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看完視頻,關於這人的資料已經傳到了曲朝露的手機上,這人也住在黃柳縣。


    我拎上背包,說:“去看看,好歹有三千塊錢。”


    先前也沒遇到過跟鏡子有關的事,所以我對這事還挺好奇,再加上這活還有三千的報酬。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感慨說:“以前接一趟活計能有個三四百就挺開心,自從跟吳崢接了一迴兩萬的,我現在看見三千都不太當迴事。”


    “你還別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曲朝露也笑了。


    我們倆剛出門,正好碰上杜濤,聽我們說要去處理事情,他也跟著去了。


    上車前,杜濤捂著心口說:“曉曉,我得跟著你,這幾天我心裏發慌,總覺得你要出事。”


    我佯裝生氣的說:“你怎麽對我這麽沒信心呢?“


    他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心慌。”


    “別擔心,你看我這當事人都不怕。”我拍著他的肩膀說。


    他仍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暗暗擰眉,等走出一段路之後,我問他:“你推開門之後,到底遇見了什麽?”


    他這副模樣,不像隻是聽見裏麵有人叫我。


    杜濤沉默良久,從兜裏掏出一塊黃布,“這是我第一次推開門,從門裏掉出來的。”


    我狐疑著撿起來,黃布上畫著一副畫,一個女人被吊在半空中,身上都是傷,魂線從女人的掌心鑽出,纏繞在女人身上,仿佛在保護她。


    一隻手抓著女人的頭發,女人被迫抬頭,雙眼已經是兩個血洞,眼珠子都被挖掉了。


    看清女人的臉,我頭皮都要炸了。


    這人的臉跟我一模一樣。


    我可算是明白杜濤為什麽會這麽慌張了。


    “這是從你那扇門裏掉出來的?”我問他。


    他點頭,“對,你們離開後,莊廣單獨教我開門,他在場時,我試了很久都無法推開陰門,當然他離開後,我又試了一次,很容易就把門推開了,當時門一開,這塊黃布就從門內飄了出來。”


    曲朝露沉聲說:“這是警告還是示威?”


    要是警告,就是有人要對我動手,陰門在警告我;要是示威,就是陰門內有東西要這麽殺掉我。


    我捏著黃布,手不自覺的發抖,“我以前見過這樣的黃布。”


    “在什麽地方?”杜濤緊張的問。


    “我剛到江陰,就曾經得到過一塊黃布,上麵也畫著三幅圖,分別是三種死法,最後真的有人那麽死了。”


    我深吸口氣,猜測說:“這不是示威,是警告。”


    先是師祖暗示我,江陰要出事,現在陰門又來警告我,我會被虐待致死,這中間有什麽聯係?


    我越想越糊塗。


    杜濤瞪大眼睛,驚訝的問:“那時候你拿到的黃布也是陰門裏飄出來的?”


    他這話說的我一愣。


    不對,我第一次拿到的黃布是在鑫源小區那廢舊車庫的棺材裏。


    當時有人在那裏獻祭養鬼,我把那受祭的鬼打死,從那鬼的棺材裏飄出來了那塊黃布。


    而現在這塊黃布是從陰門裏出來。


    難道那鬼也推開過陰門?


    我低頭,看著手上的黃布,這黃布上的圖是誰畫的?為什麽會再次出現?


    “到了。”曲朝露說。


    我迴過神,往車窗外一看,我們已經到了出事男人的小區。


    “黃布的事以後再說,先把孫銳的事解決。”我說。


    孫銳就是說鏡子裏的自己異常的男人,是個外賣員,自從發生異常,就沒再上班。


    我們上去隻敲了兩下,門就開了。


    孫銳臉色蠟黃,黑眼圈極重,看著萎靡不振的。


    “可算是有人過來了,我已經催你們一個月了。”他抱怨說。


    看得出來,他現在情緒極度緊張,處於一點就會爆的邊緣、


    我衝他安撫的笑笑,“你最近情況怎麽樣?”


    “不好,我現在壓根不敢麵對鏡子,而且這幾天晚上我總聽見家裏有人走動,可我連著熬了兩個晚上,也沒見到人。”他說。


    我順著他的話問:“那你熬夜的晚上還有沒有腳步聲?”


    他皺眉,不耐煩的說:“當然有,我坐在臥室玩手機,客廳就會有腳步聲,等我在客廳,臥室又會響起腳步聲。”


    在孫銳說話的時候,我大概看了房子的情況,不光是鏡子,就連桌麵和電視機都被罩了起來。


    “我想知道在你第一次注意到這樣的異常之前,你有沒有遇到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我問他。


    這屋子雖然沒有鬼氣,但是孫銳的雙肩陽火卻滅了一盞。


    陽火不會那麽容易滅,我覺得孫銳一定遇見過什麽事、


    “都兩三個月前的事情了,我怎麽想得起來?“孫銳煩躁的直薅頭發,不耐煩的說:“你們到底行不行啊?不是都說玄德觀裏麵的人有真本事嗎?”


    玄德觀?


    我不解的看向杜濤。


    他湊近我解釋說:“玄德觀是渡生對外的叫法。”


    我:“……”


    “你要是不相信我們,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我們三個走了就再也不會有人過來了。”


    曲朝露雙手環胸,看著比孫銳還橫,冷著臉說:“你知道為什麽一個多月都沒人接你的活嗎?無論什麽事都有個因果,可你隻描述了果,沒有涉及到一絲一毫的因,這誰敢碰?”


    我看著孫銳情緒不穩,還真怕話重了,他情緒崩潰,誰知道他竟然被曲朝露唬住了。


    “我……我不是不說,我是不知道。”孫銳老實下來,“我就是每天照常工作,突然有一天晚上下班迴家,就覺得鏡子裏的自己不對勁。”


    在他跟曲朝露說話的時候,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掀開洗手間鏡子前的布簾,讓孫銳過來。


    “你站在前頭。”我說。


    他最初是在這麵鏡子前發現異常,或許通過這麵鏡子能找出原因。


    孫銳不情不願的走過來,“要是發生意外,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盯著鏡子裏的他,心中的怪異感愈發重了。


    看得越久,我越覺得鏡子裏的孫銳滿眼祈求,而鏡外的隻有不耐,沒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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