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老太太擰眉,“丫頭,其他要求我都能答應,但這個不行。”


    她不願意。


    我靠在椅背上,一改先前的謙遜,“如果他不跟著的話,我是不會去龍祥小區的,您可能不知道我接活的規矩,沒有主人家的陪同,我不會去任何地方。”


    話落,我看向饒老太太,微微笑道:“要不然您跟著我們過去也成,無所謂誰,反正得有個人跟著我。”


    饒老太太臉色僵住,看著我不說話。


    我麵帶笑容,跟她對視,最後還是她先敗下陣來。


    “那就讓小夜跟著你。”她說。


    我站起來:“成,三天後讓他來食玩接我。”


    說完,我領著曲朝露離開了饒家。


    黑衣人早就等在院外的車旁,看我們出來,給我們打開車門,又把我們送迴濱河縣醫院前頭。


    等到黑衣人開車離開,曲朝露才大喘口氣,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剛才我在那個宅裏很不舒服。”她捂著胸口說,“心裏發毛,總覺得涼颼颼的。”


    我詫異的看她一眼,這我倒是沒感覺出來。


    她說:“你別不信,那宅子真的不對。”


    對不對勁,我也答應饒老太太了,再糾結也沒用,隻能先去龍祥幼兒園。


    “走,咱倆去包子鋪看看。”我說。


    我和曲朝露找了半天,才找到包子鋪所在的胡同,等我們走進去,卻發現包子鋪停業了。


    問了旁邊的鄰居才知道,老板天一亮就走了,說是要出去辦點事,沒有個十天半月迴不來。


    我摸著下巴說:“你說他會不會刻意躲著咱們?”


    曲朝露也是一臉疑惑,“不知道,這個老板很神秘。”


    我轉身玩外走,“算了,老板當時也是好心幫咱們,就不尋根究底了,當結一段善緣吧。”


    我本以為離開濱河縣後,曲朝露會去找她師父,誰知道她沒提這事,直接跟著我迴了食玩。


    當時李青鬆正好在,察覺到曲朝露身上的氣息,倆人差點動手打起來。


    兩人互瞪半天,曲朝露揚著下巴,問:“你為什麽瞪我?”


    “你不知道我是誰?”李青鬆皺眉問。


    曲朝露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幾分鍾,還是搖頭,“不知道。”


    我一直在暗中曲朝露的臉色,她神情坦蕩,不似作假。


    李青鬆騰地站起來,氣咻咻的說:“咱倆是一個師門,隻不過你師父是我們師門的叛徒,看在你有點天分,要是你迷途知返,投入我門下,我可以助你成正道。”


    “太醜了。”曲朝露惋惜道,說完去了後院。


    “你才醜,你全家都醜。”莫名其妙被人身攻擊,李青鬆氣的鼻子差點歪了。


    我笑了笑,也去了後院。


    曲朝露正坐在我房間門口,看見我過來,衝我笑了笑,說:“你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會跟你迴來?”


    我過去,跟她排排坐,“對,確實很好奇。”


    她低聲說:“我就是想體會一下有朋友的感覺。”


    “朋友?”我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嗯,我從小被我師父養大,沒人願意跟我玩,小時候在村裏,連個跟我玩泥巴的人都沒有,我哥和圖圖姐倒是經常來找我,可他們都是有求於我,哄著我達到目的就不搭理我了。”她落寞道。


    我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身邊的確跟著一男一女,男的叫曲朝陽,女的叫圖圖。


    她扭頭看向我,“你讓我體會到了有朋友的感覺,在德善樓時,你救過我,答應給我鬼眼,你也遵守了承諾。”


    當時那種環境下,我想的更多是利益交換。


    在她真摯的目光下,我有種被炙烤的感覺,心中羞愧難當,“其實我也沒有朋友,你能當我的朋友,我很高興。”


    昨夜目的不純,那就從現在開始,跟她好好做朋友。


    曲朝露歡喜的笑了。


    我和曲朝露說了會話,沈大友就給她安排好房間,她就去休息了。


    我坐在原地沒動,心中五味雜陳。


    同為女人,每天跟鬼怪打交道,曲朝露跟著她師父,看著陰狠,不管是人是鬼都敢殺,實際上她心思單純,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師父。


    而我,看似善良,遵守道德準則,不亂殺無辜,實際上許多處事手段已經變得陰暗,時時刻刻都在算計,所以我能毫不猶豫的殺掉德善樓中的殺人犯,用厲鬼喂養楊三爺和掌心中的魂線。


    我歎息一聲,起身迴屋。


    “若是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這麽做嗎?”寓言的聲音響起。


    我撲到被子上,絲毫沒有遲疑:“會。”


    若不變得更強,我早晚被生吞活剝了。


    何況,我能守得住底線。


    我跟饒老太太約定的是三天後去龍祥幼兒園,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想要準備些東西。


    先是描了百十來張符,然後找來斧子,把我從紅花村拿到的門板拖出來。


    門板在床底放了半個多月,有點落灰,但是把灰塵擦掉後,色澤竟然比紅花村還要好些。


    “實在是太神奇了。”我感歎說。


    在床板上摩挲幾下,我小聲嘀咕,“我也不是故意要對你動手,是實在沒辦法,我這魂線就手指頭那麽長,碰上厲害的鬼連人家頭發絲都碰不到,你那麽厲害,就勻給我一塊木頭,讓我拿著出去打架。”


    我念叨半天,找好地方,從上麵劈下一截手臂上的木頭,用砂紙磨掉木刺。


    “終於有打架的武器了。”我開心極了。


    把那塊木頭裝進包裏,我又把木板塞進床底。


    三天後,饒夜煬在太陽下山後來到食玩,接我們去龍祥幼兒園。


    我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進步,都知道要等太陽下山了。”


    “饒家宅子早就鬧鬼,隻是從前我奶奶看不見罷了,我一直能看見。”他瞥我一眼。


    言外之意,他懂得不少。


    曲朝露問他:“既然你能看見,那你知道龍祥幼兒園裏麵有啥東西嗎?”


    饒夜煬沉默半晌,才說:“我不知道,我奶奶從來不讓我去龍祥幼兒園。”


    曲朝露還想再問,我伸手摁住她,示意她別問了。


    饒夜煬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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