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市市郊廢棄的冶金廠。


    車間角落。


    穿著一身運動裝的駱琳,雖然說衣服上斑斑點點的全都是汽油油漬,不過她的神情一點都沒有頹廢。


    她像是一個永遠不會言敗的孔雀似的,高高挑起下巴,衝著眼前的這位麵容清秀的男人厲聲喝道:“陳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這樣做是違法犯罪的懂不懂?你好歹也是曾經的陳家少爺,總不會這樣卑鄙下作吧?”


    “哼,卑鄙下作?”


    陳場清秀的麵容上閃現一抹猙獰,眼神狠辣的盯著駱琳,恍如一頭從草原上帶著饑餓迴歸的野狼,那種想要擇人而噬的表情,是那樣瘋狂和暴戾,說出的話更是無情無義。


    “駱琳,這事原本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你為什麽非要摻和進來?難道說就因為你和這個賤人是閨蜜,便要摻和我陳家的家務事嗎?”


    “行啊,你不是挺牛逼的嗎?那她欠我陳家的債,就都由你償還。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這個賤人能將三百萬欠款如數償還,我就放你們走,還你們自由!”陳場陰冷的喝道。


    賤人?


    每次聽到這種稱唿,駱琳都有想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陳場,你還要點臉嗎?她是誰?她是你的親妹妹,雖然說你們是同父異母,但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啊,你怎麽能張嘴閉嘴就是賤人!”


    “你這樣的人配當哥哥嗎?你難道沒有看到嗎?白婕已經因為你都快要瘋掉了嗎?”


    “白婕,不要緊,有我在這裏,沒事的,不就是三百萬嗎?這點錢我還是能拿出來的,咱們很快就能自由!”駱琳伸手攬過來旁邊一個女人勸慰道。


    和以前相比,現在的駱琳更加成熟大氣。


    白婕?


    沒錯,被駱琳勸慰著的就是和蘇沐分手沒有多久的白婕!


    雖然蘇沐和駱琳很熟悉,但也不太清楚白婕和駱琳是大學閨蜜的事,駱琳不會說這些,蘇沐自然也不會多問。


    白婕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剛迴到箭簇市這邊,就接到了陳場的電話,說是駱琳在他手中。


    大學時候就是校友的三人,彼此都是十分熟悉的。


    所以,白婕對陳場能將駱琳騙到一點都不意外,她意外的隻是駱琳怎麽會來箭簇市。之前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這總不會是玩什麽突然襲擊搞意外驚喜吧?


    “駱琳,時間急迫都沒有來及問你怎麽會在這裏?總不會是特意過來看我的吧?”白婕無視掉陳場的瘋狂,麵容有些慘白,竭力掩飾著心中的哀傷後好奇的問道。


    “我是繞道過來的,原本是出來旅遊散心,順便過來找你聊聊,之前是想要給你個驚喜,誰想驚喜變成驚嚇。”


    “我剛到這裏,就被陳場誆騙到這裏,他說你在這兒。可後來發現我被騙了。”


    “白婕,我真的是瞎眼了,怎麽會還相信陳場的話,他當初在學校裏麵說過多少謊話,我怎麽就都能忘記?”駱琳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瞪著陳場眼神失望。


    陳場不屑一顧的走到旁邊喝啤酒。


    白婕看著陳場的背影,神情絕望,漠然說道:“你呀,就是喜歡玩這種突然襲擊的事,早點和我聯係,怎麽會有這種麻煩事?”


    “我對陳場已經徹底沒有信心,他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隻是因為這事連累到你,真的是抱歉。”


    “陳場,你給我聽著,我這趟出去就是賺錢的,我欠你的錢會還的,你讓駱琳走!”


    “她和這事沒有任何關係,她好歹也是你的同學,你總不會想要在咱們母校鬧得身敗名裂吧?你要但凡還有點良心和良知的話,就讓駱琳離開!”


    砰!


    正在喝酒的陳場聽到白婕的這話,猛地將啤酒**砸向旁邊的牆壁,轉過身麵目猙獰的像是一頭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猙獰咆哮著喊道:“白婕,你怎麽有資格說出這話?你怎麽敢這樣恬不知恥的和我說話?”


    “要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的那個賤人母親,我陳家會這樣衰敗?我陳場會淪落成這樣?我們陳家就是因為你媽那個狐狸精衰敗的,你根本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你不要羞辱我媽!”白婕雙眼血紅,胸膛起伏不定的喊道。


    “羞辱?”


    陳場仰天大笑,衝著駱琳譏誚著說道:“駱琳,我們家的事你也知道些,都是白婕說給你聽的,但你恐怕知道的不全麵。”


    “反正還有時間,我來給你說說。說完後你就會知道,你這個所謂的閨蜜是多惡心可恥,她和她媽一樣都是個婊子,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賤人,是一個見到男人就走不動道,就會發浪的賤貨!”


    白婕臉色驟變。


    駱琳粉麵含霜,怒視著喝道:“陳場,你說話能不要這麽惡毒嗎?白婕始終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這樣羞辱誣蔑糟踐她,心裏就真的很痛快嗎?”


    “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發瘋,是在拿著你們陳家的聲望揮霍!要是你去世的父親知道你會這樣,也會死不瞑目的!我奉勸你,最好向白婕賠禮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求得她的原諒?”


    陳場抓起第二**啤酒,猛地灌了一陣後,將整**酒全都澆到自己腦袋上,頭發濕漉漉垂落著的同時,冷笑著蔑視道:“當初我們陳家過的好好的,要不是她的賤人母親出現,我媽會被逼迫著離開陳家?”


    “我爸當時和她媽不過就是玩玩的事,誰想到她媽的手段很高明啊,竟然能找到後台,逼迫著我爸非要和我媽離婚,然後迎娶那個賤人!”


    “我媽當時已經生病,可那個賤人仍然不放過,最後我媽在鬱鬱寡歡中去世,這都是她的賤人母親做的事,駱琳你說,她媽是不是賤人?”


    “我……”駱琳緊緊的攥著白婕的手臂,她不願意相信陳場的話。


    白婕臉色愈發蒼白。


    “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我繼續說,我媽死掉後,我就被趕出陳家。知道是以什麽名義嗎?說的是讓我出來創業。”


    “創你麻痹的業啊,我們陳家有陳氏冶金在,我需要去外麵混嗎?隻要留在企業,這最後還都不是我的產業?”


    “可那個賤人心狠手辣,硬是想要霸占我們家的企業,將我想盡辦法的驅逐出家門。”


    “可那個賤人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所相信的靠山會陷害她,會將她的如意算盤擊垮。她認為後台會幫著她吞並陳氏冶金,卻沒有想到人家隻是利用她。”


    “然後那?然後就是一場車禍,我們全家都死掉,隻剩下我和白婕!”


    “而那場車禍事後調查說的是意外,可我在交通隊的哥們說,我們家的車是被人動了手腳的,刹車失靈。”


    “哈哈,你聽到沒有?對方就是想要斬草除根,就是想要不給我們陳家留有任何喘息翻身的機會,而這一切原本都是能避免的,都是因為她媽那個賤人的貪欲才會變成這樣!”


    “我現在隻跟她要三百萬的損失費,很多嗎?我們陳家巔峰時期可是億萬富翁好不好?”


    “也就是我現在落魄,要不然老子真的是不稀罕這點錢!就這點錢還不夠我去賭場玩半個小時那!”


    陳場一腳將眼前的啤酒**踢飛,抬起手臂指著駱琳的鼻子說道:“駱琳,你不是記者嗎?你不是很想要知道這些八卦嗎?這就是我們陳家的恩怨情仇,這就是你身邊這位閨蜜對你隱藏的家族醜聞。”


    “你以前不知道這些吧?哈哈,就知道她會對你隱瞞的。駱琳,作為你的師兄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白婕,這就是一個賤人,是一個惡婦,是一條隨時都會殺人的毒蛇!”


    “你閉嘴!”白婕破天荒的主動嗬斥。


    沒有誰會忍受這樣羞辱!


    這簡直就是對人格的踐踏!


    白婕以前忍受是因為軟弱,是因為顧忌著親情,可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多想。


    你麵對著一個已經失去理智,隻知道將你當成是賺錢機器的親人,還會有多餘的情感嗎?


    這樣的親情甚至連身邊的駱琳都不如,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卻願意幫自己還債,而有血緣關係的人卻逼迫著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這就是物欲紛亂人心的殘酷現實。


    這就是豪門家族內部涼薄的親情。


    以前的白婕還存有著一點希望,希望陳場能痛改前非,能夠從渾噩中醒來。


    但她現在已經沒有那種耐心,也不願意去等。陳場是自己的哥哥那又如何?


    就因為自己是母親和他父親的孩子,便要承受他的羞辱嗎?


    陳場,我不會再像是以前那樣抱有幻想,你是你,我是我,從今往後咱們一刀兩斷。


    “陳場,你說的都是你想象的,你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真相,我母親沒有你想的那樣下作,事情也是有內幕的。”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聽,不過無所謂,我也懶得和你解釋。你給我聽著,什麽狗屁的損失費,我不會給的。”


    “我現在就要和駱琳走出去,你要敢阻攔,我就告你非法禁錮,讓你去吃牢飯,你試試!”白婕拉起駱琳的手就要往外麵走去。


    “你們敢!”


    陳場一步邁出,手中拎著一根鐵棍,兇神惡煞般的喊道:“誰要是敢走,我就打斷誰的腿!”


    “是嗎?那你動一個試試!”


    就在這時一道冷酷的聲音冷然響起。


    陳場驚愕。


    白婕愣神。


    駱琳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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