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讓我送她迴去?她又沒缺胳膊少腿,而且外麵還有個活人,讓他把她送迴去。”我爸說。


    我媽又開始往外推他。


    我幽幽道:“你可不得把我送迴去,就算我不是你閨女,我剛才也拚死救了你老婆。”


    我媽連連點頭,又比劃幾下,這次我看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我說的對。


    我爸被搞得沒了法子,隻能黑著臉把杜濤喊過來,把我背到車上,他親自開車送我迴紅樓。


    杜濤坐在副駕駛,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我媽,半晌感歎了一句:“我居然坐在那麽厲害的鬼後麵,這感覺真刺激!”


    我無語的看他一眼。


    這孩子可別是被嚇出毛病來了。


    我爸很嚴肅的強調說:“這是我老婆,你得叫阿姨。”


    杜濤反應過來,連連道謝。


    我媽又在我爸的手背上打了下。


    “你別打了,我不說話還不行麽?真是有了閨女忘了男人。”我爸抱怨說。


    聞言,我嗬嗬一聲,抬眼正好看見他正從後視鏡裏瞪我,我也不服氣的迴瞪他。


    最後,我們齊齊冷哼,一同嫌棄的移開視線。


    我爸和我媽沒進門,他們把我送到紅樓門口,讓杜濤把我背下來。


    我媽推了我爸一下,他不情不願的說:“曲朝露會糾纏我們一陣,我先帶你媽出去躲躲,這段時間你安生點,別老惹事。”


    我看向副駕駛,我媽衝我擺擺手。


    我爸這才驅車離開。


    杜濤笑著說:“你跟你爸像情敵似的。”


    “不是情敵,是仇敵。”我歎氣說。


    我爸似乎把我媽出事的怨氣全怪到我身上,這種情況下不是仇敵是啥?


    我甚至覺得,他以前給我寄錢,也是怕將來沒法跟我媽說,不然他要是真在乎我這個女兒,早就應該想法把我從我爺身邊帶走。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和他的關係隻能這樣了。


    經過火化場這麽一遭,我心心念念的安靜日子終於來了。


    不過就算是不安靜,我也沒辦法了。


    因為我和饒夜煬雙雙躺屍在床上養傷,唯一的運動也就是他扶著我去洗手間。


    怕杜濤再出啥事,我特地讓他留在紅樓。


    我這傷足足養了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地,對此楊三爺很疑惑。


    “你傷的明明是胳膊,為什麽連路都走不了?”


    我拖著現在仍舊有些疼的右腿,歎氣說:“摔倒的時候沒顧上看。”


    “嗯?”他還是沒明白。


    “右腿撞到地上的石頭,正好那石頭是尖的。”我幽幽道。


    他對我報以同情的目光。


    雖說羊泉鎮的事情鬧得挺大,但在地下的有意忽視下,這事很快就過去了,新的渡陰人就位,江陰之外的地方再次變得井井有條。


    而江陰卻越來越亂,在我養傷的半個月裏,江陰大學就有七個學生被嚇到,都說見鬼了,但要讓他們說到底看見了啥樣的鬼,他們卻說不上來。


    所以,我能好好走路的第一天晚上就跟著杜濤迴到學校。


    “我問過那幾個學生,他們都是在厚德橋見鬼的。”杜濤把我領到厚德橋。


    厚德橋是前幾年建成的,連接江陰大學的新老兩個校區,下麵是人造池塘,裏麵養著幾條金魚。


    而那幾個見鬼的學生都是在通往老校區那頭,所以我和杜濤早早躲在旁邊的景觀石後,等著那個鬼出現。


    將近十二點,湖水緩緩泛起波紋,一個穿著格子衫的男學生低頭走過來。


    在他走到橋頭,一隻腳剛邁下來的時候,一隻血肉都腐爛的手突然伸出來,一把攥住他的腳腕。


    男學生低頭,雙眼瞬間睜大,連聲叫喊都沒發出來就直接暈倒。


    他摔在地上後,那隻手鬆開他的腳腕,又在空中抓撓幾下,然後縮了迴去。


    杜濤想要出去,我一把攥著他,示意他往湖水裏看。


    一道虛影無聲無息的從湖水裏鑽出來,鑽進男學生的影子裏。


    男學生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雙手不住的摸著胸膛,滿臉的驚訝,嘴裏不斷的說著啥。


    我看著他的嘴型,好半天才辨認出,他說的是:“我去,這怎麽是個男的?主子特地讓我找個女人。”


    杜濤也看出來了,竟然沒忍住笑了聲。


    男學生雙目一厲,右手食指一轉,一道細鏈子從他袖子裏鑽出來,他衝著我們這裏指了下,鏈子帶著破空之勢,直直抽過來。


    我連忙拉著杜濤從石頭後跑出來,鐵鏈仿若遊龍,轉了個彎,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衝我跟前。


    我傷還沒好全,一用魂線就心口疼,隻能拿出渡陰令牌,低聲道:“乾坤有令!”


    黑手伸到男學生跟前,猛地停住。


    男學生見到渡陰令牌,立即收迴鐵鏈,同時對著黑手一彈。


    黑手直接消失了。


    “你是江陰的渡陰人?”男學生開口了,說出來的聲音卻是女人的。


    我把杜濤拉到身後,“對。”


    男學生打量著我,身形一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不對,你不是地下承認的渡陰人。”


    我心思一轉,也露出驚訝的模樣,“啥?我沒有得到地下的承認?可是把這渡陰令牌給我的土地爺明明說,我拿了這牌子就是正經的渡陰人,誰都不敢欺負我。”


    “這麽看來是那土地爺沒有按照地下規章行事,主人果然沒有說錯,山高皇帝遠,地上的渡陰人很多出現的都不合規則。”


    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看著我說:“你替我辦件事,我給你正經的渡陰人身份。”


    說完,他揚起下巴,“我是地下的正經陰差,上來辦事,完全給你真正渡陰人的身份。”


    “您真是陰差?失敬失敬。”我配合的露出驚喜的表情,姿態諂媚。


    他滿意的點點頭,“主人又說對了,地上的渡陰人都是趨炎附勢的無能之輩。”


    我微微彎腰,姿態卑微,仿佛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嘲諷,急切的問:“您要讓我辦啥事?隻要您給我真正渡陰人的身份,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


    他擺擺手,“不需要做那些,你幫我找個叫石曉曉的女人。”


    完蛋,我要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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