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作為姚成本的黨羽,自然知道,他這一趟出麵該做什麽事。


    來到沈安麵前,他就知道這裏是龍潭虎穴,所以從進門開始,一舉一動,陳天都深思熟慮過,不求全功,但求無過。


    眼前坐的可是一尊殺人不眨眼的惡神,千萬小心。


    沒想到到頭來,他還是激怒了對方。


    陳天不懂,他哪句話說錯了。


    “大人何出此言?下官焉敢?”


    他越是這樣無奈,沈安的怒火反而越盛:“還有你不敢的嗎?銷案放人,那些食客不也得一並放走?”


    “眼下事態尚未查處清楚,你就來誘導本官,以權謀私是嗎?”


    沈安刻意這麽說,既然對方用法度二字糾纏,他也正好以此還擊。


    “你不必說了,本官心情如此,這件事不查清楚了,絕不可放走一人。”


    “店鋪掌櫃、夥計、廚灶堂夥一並關押。”話音才落,沈安以拂袖而去。


    看著他背影,嚇了一腦門汗的陳天,更是涼氣倒吸。


    本以為能拿住沈安的護短的毛病,沒想到這次他反其道行之,食客要是一味扣在京兆府可不行。


    思來想去,陳天決定,拚一把!


    他要以專管官員身份,將那三個食客提解出京兆府。


    離開虎口,才能繼續暗箱操作。


    並且還要此間事態,馬上轉告姚成本!


    半個時辰後,姚成本宅中。


    陳天忙活了一整日,剛才到這還沒等奏報,就被老師安排吃了頓便飯,現在又敘過清茶,他才把事態點名。


    “很好。”


    聽過他的策略,姚成本微微點頭:“知道為什麽要留你吃飯嗎?”


    陳天不解,滿目疑惑。


    姚成本冷峻一笑,豺狼似的咧了咧嘴:“因為你是個清官,清官無弊,我作為當朝丞相,還不得好好照顧照顧你。”


    “好好辦事吧。”


    姚成本含糊其辭,丟下這句話竟然落杯送客了,陳天開始還不明白,但走出姚府的一刻,他悟了。


    清官無弊,就是姚成本的態度。


    他陳天做事磊落,包括這一次所有的行為也都是在責權、法度之內,他要去京兆府提人,就算會得罪沈安,沈安也沒有正道的辦法來對付他。


    若沈安行江湖之法,他就等於自掘墳墓。


    想通這一切,陳天顧不得天黑,帶著隨從直奔京兆府。


    黃遷聽過他的來意,臉色陰騭不已。


    “陳大人,話是這麽說的,不過本堂可沒聽說你戶部之下,還有牢獄。”


    言外之意,就是在質問他,要把人帶到什麽地方。


    陳天落下杯子,嘴唇一抬,坦然道:“這個,就不必黃大人操心了,我戶部雖無牢房,卻有監處,足可以關押這幾人了,且本官問案,也會方便一些。”


    監,和牢,還有獄,是不同的三種東西。


    說話間,陳天還不忘拿出一張,他在戶部正堂請的提調單據送到黃遷麵前。


    有這個東西,他沒理由不放人。


    怎麽辦?


    一時之間黃遷有點拿不定主意,陳天隸屬哪一方他心裏最清楚,過去二人還曾同遊湖上,今日卻已經各為其主,他能就這麽放人嗎?


    陳天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語調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黃大人不必多心。”


    “你該知道本官的性格,還有這多年來為官風範,我不是謀私之人。”


    “現在本官找你,乃是戶部正常公務,還望大人不要將此事,變得更加複雜,本來就已經涉及到了沈家,你我同殿為臣,可不能故意的給在下,設絆子啊。”


    陳天丟過來的這頂帽子很大,黃遷絕對接不住,尤其是他點名了沈家二字,更是一把刀直接插在黃遷心頭。


    他要是還不放,就等於坐實了與沈安的黨羽之事。


    那就又是個新麻煩了。


    幾番思量,黃遷最終決定,還是叫他把人帶走,硬剛他不在乎,最怕的就是以理服人。


    這邊他吩咐手下到牢房中提調人犯,同時也立刻派人前往沈家報信。


    沈安得知這一切,心中很是安然。


    黃遷能做到這一步,不易。


    青羽正陪著他望月品茶,聽了這件事心裏有些不安:“你說他要是把人帶走了,那會不會到後來,這個案子也查不清?”


    “不會。”


    沈安雙瞳之中,閃爍著洞悉的光芒。


    “陳天一定會給咱們一個公理,他最清楚單憑這一件小事不足以傷到我。”


    “估計……三天之內,案卷必結,之後他才會重新下手。”


    沈安隻是沒算計到,這家夥竟然會如此幹脆的,和他較勁。


    強行提人,那就是正麵宣戰。


    很好,是你先出招的!


    沈安心中早已定下計略:“你別擔心,這點小事沒必要放在心上,隻是這幾天你多和小公主在一起。”


    “明白了。”


    青羽知道,他這是不想讓自己也摻和進去,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有了之前的教訓,還是小心微妙。


    果然和沈安說的一眼,陳天把人帶走的第二天正午,他在工部就拿到了戶部結案的卷宗。


    洗脫了他家酒樓一眾人的冤枉,甚至按照朝廷法度,陳天還未他們申請了撫恤補償。


    這一操作看似迷幻的背後,實則是他殺人鋼刀出鞘的寒聲。


    因為就在當日,陳天就以專案主管官員的身份,開啟了新一輪的大檢查,而且參與的差役人數,是過去的三倍還多。


    在他們的騷擾下,沈家的酒樓,整整一個下午,連半個客人都沒能招待。


    這隻是一個開始,自那一日起,平均這些差役三天就要來兩次,而且一次就是一整天!


    轉眼七八天過去,沈家酒樓生意的收入一落千丈,加之有人在背後故意散播消息,把之前吃壞人的事,重新提起。


    一時之間,沈家酒樓再度陷入風口。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百姓倒是沒說什麽,把怨氣留在了戶部身上。


    可是同行們受不了了。


    十家酒樓,至少有七家,都在罵沈家的祖宗。


    陳天這一手玩的很漂亮,沈安得知這一切後,態度相當冷峻,弄得十三和陳二狗他們,又坐不住了:“老大,要是在這麽下去,咱家別說是做買賣,挨罵都得被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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