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爺在旁幽幽道:“鏡靈這是不想放她出來。”


    錢淼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眼珠時不時地往我臉上瞟。


    我的視線在鏡子和錢淼淼之間走了個來迴,從包裏摸出一張鎮煞符,“你讓她出來,我可以送你離開,讓你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錢淼淼目光一縮,臉上的表情看著有些心虛,別開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扯扯嘴角,盯著鏡子,“既然你不明白,我也不為難你,說白了不過是一麵鏡子罷了,我還有毀掉的本事。”


    說著我就要捏起鏡子,右手攥緊拳頭,手臂上的紋身脹起,紋路鮮紅,仿佛一根根纏繞在一起的血管,裏麵還有鮮紅的血在流動。


    “不,我讓她出來!”錢淼淼嚇紅了眼,著急的說。


    右手抵在鏡子上,我冷笑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敢耍花招,我就徹底毀了這麵鏡子,毀了你。”


    許是被欺負慣了,我態度強硬起來,錢淼淼反而徹底馴服,連香燭供奉都沒敢要,就把鏡子裏的錢淼淼魂魄放了出來。


    在錢淼淼出來的那一刻,我也用符紙把錢淼淼身體裏中學生鬼魂逼了出來,然後將錢淼淼魂魄壓迴身體。


    “曉曉,小心!”楊三爺突然喊了聲。


    我抬頭一看,原本低眉順眼的中學生鬼魂不知何時迴到了鏡子裏,鏡子的縫隙中滲出鮮血,鏡麵上出現一個血紅的“死”字。


    與死字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陌生的女人臉,五官小巧精致,看著年紀不大。


    我心裏一寒,怔怔的看著鏡麵。


    鏡子對著我,可鏡麵上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張臉,而這張臉又不是剛才那中學生鬼魂的臉。


    也就是,我在鏡外、中學生鬼魂在鏡裏,而我們之間出現了第三張臉。


    “怎麽會這樣?”中學生鬼魂慘叫一聲,鏡子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鏡麵碎裂,她從鏡子裏跌了出來。


    她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恐,但還是渾身顫抖的爬到我腳邊,哭嚎求饒:“饒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甘心就那麽死了,才趁著她魂魄不穩,占了她的身體。”


    我鬆開拳頭,冷著臉說:“到底是咋迴事?”


    這個中學生從頭到尾都在跟我們裝傻。


    “我真是被人欺負死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死了以後會跑到這麵鏡子裏,我不知道自己在鏡子裏待了多久,直到前幾天錢淼淼出現在我眼前,當時她被嚇魂魄不穩,我起了歹心,趁機占用了她的身體。”中學生說。


    我不由得皺眉,“你是在啥地方碰見錢淼淼的?”


    “是……是江陰大學的廢舊實驗樓裏。”中學生抹了把臉,“我占了她的身體之後,本想著迴家去找我爸媽,誰知道我白天隻能呆在學校,不然就渾身針紮般的疼,晚上倒是在家裏和學校裏都行。”


    她這麽一說,我也想起這事來。


    前幾天她鳩占鵲巢,竟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去上課,關鍵是學校裏沒人發現她不對勁,而且她還是在實驗樓發現魂魄不穩的錢淼淼。


    實驗樓……


    我跟楊三爺對視一眼,俱是一臉凝重。


    中學生還在幹嚎,求我放過她。


    “你一直待在實驗樓?”我問她。


    她搖頭,“我也不確定,在遇見錢淼淼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我是從鏡子裏出來,上了她的身之後才發現的。”


    我又跟她說了會話,實在是問不出消息來了,我才拿出渡陰令牌。


    “乾坤有令,渡爾陰魂。”我低喝一聲,那隻黑氣凝成的手再次從渡陰令牌裏伸出來,同時在我對麵的牆上出現一扇緊閉的門。


    黑氣凝成的手抓住中學生,穿進那扇緊閉的門裏,片刻後那扇門消失了。


    我心裏發愁,這門咋就關嚴實了呢?


    送走中學生,那麵鏡子上血紅的“死”字褪去,看著更加破舊。


    錢淼淼幽幽轉醒,哭著撲到錢醫生懷裏,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嘴裏念叨著“別跟著我,滾開。”


    “現在已經安全了。”我輕聲說。


    她擦掉眼角的眼淚,衝我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方便告訴我,你為啥要去實驗樓嗎?”我問。


    她動作一頓,看了眼錢醫生,低頭不說話。


    錢醫生沉下臉,“說。”


    “我是下課迴家,經過實驗樓的時候,看見三樓的窗戶口站著個女人,學校裏前一陣子有人跳樓,我怕這個也是,就想要去攔住她,誰知道等我上三樓後,卻發現窗戶口的女人不見了。”


    跳樓的女人?


    我心頭一顫,那天跟周軒從老圖書館離開的時候,我也看見實驗樓的窗戶後有個人影。


    她委屈的說:“我要離開的時候,後腦勺突然一疼,然後就沒有意識了,過了好久才醒過來,那時我四周都烏漆嘛黑的,周圍不斷有人靠近我,我就拚命跑,然後就莫名其妙又迴來了。”


    在錢淼淼這裏也沒問出啥有用的東西,確定她沒事,我和杜濤就離開了。


    出了小區,我拍著杜濤的肩膀,歎氣說:“兄弟,你真的倒黴。”


    一下子就把我扯進實驗樓的事情裏。


    杜濤不要意思的撓撓頭,我從小到大,運氣是不大好。


    迴到紅樓,我重重的歎口氣,看著楊三爺說:“你說我現在收手,不往下查行不行?”


    楊三爺沉思半晌,“應該可以,畢竟咱們連實驗樓都沒進去。”


    說是這麽說,可我心裏莫名不安,總覺得這事不會這麽簡單結束。


    正發愁的時候,周軒給我打過電話來,“我覺得實驗樓要出事,剛才我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從實驗樓五樓跳了下來,可等我去樓下察看情況的時候,發現樓下根本沒有人,地上隻有一行字……”


    “啥字?”我著急的問,他真是要急死人,說話就說一半。


    “讓石曉曉來見我。”周軒緩緩道。


    我騰地站起來,“你沒騙我?”


    周軒迴道:“真沒有,你要是不信的話就過來親眼看看,現在那行字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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