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精忠道:“好,說不說在你。不管你來意如何,既然有問,我就迴答你。武林之中各門各派,拜師規矩多有不同,不一而足,蔣某不敢妄加評說。說到我們神拳門以及蕭掌門主持的九華派,一向注重和其它門派的交流,門下弟子,多有改投別派,另學武功的情況,隻要有原來門派的許可,就談不上背棄師門。”


    那仆役道:“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我原來是想學成手藝當個主廚,卻不知是不是也可以改投到神拳門下呢?”


    蔣精忠道:“不勝榮幸,歡迎之至。本門新進弟子的接收由我方萬達師弟負責,稍後自會和閣下接洽。”


    那仆役道:“多謝蔣門主。隻怕我本領低微,入不得貴門的法眼,倒不如容我在此向貴門的弟子,好比這位新入門的蕭玉冠少俠,討教三招兩式,好讓諸位看看,有個計較,不知蔣門主意下如何?”


    蔣精忠略一沉吟間,蕭長亭長身而起,道:“蔣門主,既是這位少年英傑有意交流,不妨讓犬子玉冠和他切磋幾招。玉冠本事低微不說,又一向無知無識,這迴讓他知道一下天下英雄,免得將來狂妄。愚兄隻是提議,全憑蔣門主決定。”


    蔣精忠道:“如此甚好。”


    又轉首看向蕭玉冠道:“你小心應敵。”


    此時,蕭長亭的次子兼四弟子蕭劍冠,得父親示意,已經把蕭玉冠慣用的那把長劍遞到他手中。


    蕭玉冠接劍整衣,越眾而出,雙手倒持劍柄,劍尖朝下,向那仆役致禮道:“閣下請了,請先自選一件兵器。”


    那仆役悠然道:“我不用什麽兵器,你隻管用你的劍。”


    蕭玉冠道:“得罪了。”


    話音方落,他右手翻處,長劍一展,劍尖急速抖動,劍身之上,罩了一層蒙蒙青氣,猛然寒芒大作,向傅紅圖直刺過去,直如一道青色閃電一般,迅速之極。


    這正是九華派飛雲追月劍法中的第七式:“問道於仙”。


    在座不少人,特別是很多神拳門弟子,隻道蕭玉冠全靠父親提攜,得以一入門就成為蔣精忠的入室弟子,不料他年紀輕輕,一劍之威,竟是如此之盛。有些人心中想的是:“這一劍要是施加在我的身上,躲無可躲,擋無可擋,一準沒命。”


    那仆役腳下不動,上身疾仰,已避過了蕭玉冠怒濤一樣的劍勢。


    蕭玉冠一劍不中,全無停滯,劍式連綿不絕地展了開來,把那仆役壓在了劍芒之下。


    那仆役上身後仰,在蕭玉冠劍光籠罩之下,似是已臨絕境,要脫離險地,隻有疾步後撤一途。


    但他隻是雙腳輕動,身形微晃,盡管蕭玉冠劍芒卻籠罩住他頭頸、前胸各處要害,卻始終傷他不得。看他的舉止意態,似是極為悠閑,全不似與人動手的樣子。


    蕭玉冠平生首次與同門之外的敵手對戰,初時格外謹慎,長劍稍發即退,招式不敢使老。


    但六招一過,蕭玉冠見那仆役腳踩臥牛之地,隻是躲閃,沒有進手招數,於是開始全力進攻,不做防守。他身形遊走,倏忽在左,倏忽在右,忽焉在前,忽焉在後,二十四手飛雲追月劍法盡情施展,一柄長劍使得縱橫四方,分進合擊,直似有八名高手,同時揮劍向那仆役攻擊。


    那仆役隻是躲閃,蕭玉冠卻越打越是心驚。他有時長劍明明已經落在對方身上,可那仆役身子一扭一滑,就擺脫了劍勢,並不見受傷,難道說是已經練成了沾衣十八跌一類的護體功夫?那他功力之深,豈不是遠在自己之上?


    蕭玉冠並不以劍法見長,論到劍上的功夫,比起二師弟孫不離的斧,三師弟梁峰的刀,兄弟兼四師弟蕭劍冠的劍,都有不如,但是相差也是極為有限,雖不能取勝,若采取守勢,也不至落敗。可是麵前這仆役裝扮的青年,武功竟是深不可測,遠非自己能敵。


    此時在場高手如蔣精忠、蕭長亭、洪烈、孫萬通、關延厚、嚴夕諸人,都早已看出,那仆役武功遠在蕭玉冠之上,隻是他一味躲閃,並不出手,蕭玉冠似乎一時無礙,因此隻是凝神戒備,不曾阻止二人交手。


    倏忽之間,蕭玉冠已經使出了一十六劍。飛雲追月劍法共有二十四式,但蕭玉冠並非從頭到尾地演練,他的第十七劍名為“紫燕歸來”,前麵第四劍用的就是此招,這是第二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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