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饒夜煬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今碎石彎的陣法是你為了鎮壓十萬將士的怨氣,也隻是鎮壓怨氣,被困在裏麵的厲鬼頭子不受你陣法的約束?”我斟酌著問。


    饒夜煬深深地看我一眼,點頭說:“不錯,我布置的陣法隻是壓住了碎石彎的怨氣和十萬冤魂,至於那厲鬼頭子為何被困住,我至今沒查出來。”


    我揪著他的袖子,不大信。


    他看出我的想法,無奈道:“這些年,我多次進入碎石彎,都沒個結果。”


    他歎息著把我攬入懷中,“我若是查出來了,今日絕對不讓你插手。”


    我仰頭看向他,從他眼中看出了懊惱。


    我無聲的張了張嘴,半晌問他:“是因為青蓮真人嗎?”


    原以為他會避開這個話題,誰知他竟然坦然點頭,說:“當年她死在了碎石彎,你……”


    饒夜煬的胳膊更加用力,勒的我腰疼,“你是青蓮真人屍體裏蘊養出來的一魂托生,我怕。”


    我握住他的小手指,笑著說:“是她的一魂托生又如何?我不是她。”


    青蓮真人的死怕是跟碎石彎中的秘密脫不開關係。


    他抱著我,沉默不語。


    我在他手背上輕拍著,柔聲安慰他:“我不會出事。”


    說著,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下,雙手緊張的抓著他的領子,唿吸不受控製的變重。


    “你需要個仆從。”饒夜煬突然說。


    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


    我:“……”


    我窘迫的低下頭,清了清嗓子,“仆從?”


    “嗯,你包裏不是有個鬼眼麽?若是她願意,我把她煉成你的仆從。”他道。


    他這話剛說完,一道細弱的聲音從背包裏傳出來,“願意。”


    饒夜煬帶著我站起來,說:“你如今已不需要那女人的魂魄,我將她取出,與鬼眼相融。”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鬼廟女鬼。


    “行。”我點點頭,好奇地問:“你怎麽煉製鬼奴?”


    饒夜煬讓我找來一遝黃紙,他親自畫符,又用朱砂在牆上畫的滿滿當當。


    滿屋子鮮紅扭曲的符文,看得我後背直冒冷汗。


    “我去外麵等你。”我拽著衣領說。


    剛走到門口就被饒夜煬喊住,他無奈道:“魂魄還在你體內,你跑什麽。”


    我拍了下腦門,這才想起來,那女人的魂魄還在我的身體裏。


    我認命的坐到準備好的墊子上,不敢往牆上看。


    饒夜煬坐到我跟前,“閉上眼。”


    我聽話的閉上眼,感覺後脖頸拂過細小的風,仿佛有隻冰涼的手在摸來摸去。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半晌,脖頸上貼上個黏膩的東西。


    我本能的要跳起來,心頭卻突然一陣劇痛,腦袋裏嗡嗡的一陣響。


    失去意識前,我想的竟然是又暈了,這一天天的沒幹別的,光顧著暈倒了。


    “曉曉,曉曉……”


    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叫我,我掙紮著睜開眼。


    饒夜煬扶著我坐起來,低頭在我嘴角啄了下,邀功似的說:“鬼奴煉好了。”


    我愣了下才想起這事,“她現在在哪兒呢?”


    饒夜煬遞給我一塊木牌,“需要她的時候,叫她就行。”


    說著,饒夜煬在木牌上點了下,鬼廟女鬼出現在屋中。


    我好奇的打量著,她別處都沒什麽變化,唯獨那雙眼睛,又黑又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的眼睛已經是鬼眼了?”我問。


    她似乎很嫌棄,可礙於饒夜煬在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一臉生無可戀的瞅著我,“往後叫我懷薑便可。”


    “好。”我應道。


    她看向饒夜煬,恭敬地說:“屬下告退。”


    話落,我隻看見一股青煙鑽進木牌裏。


    我瞪著木牌,她怎麽對著饒夜煬自稱屬下?明明她是我的鬼奴啊。


    這都什麽事。


    我嗔了饒夜煬一眼,剛想興師問罪,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是我爸給我打的電話。


    “爸。”我喊了聲。


    我爸那邊聽著挺亂,時不時響起鳴笛聲,似乎是是在馬路邊。


    “曉曉,我要繼續去找你媽媽了。”我爸啞著嗓子說。


    我聽的心裏酸疼,“你沒在碎石彎找到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失望,“沒有,當時你媽媽明明跟我說能在那裏找到她。”


    唉聲歎氣半天,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不過沒關係,你爺爺又跟我說了一個地方,我這就收拾東西去看看。”


    “我爺爺找你了?”我問。


    “嗯,他給你留下一個郵箱,讓你打開看看。”他說。


    我爺竟然知道郵箱了。


    他在村裏的時候隻會老人機接打電話。


    我爸囑咐了我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沒一會我就收到一條短信,是郵箱賬號和密碼。


    我很好奇郵箱裏麵有什麽,立刻打開網頁,輸入賬號和密碼。


    讓我意外的是郵箱是空的,裏麵什麽都沒有。


    “我爺是不是在逗我玩?”我心中納悶,扭頭去看饒夜煬。


    他臉色黑沉,目光複雜的看著郵箱。


    我愣愣的問:“怎麽了?”


    他迴道:“來了。”


    話音剛落,郵箱來了封新郵件。


    我急忙打開,看清內容愣住了。


    郵件隻有五個字:你能看見嗎?


    這誰發過來的?


    緊接著又收到一封郵件,這次竟然是滿滿當當的好幾大段,粗粗一看像是一個人在對我傾訴,可等我仔細看完,發現雖然都是以“我”的口吻訴說,但是“我”卻不是一個人。


    “我結婚七年了,本來跟老公感情就不深,又總是吵架,婚姻已經岌岌可危,我想挽迴這段婚姻,十天前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想要跟老公好好慶祝,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可我的老公卻一直沒迴來,你能幫我把他找迴來嗎?”


    “我有個正在上初中的兒子,他小時候很聽話,可自從上了初中,他就不服管了,經常跟我頂嘴,也不好好學習,昨天學校老師跟我說他上課不好好聽講,我迴家罵了他一頓,今早起來就找不到他了,你能幫我他找迴來嗎?”


    每一段話的主人公都在尋找一個人,問我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我不由得擰眉,爺爺讓我看這些幹什麽?


    這時,郵箱又收到一封新郵件,我急忙打開,屏幕上出現一行血字:找不到了,因為他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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