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暗道厲害,看來皇帝已經猜透了他的心思。


    如此也好,能保護於廉,算是意外之喜。


    三道聖旨,梁帝不但安撫了三方人馬,同時也換來了周圍百姓的歡唿雀躍。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在這山唿海嘯的恭賀聲中,梁帝淡然一笑,拉著皇甫胤善的手,登上龍輦,率領群臣返迴皇宮。


    皇都城內,百信們雀躍山唿,祈禱著老天眷顧,讓大梁能安穩淮地水災,同時也感慨著皇帝的睿智公證。


    能真正為他們百姓做事,甚至不惜懲戒了沈安那樣的大官。


    外界的喧嘩,影響不到宮內的雅致。


    奉天殿前,梁帝早就派人準備了慶功酒席,一場盛宴幾件開始!


    歌舞歡騰,美娥如雲。


    鼓瑟簫聲震撼情隨,編鍾雲磬綿綿悠遠。


    特意搭建的龍台上,今日除了梁帝和太子之外,又多了皇甫胤善一個座位,這一幕也換來了群臣的議論。


    梁帝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樣,連連舉杯,大有一副歡醉之興。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梁帝早就醉了,迴宮休息去了,但是在臨行前,他還不忘下旨,允準今日的歡慶通宵達旦,甚至為此,明日還要停朝一天!


    莫大的恩榮,如山巒一般,令皇甫胤善都有些承接不住。


    可想太子是什麽心情。


    他在梁帝退去之後,也帶著人離開了宴席,同時一起走的還有沈安。


    今天的主角是皇甫胤善,其他人都綠葉,再加上沈安今日受到了皇帝的“懲處”,自然不可能多留。


    玉門之外!


    皇甫胤安特意叫人,把沈安請到身邊來說話。


    麵對太子,沈安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殿下喚臣到此,有何吩咐?”


    “沈安,不必如此。”


    太子擺擺手,倒吸一口清氣:“在你心裏本宮是個什麽東西,本宮自己有數,你也不必裝模作樣。咱們直接一點。”


    “這一次,你在淮水幹的漂亮,竟然拿下本宮那麽多旗下之臣,說實話,本宮恨不得殺了你。”


    沈安點點頭,這還用說?


    但皇甫胤安馬上又道:“本宮卻也欣賞你。因為你做得對!本宮雖然斂財,但淮水之地的賑濟,本宮隻想要那麽一點,卻不想那些王八蛋們,一個個貪得無厭。”


    “他們再喝拉老百姓的血,就是在動搖本宮的根基,其實你不殺他們,本宮也不會手下留情。”


    沈安笑了:“殿下若是動手,隻怕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對!”


    太子肯定了他的話,目光閃閃:“所以不管你在淮水殺了多少人,本宮從未阻止過。”


    這一點倒是無可厚非,沈安和益王,每天都有好幾封奏疏送到皇都,從未間斷,太子有監國之權,肯定瞞不過他的眼睛。


    之前沈安也還想過,皇甫胤安這一次會如此老實,不聲不響的,現在倒是解開謎團。


    “殿下這樣做事,臣很高興。”


    “你真的高興嗎?”


    太子帶著譏諷看著他:“為了百姓你可以承擔那麽多,可是為了一個益王,你也願意背黑鍋?弄死浪裏蛟的分明是他!”


    “有了這一次,就會有下一次,你不怕嗎?”


    “殿下。”


    話說到這,沈安已經不想讓他繼續下去:“我沈安,是朝廷的大臣,是陛下的臣子。所以不存在背黑鍋,代人受過之事。”qqxsnew


    “雷霆雨露,均為天恩,我早有準備。”


    拱了拱手,沈安轉身而去,皇甫胤安也沒多說什麽,不過他的歎息聲卻更重了幾分。


    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後悔,過去為什麽要做與沈安為敵的事。


    爭什麽?


    他這樣一個全心為民的人,不管對朝廷,還是梁帝,亦或他太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當初怪自己眼瞎,竟沒能看透這一切。


    現在後悔反而有些可笑,至寶珍貴,但得不到,還不能毀了他嗎?


    皇甫胤安陰惻的目光,讓他身上多了幾分寒氣。


    殺掉沈安,宰了皇甫胤善,這兩件事,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剛才對話時,皇甫胤安一直都在觀察沈安的表情變化。


    鐵塔行刺沈安,看樣子沈安還不知道,那是東宮派出去的人。


    這便好!


    不在多量,皇甫胤安帶著人,迴東宮去了。


    沈府之中!


    家人們聽說沈安失了行丞相事的官職,都長長鬆了口氣,人紅是非多,他這段時間一直都站在朝廷的風口浪尖上,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他。


    那能有什麽好事?


    現在減少一些名頭,落落溫度正是好事,再者他也能多一點休息的時間。


    吃過晚飯,沈安沒有迴去休息,而是找到向子非,他想商量一下,之後對於淮水災區重建的事。


    這也是工部的責任。


    向子非端著一杯酒,半依靠在水廊邊的柱子上,沈安坐在石凳上,麵前還擺著一些鮮果,和兩壺好酒。


    “災後重建,最是花錢。救災二百萬,重建至少要翻兩倍。”


    向子非眯著眼睛,凝視著天邊的冷月道:“這一次淮水受災之地,大部分都是航運的關鍵通道。”


    “還有不少良田,雖然引水泡堿能抵消一部分損失,但是以淮地的災情開,至少三年之內,不能賦稅。”


    “朝廷現在國庫裏麵空虛沒錢,肯定吃不住,所以陛下一定想著,要盡快恢複淮水沿岸的靈氣,對不對?”


    沈安點頭,他剛才就是這沒說的。


    “那就很清楚了。”向子非仰頭幹掉杯中烈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來咱們沈家花錢的時候到了!”


    他的意思,既然區區救災,基本上就把國庫現在能用的存銀給掏空了,那重建的錢在哪弄?


    肯定是民間籌集,苛捐雜稅不符合梁帝的性格,倒黴的就是那些豪紳商賈,巨富之家。


    這裏麵就已經包含沈家了,無可厚非。


    但他倒是覺得,這對沈家也是一個機會,之前所有人都眼紅沈家賺錢太多,國庫那點錢和他家的一比,屁也不是。


    就算是那些合作夥伴,相信他們在背後,也都肯定嫉妒過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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