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說出指條明路的話,任誰聽到都會感覺震驚。


    淩勵心跳陡然加速,難以置信的望著蘇沐,“你說要給我指點迷津?指條明路?蘇沐,你想要說什麽?”


    “我想要說的事情很簡單,你淩勵從政到現在,已經忘卻了最初的初心。”


    “你拍著胸口問問,你當初從政的初心是什麽?就是想要升官有權勢嗎?不盡然吧,你要是這樣的話,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一貧如洗。”


    “你也是想要為老百姓做點事,可你看看現在?在你心中排在首位的竟然是站隊問題,張嘴閉嘴說的都是高培源將你提拔起來的,你不能對不起他,你的所有事情都要圍繞著他轉。”


    “沒錯,我承認你是他提拔起來的,你應該對他尊重。但別忘記,尊重是相對的。他不尊重你,你何必尊重他?”


    蘇沐輕輕一笑,“當然這路該怎麽走還是要由你來決定,我隻是給你提出建議,不希望看到你就這樣埋沒才華。”


    “淩勵,你始終是有鳳市走出來的人,即便曾經與我作對,是我蘇沐的敵人,也不是誰都能羞辱你的。”


    “你若想好了,就給我打diànhuà,我會為你指明道路,你若不願意,就當今晚咱們沒有見麵。”


    說完蘇沐轉身就走向樓梯口。


    “淩勵,不管你最後做出什麽決定,我都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是組織和人民賜予你的,而不是任何一個私人給的,你心中應該有的是家國天下,而不是誰的恩情提拔。”


    轟!


    句句如刀,鋒芒畢露。


    淩勵聽的如同雷震。


    到底是恩情提拔重要,還是家國天下重要?自己當初從政的初心是什麽?自己難道說就應該這樣沉淪嗎?


    自己是誰?即便是被調離,都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豈是一群二世祖能羞辱的?別說那群蠢貨不行,即便是你陳陽渠也不行。


    這刻的淩勵恍若醍醐灌頂,脫胎換骨。


    包廂中。


    當蘇沐迴來的時候,華政下意識的問道:“剛才發短信說要辦點事,你辦的啥事啊?”


    “我很好奇,你在這裏怎麽都能辦事?要不說出來給我聽聽,我幫你解決。”


    “蘇哥,說吧,隻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不含糊。”楊首政喝的有些麵龐紅潤,拍著胸脯說道。


    “不是要緊的事,就是碰到一個熟人聊了兩句而已,我說咱們也差不多就散了吧。”


    “對了,首政,你最好搜集一點翡翠玉石,數量的話十塊就可以,標準的話就和紫鳶帶著的這塊一樣。”


    “到時候去你們老家的時候,我想會用上的!”蘇沐微笑著說道,這種官榜能量的汲取,自然要楊首政買單。


    “沒問題,小事一樁,我準備二十塊。”楊首政大包大攬的說道。


    四個人結賬後就離開。


    如果說事情就這樣結束的話,還算是完美,但這樣的完美未免是有缺憾的。


    或許像是要彌補這種缺憾,就在蘇沐他們在外麵吹風駐足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在眼前發生。而在看到這事的瞬間,蘇沐他們四個神情頓時陰冷。


    楊紫鳶更是想要shārén。


    是什麽事那?


    原來是陳陽渠他們一夥人提前出來,此刻就在外麵,因為剛才喝的有點多,所以說陳陽渠在路邊的一棵樹前嘔吐。


    你說你嘔吐完直接走人就是,可誰想他卻沒有,他在抬起頭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一道倩影。


    這是一個盲女!


    她戴著一副黑框無鏡片眼鏡,穿著一襲白色長裙,背著一個吉他,左手牽著一條導盲犬,右手拿著一根拐杖點路。


    和旁邊魚米之鄉的繁華熱鬧不同,她的出現就像是一朵聖潔的蓮花綻放,讓人感覺清新淡雅,超凡脫俗。


    她擁有著一張宛如天使般的姣好麵孔,膚如凝脂,放到哪裏都會是měinu。


    可惜這樣的měinu卻是眼睛有問題,可恰恰因為這種失明,讓她身上那種無助氣息變得更加惹人眷戀。


    “汪汪!”


    導盲犬發出一陣叫聲,引領著盲女前進。


    說實話盲女現在的道路並不好走,好好的一條盲道上擺放著很多自行車不說,更是有qichē橫著放,將整段整段的盲道截斷。


    若是不小心,別說是走路,很有可能會摔倒在地。


    盲道已經成為千朝市的硬傷。


    “好漂亮好有氣質的女孩!”陳陽渠死死的盯著盲女,眼中毫不掩飾的散發出貪婪興奮光芒,身體甚至都開始激動顫抖。


    沒喝酒的情況下他就是sèláng,喝酒後變的更加瘋狂。


    身邊這群二世祖們哪能不清楚陳陽渠的秉性,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後就都心知肚明。


    誰都清楚陳陽渠這是相中人家這個小měinu了,別說盲女真的別有一番風韻。


    要是說能將她給摁倒在床上肆意疼愛的話,相信那感覺肯定爽上天了。


    被這種念頭刺激,一群二世祖們就開始像餓狼般吹著口哨嘴上花花起來。


    “陳少,我覺得吧,咱們應該發揚助人為樂的精神,既然遇到盲人,就應該幫忙引路不是。”


    “喂,你們哥幾個看到沒有?這位měinu好像就是咱們以前的嫂子。沒錯,就是那個誰來著。”


    “陳少,她不就是你的女朋友嗎?你說說既然碰到嫂子,咱們不應該請走好好聊聊天嗎?不能說你們分手後就變成敵人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妞兒明顯是窈窕淑女,陳少你就當一迴君子吧!”


    ……


    當這些汙言穢語說出來的時候,路邊有些旁觀者是滿臉惱怒的望過來。


    他們很清楚這群家夥是想要做壞事,但碰觸到這群二世祖囂張狠辣的眼神後,便沒誰敢上前來管事。


    誰都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想法,屁顛屁顛的躲開。


    看到旁觀者們都這樣畏懼著離開,二世祖們笑的越發猖狂不說,更是嘩啦著就走上前去將盲女圍住。


    “汪汪!”導盲女不斷喊叫。


    “小白!”


    盲女使勁的拽住繩子,想要控製住不安的導盲犬,同時直覺告訴她身邊是有了一群人。


    她顯得有些緊張,臉上露出一種茫然和恐慌,緊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攔住我的道路?”


    “嫂子,瞧你說的這話多見外,我們怎麽是攔住你的道路,而是想要和嫂子你聊會天而已。”


    “嫂子,我哥就在這裏,你難道忘了我哥嗎?你們以前很恩愛的,這條導盲犬就是我哥送給你的!”


    “瘟狗,再叫弄死它吃狗肉撒!”


    “嫂子,既然遇到了,就讓我們來當你的眼睛和拐杖吧。”


    “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這幸好是碰到我們和哥。”


    “哥,你趕緊帶著嫂子迴去吧,要是說真的遇到危險,咱們可不得後悔著急死。哥,我們來幫你牽狗,你趕緊去照顧嫂子嗦!”


    ……


    當這樣的一幕發生時,淩勵就站在不遠處的車前,他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和陳陽渠他們告辭。


    他已經想通,自己將來即便是不接受蘇沐的指點迷津,也絕對不會再像是今晚這樣被人羞辱。


    他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高培源那邊是什麽想法,陳陽渠有沒有想要繼續整治他的意思,淩勵一概不會理會。


    然而這算什麽?


    人家好端端一個盲女在路上走著,你們這群二世祖就要玩出來強搶民女的勾當嗎?


    人家雙眼失明已經是夠可悲和可憐的,你們還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人家的痛苦基礎上。


    這還不算,瞧著你們的模樣,分明是想要欺負這位盲女。想到陳陽渠好色如命的說法,淩勵心中就冒出一股憤怒火焰,已經要打開的車門轟然關上。


    陳陽渠你最好不要胡鬧,否則今晚這事我管到底了!


    站在魚米之鄉門口的蘇沐臉色陰冷的望向這邊,眼中殺意凜然。


    你是紈絝不可怕,你是衙內也無所謂,但你要明白自己首先是個人。


    是人就要有最起碼的底線和原則,你將自己的痛快建立在別人悲傷的基礎上,還配為人?你將自己的嬉笑用在調戲一個盲人身上,天良喪盡!


    “是陳陽渠,高培源的小兒子!”楊首政雙眼眯縫著冷聲道。


    “他就是高培源的兒子?”想到淩勵剛才說的話,說是應陳陽渠之邀而來,卻受盡羞辱,原來他就是陳陽渠。還以為是個什麽樣的角色,沒想到禽獸不如。


    “哥,我忍不住想要揍人了,陳陽渠竟然敢欺負我的朋友。”偏偏在這時滿臉悲憤的楊紫鳶說出這話,更是讓蘇沐的心情變得陰冷惱怒。


    “紫鳶,你認識她?”


    “是的,我認識她,她叫周小魚,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前兩天我們同學聚會時還聽說她眼睛有病,不過那時候說的是暫時失明,是有治好的可能。”


    “因為眼睛失明她也沒有參加聚會,我還說這兩天去找她那,可誰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


    “這個該死的陳陽渠,竟然敢連我的朋友都想染指,他就是一個畜生!”楊紫鳶粉麵含霜,雙眼幾欲噴火。


    “她是不是你的同學不重要,即便不是,咱們遇到這事也要管上一管。麻痹的陳陽渠,這簡直就是在給咱們漢蜀省臉上抹黑。”


    “蘇哥華哥,你們就瞧好吧,我過去收拾這個王八蛋一頓!”


    楊首政說著就舉步上前。


    楊紫鳶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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