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在胡縣丞手下問了那麽多案子,他還沒見過能抗到第三步的。


    關鍵是三步天,講究一個烈字,又快又恨,筋斷骨折的同時,傷口還要被碾壓,有些時候不小心了,骨頭渣子都會透過皮肉刺出來,皚皚白骨,帶著肉絲血沫,那場景,活能把人嚇死。


    “如何,你說還不是說?”


    沈安也不想弄死他,據刑名師爺講,三步天顧名思義,三步就叫人上天,前兩步已經令人有死無生了。


    至於最後一步,則是用那根鐵棍戳穿肚皮,因為鐵棍前頭沒有尖銳,所以隻能一次次撞擊,最後把人像搗蒜一樣,弄得腹脹爛如泥土。


    麵對沈安的逼問,胡縣丞戰戰兢兢,雖然還有些猶豫,可是一瞧見雙臂腿上的玩意,就魂傾膽喪。


    算了吧!


    這些東西是他發明的,有多厲害,他最清楚,看得出來沈安今天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要是再這麽扛下去,必定命喪當場。


    隨著一聲長歎,胡縣丞,招了!


    沈安微微一笑,卻不叫人給他鬆綁,直等到他把什麽都說了,這才鬆刑。


    胡縣丞從他與沈泊江相識開始,所做過的一切,件件闡明,之後又把他是怎麽一步步得到沈泊江信任,待其收受賄賂。


    遵照對方指示,克扣百姓賑濟的事,全盤托出。


    “沈大人,下官就做了這些,還有老頭子的事,我知道的都說了。”


    “求您高抬貴手,饒了下官。”


    “王法無情,本官說了不算,到時候自然有人收拾你。”


    沈安說著起身要走,不料被剛剛解下刑具的胡縣丞叫住:“下官也知道是自己罪孽深重,肯定是活不了了,也不敢有其他所求,隻求大人您幫幫忙,我這兩位夫人,從來不知道下官做的事。”


    “隻是跟隨享受,就算有罪,也很輕淺,還請大人不好為難她們。”


    他能說出這番話倒是讓沈安非常意外,轉迴身來,凝視著他,沈安悠悠的道:“如果她們真沒罪愆,我不會為難,而且身為女子,本身也會加以照顧。”


    “多謝大人!”


    胡縣丞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磕頭,“還有一件事,請大人容下官一份人情。”


    “什麽事?”


    “下官既然什麽都招了,就請大人交代一下,不要為難下官,大牢裏的滋味不好受,就這些獄吏差役,全是特麽的混蛋!”


    “現在下官身上分文沒有,隻怕您走之後,他們就要把我鎖在匣床上,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如要這樣對我,下官寧願自殺!”


    真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沈安不屑一笑,走到大牢門口才給他留下一句話,“你闔府上下之人,已全數被抓,不必擔心有人會來刻意為難你!”


    沈安隻審胡縣丞一人,至於其他被抓者,眼見沈安手段酷辣,再瞧瞧大牢中的刑具,誰還敢不說實話?


    不到半天的功夫,於廉就拿著他們的口供迴來了。


    同時,他也派人把一部分贓物證物,查抄到手。


    “做得好。”


    沈安微微一笑,讓他落座:“咱們這邊進展順利,益王也不囉嗦,沈泊江答應讓我們兩個,登門拜訪了。”


    “真的!”


    於廉頓時喜形於色:“那末將這就去準備一下!多帶點人馬。”


    他以為沈安這次,會來一招霸王硬上弓,直接查抄沈泊江府邸,奈何他錯了,對胡縣丞尚且不能這樣唐突。


    更何況是沈泊江?


    要拿捏他,也不能第一次登門,就把他家拆了。


    “此次一行,益王是想我們和他好好談談;至於結果如何,到時候在做計較。”


    安排於廉留守東菱縣,一方麵處置日常事務,一方麵監管胡縣丞等人,絕不可讓他們出現一點問題。


    知道那個沈泊江老謀深算,勢力滔天,而胡縣丞等人又是關鍵認證,沈安可不想看著他們,在大牢中出現意外,萬一“畏罪自殺”了,他和皇甫胤善就全白費勁。


    淮水道大總管官邸!


    眼看著高聳的牆壁,威嚴莊重的門楣,沈安與皇甫胤善對視之間,各自歎了口氣。


    別的不說,就衝這官邸外的抱鼓石,足見沈泊江也不是好東西。


    以他的官職,在沒有特賜加封的前提下,不能用少獅抱鼓石裝點門麵,此為逾製之罪。


    沈泊江知道他們兩個要來,此刻早已站在門外迎侯。


    別看他蒼髯皓首,可是精神矍鑠,麵帶肅殺之氣,身上不著官服,隻套了一件禦賜的錦袍,儼然是在和他們倆示威。


    若穿官服,其需向二人行禮,現在則可免了一遭。


    “下官沈泊江,拜見益王千歲!拜見沈安大人!”


    沈泊江微微一笑,半躬的身子挺直,大步來到二人馬前:“快請進去喝杯熱茶,淮地自從洪災開始,地氣潮濕陰寒,切莫傷了二位身子。”


    “好!”


    沈安二人,飛身下馬,在他引導下,步入官邸,隨行一起進去的,還有皇甫胤善的護衛。


    可沈安帶來的侍衛親兵,倒是被直接擋駕在門外。


    “沈老前輩,這是何意?”


    轉過身來,沈安撇了一眼外麵,眉頭緊皺,這老東西不知道抱的什麽心思,要和他們公事私辦。


    沈安自不是慣孩子的人,順著他開始信口胡說起來。


    一聲老前輩,算是把沈泊江所有的官職地位,全都掃沒了。


    老東西並不在乎,迴首看了看,笑著解釋:“大人不要見怪,老夫這衙門口太小,容不下那麽多兵甲。”


    “王爺的護衛跟進來就好,至於大人的親兵,暫時留在外麵有何不可?這裏可是朝廷的官衙,你我同時朝廷命官,難道還擔心會有人圖謀不軌。”


    丟下這句話,老東西麵色不改的,帶著皇甫胤善繼續往裏走,看著他的背影,沈安一口氣涼氣灌入肺中。


    不成想這老東西,好像比他預計的更難對付。


    隻是無妨,他再狡猾,還能強過姚成本?皇太子?沈安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他今天要是知事名理,好好配合還則罷了。


    不然真把他這大總管府掀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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