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積望著一臉興奮的她開口笑道:“說了讓你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不就五十兩銀子麽,以後肯定還能賺的更多的。”


    謝靈哦了一聲,心道你是世子,見的銀子多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錢。


    不過隨後她有改變了想法,心道也是,既然把店都開在了這個位置,以後自然是要賺大錢的,如果這些就讓自己滿足了,那麽以後就沒有心氣去把這裏做的更好了。


    “那……”


    在心中做好打算之後,謝靈接著開口道:“東家,咱們這應該算是開業大吉了吧?要不……晚上慶祝一下?”


    當初她們的包子鋪開業之時,在第一天就是這麽做的。


    陳積自然知道這種規矩,不過今天晚上他還有要事需要處理,所以便沉吟說道:“這樣吧,慶祝的事情你和盧伯先安排,都忙了一天,找個好點兒的地方。”


    “那東家你呢?”


    “我啊……”


    陳積笑道:“晚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知道迴來能不能趕得上,你們不用等我。”


    傍晚時分,陳積在府中牽出馬匹,然後帶著紅袖兒出城而去。方才,在府中之時,陳積曾勸說過她道:“要不……等到過幾天我再帶你出去?”


    紅袖兒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道:“都聽公子的。”


    和她相處了如此之久,陳積哪裏聽不出她這話裏的情緒。“本來呢……我是想在前天就告訴你的,但是誰知道你天葵已至,行動不便,這才延後幾天的。”


    紅袖兒的性子本是極為沉穩,但是聽到陳積如此直白的話後,臉上還是有些微微發燙。


    “你是怎麽知道的?”


    微微低頭後,紅袖兒開口問道。


    陳積的心頭有些無語,來到她的身邊後,陳積將她那有些冰冷的雙手握在掌心之中,然後這才解釋說道:“咱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又不是瞎子,你每次有什麽異常我還能不知道?”


    紅袖兒聞言,羞憤之下想要把雙手抽出,然而陳積的手掌卻如虎鉗一般,讓她不能得逞。


    無奈之下,紅袖兒隻得別過頭去,背著他道:“之前我還以為你是什麽正人君子,沒想到連那種事情都要留意。”


    隻是陳積顯然沒有羞恥的覺悟,反而還得寸進尺的將她的雙手捧在嘴邊,一邊哈著氣一邊說道:“關心自家媳婦兒的身子不是天經地義的麽?怎麽就不是正人君子了?”


    紅袖兒這才緩緩轉過頭來,見到他此時的動作輕柔,說話也是情真親昵,心中早就如同化了一般,道:“公子如果再瞞上兩天,那婢子怕是都要活不了了。


    其實,婢子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但是在公子說了那提親的事情之後,婢子的心裏便什麽都顧不上了。”


    陳積再次靠近了些,將她的身子抱進懷中好好安慰。此時的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之前她一直在說,幼笳就是另外一個她,這二人在某些地方實在太過相似。


    早年間的養尊處優,讓她們對於一般的東西並不放在心上,但是隻要是放在心上的,那必然是抱有極大執念。


    相較於幼笳,紅袖兒在這一方麵的表現顯然是更為極端。


    亡國的變故讓她的心智早早成熟,這世間之中,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多看一眼。


    除了自己的親人姬昭武外,再沒有人值得她去牽掛。


    後來,她選擇將那些牽掛放在自己的身上,同時,也在裏麵投入了所有的情感。


    這就是她的習慣,她的性子。


    前些天裏,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等到施家案子結束之後,便去找嚴五哥他們提親,當時紅袖兒心中的歡喜自己是可以真切感受到的。


    但是在最近今天的時間裏,為了能夠給她一個驚喜,自己並沒有提到過此事一句,就連紅袖兒眼神裏偶爾投來的“提醒”,他也隻當是視而不見,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在她的眼裏明顯已經變成了一個薄情寡性之人。


    說得好聽些,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說的難聽點,就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當然,癡情女子負心漢的事常有,紅袖兒隱於紅豆館中,自然也是聽說過無數,但是她的性子異於常人,怎麽可能哭醉一場就此作罷?


    “是我欠考慮了。”


    陳積一邊將她冰涼的雙手塞進自己的袖中,一邊繼續說道:“還以為你一直都是沉穩大度,不急不躁呢。”


    感受著陳積袖中小臂的溫暖,紅袖兒本來是想要抽出雙手的,隻不過後來想想,自己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任性過了,現在終於可以安心的任性一番,那不如就多體會一會兒。


    “這又怪不得婢子……”


    紅袖兒道:“都是公子給了承諾,如果沒有那番話,婢子就算這樣跟在公子身邊一輩子,也和之前一樣無怨無悔,沒有半句怨言。”


    陳積望著懷中的紅袖兒,心道自己明明已經比較會說情話了,但是和她的這幾句深情比起來,那簡直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麵了。


    二人相擁良久,抱了好一會兒,陳積這才再次開口說道:“方才我是說真的,你現在身子不舒服,不用非得急於一時的。”


    隻是紅袖兒卻是將今天的任性當成了最後一次,不依不饒道:“不行,公子明明已經說好了的。


    而且……最……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習武這麽久,又不是不能忍受。”


    “好吧……”


    無奈之下,陳積隻得依她,出去交代了一番後,便將紅袖兒帶了出來。


    陳積本來是想著用馬車的,隻是紅袖兒覺得太過招搖,索性便在馬背上不斷加著厚厚的棉毯,一直等到紅袖兒的臉上快要滴出血來,這才在她那殺人的目光中停下了手。


    城外,陳積和紅袖兒騎在一匹馬上,早早的離開官道,朝著遠處山邊的位置慢慢走去。


    對於陳積到底想要做些什麽,紅袖兒雖然有些好奇,但從來都沒有半點兒擔心。畢竟,她擔心的事情早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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