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向扔出來的人皮,這才眨眼的功夫,人皮已經幹癟龜裂。


    很明顯,依附在人皮上的魂離開了。


    “饒我一命,我今後都聽你的,絕對不再起二心。”鬼廟女鬼噗通一聲跪下,磕頭求饒。


    “我……”


    我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鬼眼被解決明顯跟我沒什麽關係。


    他似乎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我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渡陰令牌,心情複雜。


    透過我,他看見了什麽?


    “石曉曉,你竟然跟鬼眼串通一氣!”我突然聽見一聲厲喝,緊接著肩膀上一陣鑽心的疼。


    “唔……”


    我悶哼一聲,本能避開,扭頭一看,就見圖圖攥著一根棍子,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瘋了嗎?”我生氣地說。


    心驚膽戰一晚上,在鬼眼手上沒吃虧,最後卻被她打了一棍子。


    圖圖表情兇狠,指著跪在地上的鬼廟女鬼,“她是鬼眼,剛才她說要臣服你,說明你早就跟她勾結在一起了。”


    她越說越有底氣,眼神輕蔑,“石曉曉,你爺爺投靠地下做了叛徒,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說完,她對著身後揮手,“她是個叛徒,殺了她!”


    之前拿了我一張符紙的胖青年從石頭後出來,猶豫著說:“她不是吧,我覺得是那鬼眼棄暗投明。”


    圖圖冷聲說:“鬼眼生來陰邪,怎麽可能棄暗投明?你難道忘了是師父的交代?”


    胖青年麵露猶疑之色。


    師父的交代?


    我細一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圖圖強調我跟鬼眼勾結不過是個借口,她早在出發前就要殺我滅口。


    看來渡生裏,有人容不下我。


    話落,圖圖拎著棍子再次衝過來,中途從兜裏掏出一張血符,往地上一扔,血符燃燒,一道虛影從中鑽出,看著像是個老頭。


    “爺爺,她就是石曉曉。”圖圖指著我說。


    老頭雙目一厲,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石三根。”


    我這才明白自己是受了爺爺的牽連。


    從血符中鑽出來的虛影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細看的話,身上還漂浮著淡淡的血色。


    我一看見他,心中就有種本能的慌亂,魂線都沒用我召喚就鑽了出來,不安的在掌心晃。


    血影跟在圖圖身後,我前腳剛躲開圖圖的棍子,後腳就被它捏住脖子,而後圖圖反手一棍子掄到我背上。


    “唔!”我悶哼一聲,想要躲卻被血影掐住,根本動不了。


    圖圖掐著棍子,笑的得意又猖狂,“你不是挺厲害的麽?”


    “我爺跟你們有什麽恩怨?”我捏著魂線,忍著憋悶的感覺,艱難的問。


    “你還是去地下問他吧。”圖圖再度揮起棍子,直衝著我腦袋過來。


    我拚命的往後仰,棍子擦著我的鼻子過去,打在我胳膊上,我咬著牙,一口血水吐到血影身上,同時魂線舞動,徑直刺入血影眉心。


    血影瞬間消散。


    “你敢還手!”圖圖驚慌大喊。


    我捂著脖子,咳嗽著說:“我怎麽不能還手?你都能偷偷摸摸的暗算,我光明正大的還手算什麽?”


    說著,我看向站在一旁的鬼廟女鬼,“自己進包裏。”


    鬼廟女鬼點點頭,操縱著人皮鑽進我包裏。


    鬼廟女鬼剛進去,吳崢和曲朝露幾人就從黑暗中跑出去。


    吳崢臉上掛了彩,擦掉嘴角的血跡,視線在我和圖圖之間走了個來迴,擰眉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我親眼看見她跟鬼眼勾結在一起,現在她的包裏還有個鬼眼,而且杏樹林子裏那鬼眼被她抓進陰門去了。”圖圖搶先說:“師祖交代過,讓生擒鬼眼。”


    我捂著肩膀,沒辯解,隻平淡的說:“她要殺我,還貼身帶了張血符,血符燃燒,從裏麵鑽出來一道血影子,差點掐死我。”


    說話的時候,我刻意揚了揚脖子,露出脖子上的掐痕。


    曲朝露冷著臉擋在我跟前,怒道:“渡生要是無法接受我們直說就是,我們幾個也不是死皮賴臉的非要留在渡生。”


    “那你走啊。”圖圖輕蔑道。


    “都別說了……”吳崢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撿起地上燒剩下的血符:“這事我會如實匯報師父。”


    圖圖露出些心虛的神色,梗著脖子說:“匯報就匯報,我還怕你們不成?”


    吳崢沒再搭理她,從兜裏掏出個八卦盤,開始跟著上麵的指針在杏樹林子裏轉悠。


    我走到圖圖跟前,壓低聲音,“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就是有判官護著,我都敢弄死你。”


    說完,我沒再管林子裏的事情,直接離開了杏樹林子,


    走了幾步,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轉頭一看,饒夜煬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正跟我並排往前走。


    “疼麽?”他皺眉看著我肩膀,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覆到我肩膀上。


    我忍不住顫了下,說:“沒事,不疼。”


    他歎息一聲,把我拉到懷裏,低頭親了我一下,“我該守在你身邊的。”


    我故作輕鬆的說:“那怎麽行?你還有那麽大一個黃泉要管。”


    他無奈的笑了笑,“迴渡生等我,嗯?”


    他也要來渡生?


    “好。”我答應說。


    他這才離開。


    我在樹林子外站了會,吳崢幾人也從裏麵出來了,他拎著個壇子,隔得老遠我就聞到一股子腐臭味。


    吳崢抱著壇子走過來,當著我的麵把壇子打開,我低頭一看,裏麵竟然是一壇子的眼珠子。


    有的已經腐爛,有的還完好。


    怪不得這性樹林子裏的鬼眼那麽厲害,地下這是用人魂養了很久了、


    “對了,五判官呢?”我突然想起這事。


    曲朝露歎氣說:“跑了,本來他都把我抓住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眨眼的功夫就跑了。”


    我想了想,很有可能是鬼眼被扔進陰門之後。


    想起陰門,我忍不住拍了下腦門,剛才就應該問問饒夜煬,這陰門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怕鎮子的人跟地下有牽扯,我們沒敢進鎮子,愣是翻過兩個山頭,天亮之後去了最近的縣城,然後坐車迴了黃柳縣。


    還沒等進渡生大樓,我就被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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