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李青鬆也不像是說謊,心中更加疑惑,金符是李青鬆的師門秘技,他自己都用不利索,曲朝露卻用的那般自然。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真打算對屋裏的陰差動手?”李青鬆猶豫著說:“其實放他迴去也沒什麽,大不了我不求死後的前程。”


    我衝他笑了笑,“這怎麽行,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


    說著話,我又從兜裏掏出來一遝符紙,踹開屋門。


    看清屋內的情形,我不動聲色的關上門,把符紙放迴兜裏,“你咋來了?”


    饒夜煬竟然無聲無息的跑了過來,眼下正麵無表情的站前床前,一個幹瘦的老頭的跪伏在他身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是他讓你在這裏養極陰木?”饒夜煬冷聲問。


    老頭的頭埋的更低,說話時卻是個青年的聲音,“是。”


    饒夜煬的目光如刃,右手緩緩握緊,快速的朝著陰差劈去。


    “別殺他!”


    還沒等我跑過去,一陣鬼氣從老頭身上散開,老頭瞪大著眼睛,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我彎腰檢查了一番,老頭唿吸平穩,就是暈過去了,但他身上的陰差卻被饒夜煬給劈死了、


    “你為啥要殺他?”我質問饒夜煬。


    他明知道我想要審問這個陰差,還是提前下手,是在故意阻攔我。


    “無關緊要的小事,你無需知曉。”他說。


    我氣的想捶他,冷著臉說:“我知道自己應該知道啥,不用你替我做決定。”


    饒夜煬神情複雜,過了會,歎息道:“曉曉,我不想讓你知道有關極陰木的事情。”


    他把我摟到懷裏,低聲道:“讓我自私一次。”


    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他這麽一說,我的火氣一下就散了。


    “你要是真有難言之隱,無法言說,我也不會追問,可是你不能那麽強硬的對我。”我委屈道。


    他把臉埋在我脖頸間,保證說:“以後不會了。”


    “石小姑娘,你完事沒有?”李青鬆在外頭小心翼翼的問:“你還活著不?”


    饒夜煬鬆開我,低聲道:“我先走了。”


    他在我額頭親了下,身形逐漸消失。


    我這才意識到他是以魂的形態過來的,沒有帶著錢醫生的身體。


    這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他以錢醫生的形象出現,都快分不清他們了。


    “小姑娘?”李青鬆還在外麵叫我。


    我深吸口氣,往地上扔了幾張黃符,打開門,“解決了。”


    李青鬆往屋裏看了眼,整個人都嚇傻了,顫手指著我:“你……你還真敢對陰差下手,你知不知道石三根都不敢這樣?”


    我翻了個白眼,“看你那點膽子。”


    我把躲在院外的趙傳生和杜濤喊進來,讓他們去安頓老劉頭。


    “你帶我去埋著木頭的墳地。”我跟李青鬆說。


    他瞪大眼睛,擺手拒絕:“我不去,那地方我可不想去第二次。”


    我攥住他的胳膊,威脅他:“你要是不跟我去,我明天就讓江陰的渡陰人去跟地下的人說你已經投靠我,現在跟我是一夥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少廢話,趕快領我過去,天都要亮了。”


    李青鬆不情不願的把我領到趙傳生家的祖墳,指著最前頭的墳頭說:“極陰木就在裏麵。”


    墳頭的土有些潮濕,應該是新填上的。


    我支使著李青鬆重新把墳挖開,打開棺材,看見裏麵的極陰木之後,我鬆了口氣。


    跟我兜裏的那截相比,坑裏的這根木頭雖然大,成色卻差的很。


    我自己上手把木頭從山上背到山下,放到後備箱裏,讓杜濤連夜帶我迴紅樓。


    “你們不管我了?”李青鬆扒著車門不鬆手。


    我歎口氣,“你過來給趙傳生家遷墳,現在墳還沒遷,你能走嗎?”


    他反應過來,幹笑兩聲,鬆開了車門。


    我和杜濤連夜把極陰木帶迴紅樓。


    放好極陰木後,我沒急著把許餘年他們喊出來,而是拿出渡陰令牌,跟杜濤仔細解釋了一遍他已經是渡陰人的事情。


    “當時是我糊塗,我會想辦法把這件事解決的。”我再次承諾說。


    杜濤沉默片刻,說:“你讓我想想。”


    說完,他低頭匆匆離開。


    寓言從東屋出來,說:“他想要當渡陰人,可是他沒自信,怕自己做不好。”


    聞言,我驚愕的看向杜濤的背影。


    “他以前隻當自己是個無能的人,現在得知自己是因為被改了運勢才會變成這樣,心裏有了證明自己的心思,成為渡陰人是他的機會,所以他需要謹慎考慮。”寓言接著說。


    “你從他眼睛裏看出來的?”我好奇地問。


    寓言點頭,驕傲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潛心修行,我覺得自己能看穿人心了。”


    “那你看看我的。”我蹲到他身前,期待的看著他。


    寓言瞬間黑了臉,“你在為難我。”


    我太冤了,“沒有。”


    “你就是,你個死人,我能看個屁啊?”寓言委屈的直癟嘴,捂著臉跑進東屋。


    呃……死了就沒辦法看透我的想法了?


    許餘年從西屋出來,淡笑道:“別為難他了,你抬迴來的什麽玩意兒?”


    我迴過神來,指著地上的木頭說:“剛從墳地裏挖出來的極陰木。”


    許餘年繞著木頭走了一圈,搖頭道:“東施效顰罷了,這根木頭雖然跟尊使墓中的看著像,其實就是根在墓地裏養護幾年的陰木,稱不上極陰木,明日正午用竹子焚燒便可,留著沒用。”


    我點點頭,留著沒用還不如燒了。


    “對了,許餘年,你知不知道饒夜煬有個妹妹?”我問他。


    他認識活著的饒夜煬,很可能也認識他妹妹。


    許餘年的神情變得很古怪,忌憚中帶著些許的可憐,“認識,我曾經跟他妹妹議過親。”


    “啥?”我驚駭不已。


    他嚴肅的警告我:“我不知道尊使是如何跟你形容他的妹妹,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那些都不是真相,他妹妹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你最好不要惹她,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請仙兒石曉曉饒夜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白並收藏請仙兒石曉曉饒夜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