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光地複雜的計劃,柳尋墨在內心還是很抵觸,內心的信仰讓他一時之間沒辦法做出保護一個韃子王爺的決定。


    李阡陌沒有任何的表態,了解畢冉和李光地的理由之後就沒有再說話,而畢冉也覺得奇怪,難道隻有自己在王府裏麵見到的是李阡陌的另外一麵?


    現在的李阡陌和在王府裏麵所見的李阡陌完全是兩個人,畢冉這才開始理解:“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的真諦。”


    一頓早飯的討論,柳尋墨沒能下定決心,當然李光地和畢冉也能理解,畢竟要去幫助生死仇敵的滿清韃子,哪怕是有理由也實在是難以接受。


    柳尋墨隻是留下一句:“容我考慮考慮。”便又到後院去練劍。


    李阡陌在柳尋墨離桌之後,也自顧自的迴房間,留下畢冉和李光地,還有好像怎麽也吃不飽的雲樂樂。


    但至少目的已經差不多完成,接下來就是畢冉去遊說福全,隻要福全能把人救出來,之後的計劃就能順利實施。


    當然畢冉和李光地對柳尋墨所說的基本都是謊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福全是否帶了軍隊過來,而且吳三桂和台灣那邊的合作也是畢冉憑借對曆史的一些記憶而說的,其實理由還是有破綻,但他們就是明白柳尋墨無法考證他們話的虛實才敢這樣謊話連篇。


    畢冉和李光地兩人已經往‘騙子畢’的方向漸行漸遠。


    自從吳三桂識破畢冉的身份之後,吳三桂便開始故意讓搜查刺客的力度減弱,目的是要弄清楚刺客究竟是不是朝廷派來的。


    而高鼎還真的不把畢冉的事情告訴吳三桂,隨著福全返京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吳三桂的也開始物色暗殺的人選。


    一個光線陰暗的房間內,十幾名身穿短打勁裝的年輕人單膝跪在石製的地板上,他們俯首抱拳,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這時候房間的大門打開,身穿紅色蟒袍的吳三桂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高鼎還有劉玄初兩人。


    這些年輕人個個四肢健壯,穿的勁裝都被身上的肌肉蹦的緊緊的,他們麵無表情,在吳三桂進門之後便齊聲喊道:“叩見王爺!”


    吳三桂看了看這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之後,側過頭對著劉玄初問道:“茂遐,這些人底子怎麽樣?”


    劉玄初欠身迴道:“稟王爺,這些人年方不過十七,都是屬下從小培養起來的好手,底子絕對幹淨。”


    吳三桂點頭說道:“今天起就讓他們學習反清複明那些人的習性,待那福全離開昆明之後就動手,務必將其一擊必殺,絕不能拖泥帶水。”


    劉玄初拱手應道:“遵命!”


    高鼎撫著自己的胡須笑著開口說道:“這些小夥子看起來個個虎腰熊背的,就是不知道武藝怎麽樣?”


    劉玄初略帶不屑的迴道:“這些人都是我花費很多心血培養出來的好手,是專門為王爺辦事培養出來的死士,身手自然了得。”


    高鼎笑嗬嗬的譏諷道:“別中看不中用的就好!”


    麵對高鼎譏諷,劉玄初氣憤的迴道:“怎麽,李先生這才來幾天,就質疑劉某我?”


    高鼎笑而不語,這明顯的挑釁氣得的劉玄初渾身顫抖,這時候吳三桂開口道:“茂遐,李先生乃是當世高人,你切不能如此無禮。”


    雖然吳三桂這樣輕描淡寫的斥責,但是劉玄初也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李成風和受吳三桂的器重,因此他隻能忍氣吞聲的迴道:“茂遐不敢。”


    接著吳三桂又說道:“茂遐,你即刻前往京城,收羅一些手腳利索的好手,務必將那康親王傑書給我除掉,現在愛新覺羅宗親裏麵就數他們為本王的眼中釘,不除掉本王睡都不安穩。”


    了解到自己結局的吳三桂此刻心態邊的不再一樣,如果之前隻是野心驅使,那現在他對康熙更近乎仇恨。


    劉玄初拱手問道:“王爺,要不要把世子接迴雲南?”


    吳三桂轉身問高鼎道:“先生,你覺得如何?”


    高鼎分析道:“現在大可不必將世子帶迴雲南,這樣會引起康熙的懷疑,畢竟刺殺傑書和將世子一家帶迴的話,事件重疊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對方的聯想,我的建議是,王爺你可以讓一批人暗中保護世子,如果康熙真的要動手,再動手把世子救迴雲南就行。”


    吳三桂點頭應道:“言之有理。”


    高鼎看了一眼劉玄初之後再問道:“我聽說之前有個年輕人獻計,殺那太皇太後?”


    吳三桂歎道:“沒錯,之前確實有個神秘的年輕人獻計於本王,說那太皇太後是關鍵,隻要能殺了那太皇太後,朝廷局勢必將動蕩,到時起兵勝算就會打上幾分。”


    高鼎思索了一番之後問道:“那年輕人是不是叫費琢?”


    高鼎道出費琢的名字後,吳三桂和劉玄初都驚訝不已,吳三桂問道:“先生是如何得知那年輕人的名字?”


    高鼎笑道:“那年輕人和老夫我有過一麵之緣,不過他的建議確實有道理,隻是不知道王爺那行動結果如何?”


    吳三桂此刻有些氣憤,他轉身甩手指著劉玄初忿忿的說道:“你問他吧!”


    劉玄初見吳三桂提起這件事,依舊氣憤不已,便唯唯諾諾的說道:“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意外,也因此行動失敗,損失上百號人,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仿佛老天爺不想讓那老太婆死那樣!”


    高鼎追問道:“可否將行動細節告知與我?”


    劉玄初說道:“那天是在京郊的小湯山,康熙的行宮,我和鼇拜的兒子聯手聚集了幾百人埋伏在行宮周圍,計劃是康熙離開行宮為信號,發動進攻即刻直驅而入,將那老太婆擊殺,但不知道為何行宮外圍突然引發山火,先行潛入行宮內的人被清軍發現,情急之下發射信號箭,看到信號箭的人都一擁而上衝進行宮,但此時因為清軍已經戒嚴,再加上對方數量是我們的數倍,所以導致幾乎被全殲。”


    高鼎聽到鼇拜的兒子,便饒有興致的問道:“鼇拜的兒子?怎麽他們滿人也反滿人?這倒是稀奇了!”


    吳三桂迴道:“本王也覺得奇怪,不過鼇拜的兒子納穆福倒是那個神秘的年輕人介紹給本王的,當時本王也覺得有些於理不通。”


    高鼎點頭道:“如果是費琢那小子的話,我覺得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麽那個名為納穆福的人會反了自己人了!”


    吳三桂詢問道:“怎麽說?”


    高鼎神秘的說道:“那費琢和老夫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你說他能不能蠱惑那個叫納穆福的呢?”


    吳三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而在旁邊的劉玄初因為不知道高鼎的身份,對吳三桂和高鼎的對話聽的是一頭霧水。


    之後吳三桂詢問高鼎,關於那天刺殺他的刺客有沒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高鼎給了吳三桂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王爺何須在意是否朝廷派的人,其實無論是朝廷派來的人,還是那些南明餘孽過來尋仇,我覺得都不影響。王爺就當是朝廷派來的,這樣還可以以此為籌碼,敲敲康熙的竹杠呢!”


    迴到畢冉那邊,畢冉和李光地再次約見福全,為的就是讓福全幫忙實施他們的計劃。


    同樣是在雲山酒樓,畢冉換了一副打扮,出門不敢再戴著眼鏡,在酒樓雅間裏,福全對畢冉說道:“那天在王府是在兇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如何被吳三桂給盯上了!”


    畢冉一臉抱歉的迴道:“其實是我那眼鏡被吳三桂認出來,確實是我的疏忽。”


    福全斥責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本王無意中發現吳三桂看你的眼神不善,才意識到問題,而你還懵然不知,如果不是本王當機立斷把你驅趕出去,恐怕你們今天也無法在這見本王了。”


    畢冉連忙道歉:“王爺教訓的是,王爺教訓的是……”


    李光地搭話道:“王爺,如今吳三桂發現畢冉是刺殺他的刺客之一,那麽想必會以為是朝廷要暗殺他,而我和畢冉如今臥底於那些南明餘孽當中,也收到消息,說吳三桂那老賊要殺你?”


    福全驚道:“吳三桂要殺我?這絕不可能,本王怎麽說也是親王,他吳三桂敢如此造次?”


    畢冉嚴肅的說道:“王爺,你還別不信,吳三桂如今野心勃勃,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福全還是不相信吳三桂敢動他:“也許你們的消息有誤,我猜想那吳三桂即便要造反,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


    畢冉迴道:“那要是用那些江湖流寇,嫁禍於反清複明的人呢?”


    福全沒想到畢冉居然會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反清複明四個字,帶著怒氣斥責畢冉:“畢冉,反清複明這四個字你怎麽敢在本王麵前如此赤裸裸的說出來,這是大逆不道。”


    畢冉道歉道:“王爺息怒,現在情況複雜,還請王爺恕罪。”接著又說道:“王爺,如今吳三桂要你死,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們絕對不可能情報有誤,而且我的疏忽導致我們現在處於被動,但此刻我有一個辦法能讓王爺平安的返迴京城!”


    福全說道:“好,既然你們告知於本王吳三桂的陰謀,但如果本王多加注意也一樣能安然返京,何須你們什麽辦法?”


    李光地此刻再次插話道:“王爺似乎是小看了吳三桂,雲南是吳三桂的地界,他不會在雲南這裏對你動手,但是不能保證他什麽時候對你動手,並且用什麽形式,臣和畢冉兩人認識一位劍術高手,能和臣等一起在暗地裏保護王爺返京。”


    福全迴道:“那就再好不過啦,既然如此你們兩人安排就是。”


    李光地這時麵露難色的說道:“隻是那位高手需要條件。才願意幫忙。”


    福全這時憤怒的拍桌子道:“豈有此理,真的是膽大妄為,竟然敢提條件?”


    畢冉接話道:“王爺息怒,那位高手是永曆的舊部,也是上次刺殺吳三桂的主謀,他有一名同夥還被吳三桂關在大牢裏,所以他的條件就是王爺幫忙救出他的同黨。”


    福全氣憤不已,用手指著畢冉和李光地數落道:“你們兩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嘛?居然敢替反賊和本王談條件?”


    但福全的反應似乎在畢冉和李光地的預料之中,畢冉和李光地齊齊起身欠身拱手道:“懇請王爺息怒。”


    李光地說道:“雖然臣等計劃有悖王爺的尊嚴,但這也是無奈之舉,那位高手是永曆舊部,與吳三桂是死敵,他視那被關的同黨如同手足,而吳三桂若要以逆黨之名暗殺王爺,那麽必定高手眾多,如果拿那名高手的同夥為籌碼,想必他並對會願意出手保護王爺。”


    畢冉附和道:“王爺帶著如此大的隊伍,還要護送建寧公主,目標太大,如果在夜裏襲擊,將防不勝防,所以我與光地兄私自做出這樣的決定,望王爺諒解。”


    福全掃了一眼畢恭畢敬欠身拱手的畢冉和李光地,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後說道:“見你們真心為本王著想,就饒恕你們的犯上之罪,但話雖如此,那永曆的舊部就願意出手保護本王?他不會倒戈反而和吳三桂的人一同要本王的命吧?”


    李光地迴道:“王爺大可放心,隻有你手中還有他的同夥作為籌碼,他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福全思索了一番說道:“那本王該如何去和吳三桂要人呢?”


    聽到福全鬆口的畢冉和李光地相視而笑,畢冉開口道:“王爺,吳三桂手裏有個人知道傳國玉璽的消息,而我們作為探子潛伏在逆黨之內就是為了探查這個消息,而吳三桂手裏的那個人是我們的探子之一,絕對是了解這個情況,如果王爺道出傳國玉璽這個秘密,那麽吳三桂就會交人,畢竟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反心的,而王爺也把刺殺的事情曲解為找人,並不是去刺殺他。”


    福全笑道:“畢冉你可真狠呀,讓本王直接扣這麽一頂帽子給吳三桂,到時候他絕對是極力否認!”


    畢冉迴道:“沒錯,就是要他否認,這樣人他就不得不交了!”


    福全點頭說道:“你們呀,連本王都算計!”


    畢冉和李光地再次說道:“請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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