,而且身體裏麵殘存的記憶,讓他寫出來了一筆酣暢淋漓的字體,倒是頗為不俗。


    還好的是,雖然昨日與林衝一宿未眠,今天白天睡足了兩個時辰,到不覺得困。


    不過話說迴來,昨天自己與豹子頭林衝在滄州抵足而眠,今日跟花和尚魯智深在南皮,莫不是好漢都得睡一覺才能增長感情?


    胡思亂想間,天已經大亮,那邊小廝已經端好飯菜走了進來,柴進急忙叫魯智深起來吃飯。


    這和尚昨日一夜倒是睡得舒服,打了個哈欠道:“哥哥怎麽起這麽早?”


    柴進笑了笑,沒有說話,拿起一個雞子剝了皮放在魯智深碗裏,這才道:“賢弟睡好了便好,快去淨了手,來一同吃飯。吃完飯愚兄有好東西要送與你!”


    魯智深急忙穿好了衣服,去洗漱完畢,這才走了過來,看到桌子上麵放著幾樣小菜,幾個饅頭,還有一些雞子鴨子之類的,便大快朵頤起來。


    待魯智深吃完飯,柴進拿出來一張紙,遞給了魯智深,魯智深急忙接過來一看,他是個不識字的,實在看不明白。


    不待錯愕的魯智深迴過神來,柴進已經躺在了床上,柴進道:“賢弟且去和他們喝酒作樂,讓我先睡會。”


    魯智深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心知自己定是昨夜打鼾吵著自己這個哥哥睡不著覺,頗有些愧疚之心,當即點頭稱是,也不收拾桌子上麵的東西,慢慢的退了出去。


    出門來,魯智深找了個識字的,那人接過來一看念道:“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


    魯智深嘿嘿一笑,將這張紙悄然放了起來。


    柴進是被一陣搖晃給弄醒的,他皺了皺眉,坐了起來。


    他是和衣而眠的,身上卻是有些酸痛。


    柴進走出房門,來到外麵,卻看到船隻早已離鎮子遠了許多,隻看到周遭的景色如同畫卷一樣,轉瞬即過。


    不過柴進又不是沒坐過火車,也無甚新鮮的,看了兩眼便走進了旁邊伴當們的房間,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子酒味。柴進定睛一看,四個人正在桌子上麵飲酒哩,上麵擺著幾個魚蝦做的小菜,還有幾壇子酒水,魯智深紅撲撲的臉龐,卻是喝得不少。


    柴進和眾人說笑了幾句,他對飲酒也是在沒啥癮,便走到了甲板上,找到了船老大,問道:“船老大,這一船能拉多少人呀?”


    船老大坐在船舷上,大約四五十年紀上下,臉龐紅亮亮的,是個常年在外麵行走的老把式。那船老大樂嗬嗬的道:“這位官人,小的船雖然不小,但是下層都是貨物,拉人拉不多少,加上貴客一行不過是三十來人。”


    柴進探出頭去,看到這船吃水不淺,便打趣道:“你這一船貨物不少呀,看來不少賺。”


    船老大愁眉苦臉,擺擺手道:“小的是給東家打工罷了,一年也就混個仨瓜倆棗的。”


    柴進若有所思,他昨日看到這船艙裏麵還有不少馬匹,因此動了心思。自己肯定用不了許多馬匹,但是日後梁山需要呀,先不說組建馬步三軍,光是諸多頭領的代步馬匹就不是小數,況且還有諸多騎馬將領,總不能讓他們下馬步戰吧?


    柴進點點頭道:“敢問府上是……”


    船老大一指頭頂,道:“這是當朝太師,蔡太師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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