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學校迴到家,杜濤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已經跟人解釋清楚了,也沒讓人知道我會看髒,讓我放心。


    沒說我是看髒的,那他解釋的?


    晚上十點多,宿舍長私聊我,我才知道杜濤是咋說的。


    他說自己在追我,看我穿的寒酸,覺得是我村裏來的沒見過世麵,就想著用錢誘惑我,但是我沒接受,還把他罵了一頓。


    總之,就是貶低自己來拔高我的形象。


    我都替杜濤擔心,他這以後還怎麽找女朋友?


    “曉曉,之前是我們誤會你了,以後你跟我們一起吃飯吧,別跟劉彤交往了,她這人很奇怪。”宿舍長給我發了段語音。


    我聽後忍不住皺眉,應下了,跟宿舍長道謝後問她:“劉彤咋奇怪了?”


    “她看著開朗,其實心眼特別小,嫉妒心重,咱宿舍誰的衣服比她漂亮,用的化妝品比她好,她就不高興,不會給那人好臉色,還出去編排那人的壞話。”


    說到這,宿舍長頓了下,改成打字:“昨天咱宿舍有人說了句薑玲玲比她長得好,讓她聽見了,夜裏我起來上廁所,低頭就看見她站在薑玲玲床前,盯著薑玲玲的臉,聽見上鋪有動靜,她瞥了我一眼,目光陰鷙,嚇得我差點尿床上。”


    “先說到這,宿舍熄燈了,明天記得一起吃飯。”宿舍長最後說。


    這……宿舍長說的是劉彤?


    我看著手機,久久不能迴神。


    “看來纏上劉彤的是食妒鬼。”饒夜煬從石像裏出來,攬著我坐下,“鬼眼養的這些東西以人的七情六欲為食,它們能把人的某一種情緒放大,是人深陷而不自知。”


    “不自知?可周軒就知道了。”我說。


    “他是個特例。”饒夜煬說。


    我順勢靠在他肩膀上,嘀咕說:“那我明天晚上去找劉彤,還是盡快把她身上的食妒鬼給弄死才好。”


    饒夜煬說鬼眼已經盯上我,會主動來找我,也不知道啥時候找過來。


    我計劃的挺好,誰知道劉彤第二天中午竟被人發現在宿舍溺死了。


    那會我剛跟宿舍的幾個人吃完飯,正打算跟她們一塊會宿舍午休,開學這麽長時間,我還沒在宿舍睡過覺,中午都是找個空教室湊合著趴一會。


    薑玲玲著急上廁所,就先跑了迴去,我跟宿舍長在後麵慢悠悠的走,我們倆剛走到宿舍門外就聽見屋裏一聲尖叫。


    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跑進去。


    薑玲玲站在陽台衛生間門口,直愣愣的看著衛生間裏,啊啊的叫,嗓子都喊劈了。


    我過去一看,頭皮瞬間炸了。


    劉彤盤腿坐在洗手間的地上,她前麵擺著個小馬紮,上頭放著一臉盆水,腦袋泡在水裏,一動不動。


    在她的脖子上,赫然是一隻血手印,就像有人從上往下掐著她脖子一樣。


    這是正常人看見的情景,而我是活死人,還能看見她身上那層淡淡的鬼氣。


    “陳雪,快去找宿管老師。”我跟宿舍長喊。


    她轉頭往樓下跑。


    我捂住薑玲玲的眼睛,拖著她離開陽台。


    薑玲玲嚇得全身發軟,跌坐在門口,一邊哆嗦一邊哭。


    “仙家,那個食妒鬼還在嗎?”我在心裏問。


    饒夜煬難得嚴肅起來,“沒在,她不是被食妒鬼害死的。”


    我也覺得不是,那隻血手印可不是食妒鬼能搞出來的。


    “劉彤到底幹了啥?”我疑惑道,不僅被食妒鬼纏上,還不明不白的被溺死在臉盆裏。


    宿管老師匆匆趕來,往衛生間看了眼,嚇得沒差點坐地上,反應過來後急忙疏散學生,通知校領導,報警。


    我們跟劉彤一個宿舍,又是發現她遇害的人,被帶到宿管老師的宿舍,先跟校領導說了一遍事情經過,然後又做了筆錄。


    劉彤上午逃課,但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去食堂吃了早飯,而我們三個一直在老老實實的上課,嫌疑就被排除。


    宿舍被警方封鎖,學校緊急給我們調換了宿舍,等我們重新安頓好,天都黑了。


    饒夜煬跟著我,我沒法跟薑玲玲她們一塊睡宿舍,安慰她們兩句,就騎自行車離開了學校。


    路上,饒夜煬石像裏出來,坐到後車座上,晃悠著一雙長腿,看著頗為悠閑,滿意的說:“她死的這般瘮人,你竟然沒害怕。”


    我抿唇,把自行車騎進道旁的胡同裏,靠牆停好,我抱著胳膊蹲到牆角的黑暗裏。


    許是因為自己是活死人,我下意識覺得黑暗能給我安全感。


    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仙家,你說我要是昨天就把劉彤身上的食欲鬼解決掉,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我揪著衣服,眼淚越掉越兇,心裏特別後悔。


    要是我沒存壞心思,昨晚就動手,劉彤說不定就不會出事。


    我討厭劉彤,可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跟她吵,甚至打她一頓。


    小時候,我打不過村裏的大孩子,就曾經跟我爺說讓他招鬼去嚇唬他們,給我出氣,那次我爺很生氣,差點打了我,說幹我們這行的就算做不到心善無私,也不能存了這樣的歪心思。


    “我不該動了這樣的歪心思。”我哽咽說:“我覺得自己就是幫兇。”


    “什麽幫兇啊?”胡同垃圾堆旁的紙殼子堆裏鑽出來個人,還拿著個手電,往我這邊照了下,驚訝道:“喲,是你這丫頭啊,你不是在鑫源小區嗎?跑這幹啥來了?”


    我循聲看去,說話的竟然是在鑫源小區車庫裏睡覺的流浪漢,我第一次去車庫是他把我拽出來,還訛了我五百塊錢。


    我往旁邊挪了挪,不想理他。


    他湊到我跟前,“看你騎個破自行車是不是最近挺缺錢?我這有個活,咱倆一塊去幹?隻要成了酬金對半分,至少能掙五千。”


    我吸了吸鼻子,對那五千塊有點動心。


    流浪漢嘿嘿的笑了兩聲,“你聽說過臉盆溺死案麽?”


    我心裏一沉,警惕起來,搖搖頭。


    “濱河縣曾經出過一樁懸案,一個月內死了三個人,都是坐在浴室裏,頭埋在臉盆裏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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