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酒店。


    這家酒店就是楚風樓他們的下榻賓館,蘇沐沒有刻意去安排什麽奢華高檔場所,選擇大風這種頗有曆史底蘊的是最適合的。


    再說就楚風樓帶來的這群人,什麽樣的世麵沒有見過,在錦繡市的奢華酒店多不勝數。


    與其到這裏還那樣高標準安排,不如住宿有風格有底蘊的。


    等到楚風樓他們都去安頓的時候,蘇沐就在外麵安然坐著等待。


    舒秦自然得去幫忙。


    “蘇書記!”


    當蘇沐站在一座假山麵前欣賞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道恭敬聲音,蘇沐轉身望過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大風酒店的總裁錢袋,一個知進退懂大局的精明商人。


    “是錢總啊。”蘇沐微笑迴道。


    “別別,蘇書記您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錢袋趕緊搖擺著雙手說道,他哪敢在蘇沐麵前托大。


    實際上錢袋對蘇沐是非常感激的,感激勝過畏懼。


    因為蘇沐的欣賞和光顧,大風酒店這種眼瞅就要衰敗沒落的跡象才會遏製,他也才有著翻身的機會。要不是有蘇沐的提攜幫助,錢袋沒準就要負債累累,變賣家產了。


    蘇沐淡然一笑,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錦繡市交流團住在你們大風酒店,一定要照顧好,要讓他們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錦繡市還有可能會安排一個個交流團過來,那時候你們大風酒店可以當做指定酒店接待。”


    “錢袋,我知道你辦事能力不錯,所以千萬不要搞砸這事,你要當成一項十分重要的政治任務來對待。”


    “請書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錢袋抬頭挺胸大聲說道。


    “我相信你。”


    蘇沐說著忽然抬起手臂,指著假山旁邊的一幅畫笑著說道:“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錢袋,知道這是誰的古詩嗎?”


    “知道啊。”


    說到這個錢袋自然是信手拈來,很自然的說道:“是唐朝杜牧的詩,蘇書記,說起來這個還有段典故。”


    “我們錢家最早其實並不是經商的,而是在文壇混跡。後來文壇沒落後,家裏人才開始經商。那時候的老祖宗聽人說,想要經商的話不是不行,得需要延續錢家文壇的血液,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商場崛起。”


    “而恰好我們家所有人都喜歡的詩人便是杜牧,於是便以杜牧的詩為題,裝點了整個大風酒店。”


    “像是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大風酒店的秋夕部,在這個部之外還有其餘幾部,分別是清明部,山行部,赤壁部,贈別部,江南春部,秦淮部,烏江部,揚州部和華清宮部。”


    “這十部便是我們大風酒店的十個住宿區域,每個區域內的牆壁上都懸掛著對應的詩畫,客人們來居住的時候,也能根據個人喜好來選擇。”


    “這十部住宿是我們錢家傳承下來的,就沒有修改過。蘇書記,您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為您好好的介紹下,每一部的裝修風格其實都是不同的,都非常貼題。”


    錢袋很期待蘇沐跟隨他去轉轉。


    蘇沐卻是沒有接茬,微笑著說道:“你們錢家真的是有意思,能夠想出來這種辦法,不錯,很不錯。”


    “十部分別對應著杜牧的十首詩,有意境有文化有深度。清明部應該就是傳頌最廣的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是吧?”


    “對!”錢袋點頭道,他對蘇沐能清楚這個一點都不稀奇,實際上隻要是華夏人,多數都應該學過這首古詩的。難得是其餘幾部的古詩,可不是誰想都能知道的。


    然而錢袋很快就跌破眼珠子。


    “山行部取的應該是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赤壁部是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贈別部的是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江南春的也特別有味道,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稍作停頓,蘇沐看著目瞪口呆的錢袋,淡然的笑著說道:“別那樣傻眼看著我,杜牧的詩我也很喜歡,他的每首詩都像是一副山水畫,讓忍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秦淮部的憂愁是這樣的,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烏江部說的是題烏江亭,說的是楚霸王,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


    “你們錢家現在雖然說是沒落,但隻要有這種杜牧欣賞的風骨在,隻要你們孜孜不倦的發展,大風酒店是肯定能翻身的。”


    “多謝蘇書記指點!”錢袋連連點頭,十分感動的說道。


    感動之餘,錢袋更多的是敬佩。


    大風酒店和其餘酒店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隻要是這裏的服務生,都必須背誦所有杜牧的古詩。


    不能說你們這裏附庸風雅的劃分了十部,可是自己人都搞不清楚每首詩的內含義。


    在當初背誦的時候,錢袋是很清楚的見到什麽叫做記憶力衰弱,那些人都很少有誰能全部記住。


    可蘇沐呢?人家可是日理萬機的市委書記,竟然能將所有古詩如數家珍的說出來。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難怪蘇沐能成為市委書記,就憑這個便是資本!


    錢袋對蘇沐敬佩的五體投地。


    “揚州部的話,應該是這首詩吧,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而華清宮的話,就更經典,是那首長安迴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錢總,不知道我記得還對吧?”恰好就在這時,楚風樓的聲音從背後突然響起。


    錢袋趕緊轉身,衝著楚風樓敬佩的說道:“楚書記,沒想到您對古詩也有著深刻的研究。”


    “沒錯沒錯,您剛才背誦的這兩首全對,我們大風酒店曾經有過規定,誰要是說能將十部的古詩全都背誦下來,吃飯的時候會贈送一**好酒。”


    “楚書記,蘇書記,您兩位真的是厲害至極,晚上這頓飯,我送您們兩**珍藏的女兒紅!我這不算是賄賂,我們酒店這個規矩誰都知道的,您兩位可不要推辭啊。”


    “哈哈!”


    蘇沐和楚風樓對視一眼後仰天大笑,蘇沐隨意聳聳肩說道:“錢總,我們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嗎?既然這是你們酒店的規矩,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


    “好,我這就去安排,您兩位聊吧。”錢袋識趣的離開。


    假山前麵。


    楚風樓望著錢袋離開的背影,欣賞的說道:“這家夥倒是一個心眼靈通之輩,能夠在經商之餘還將文化素養培養的這麽好,難怪你會安排我們住在這裏。這個地方我喜歡!”


    “喜歡就好,咱們去吃飯吧,邊吃邊聊。”


    “好。”


    酒店一間寬敞雅致的包廂中。


    在這裏坐著的全都是錦繡市過來的人,整個交流團的人沒有一個缺席全都在場。既然大家夥是一起過來的,沒有道理非要分出個厚此薄彼來。


    非要安排兩個不同的雅間,倒顯得有些生分了。


    再說能夠跟隨楚風樓過來的人,又有誰是外人?他們都是緊緊追隨楚風樓,誌同道合的夥伴,是有資格坐在這裏的。


    “諸位,蘇書記是咱們錦繡市的老領導,你們沒有誰不認識的。咱們今天既然來到有鳳市做交流,怎麽都得讓蘇書記給咱們講兩句話,你們說是吧?”楚風樓微笑著掃過全場說道。


    “對,蘇書記,和我們講兩句話吧,我們真的很想聽。”


    “蘇書記,從您離開有鳳市後,我們就很想念你啊。”


    “蘇書記,給我們說說您的山脈經濟規劃方案吧!”


    ……


    當這樣的聲音開始響起的時候,蘇沐衝著楚風樓一瞪眼,端著酒杯站起身,麵朝著所有人,微微笑著平靜說道:“就像是楚書記說的這樣,我和你們在座大多數是認識的,即便有個別沒見過,但既然今天能坐在一起,也就算是朋友了。”


    “你們在楚書記的帶領下,來到我們有鳳市,交流的是山脈經濟這個規劃方案。既然交流的是這個,我就多說兩句。”


    “‘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在現代社會文明發展當中,一個不重視生態的政府是不清醒的政府,一個不重視生態的領導是不稱職的領導,一個不重視生態的企業是沒有希望的企業、”


    “同樣,一個不重視生態的公民也是一個不具備現代文明意識的公民,生態文明建設和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我所想要的山脈經濟,就是這樣一個天人合一的經濟。我不會隻追求經濟發展,而罔顧環境保護。”


    “那樣的山脈經濟是不允許的,也是我會堅決抵製的。山脈經濟概念是我們有鳳市提倡出來的,但我相信,在錦繡市也照樣有著市場。”


    “因為我對錦繡市也是很熟悉的,在錦繡市的幾條山脈中,要是說引用這個概念,是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


    雅間內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認真聆聽。


    蘇書記開起了飯前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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