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裏麵有東西?


    “反正都來了,去看看啥情況。”


    我自言自語著,小心謹慎的蹲到墳前,聽了半天十分確定聲音是從墳裏傳出來的。


    我鬼使神差的趴在墳上,仔細一聽,頭皮瞬間發麻。


    “斧頭揮向媽媽,一下一下又一下……”


    刺啦刺啦的聲音過後,墳裏竟然響起我剛才聽見兒歌。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我直咧嘴,再去聽那聲音,發現還在唱:“壘在那最高的牆裏呀。”


    這不是幻聽。


    我聽了一遍,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這歌不是在唱我嗎?


    爸爸不迴家,爺爺讓我聽話,卻把斧頭揮向……媽媽!


    我唿吸不由得急促,額頭滲出冷汗。


    拖上山包,壘在最高的牆裏。


    我盯著墳包,驚疑不定,難道我媽不是難產死的?


    算了,先不想我媽的死因,現在最要緊的是搞清楚這聲音是咋迴事。


    我撿了個棍子,也顧不上害怕,咬牙往下扒拉墳上的土。


    “應該出不了大事,鬼仙會護著我。”我不斷的安慰自己。


    越往下挖,聲音越來越清晰,再堅持一下,快要找到了,我給自己打氣,更加用力的往坑裏杵。


    砰的一下,棍子砸到了個堅硬的東西,我的雙手給都震的發麻。


    找到了!


    我把棍子扔掉,用手扒拉幾下,發現下麵竟然是個木板子,把木板子抽出來竟然露出來個口子,裏麵竟然是空的。


    兒歌從口子裏傳出來,帶著刺啦刺啦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迴蕩,歌詞描述的血腥場麵聽得我心裏發毛。


    我打著手電往裏看,發現這是個一人來高的地窖。


    都挖到現在了,不如進去看看,起碼能搞清楚是啥東西在唱歌。


    我跟魔怔了似的,無形中被牽引著從口子跳下去,絲毫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危險。


    地窖底下是水泥地,四麵用紅磚砌著牆,其他的磚牆隻有半人高,隻有正對著我的那麵牆是完整的,外麵還糊著一層紅紙。


    在紅紙牆前放著個老舊的收音機,刺啦刺啦的響,磁帶卡住,不斷的重複那句“壘到最高的牆裏呀。”


    我吐出口氣,忙著跑過去把收音機關掉,抹掉額頭的冷汗。


    咦,這不是我爺的收音機麽?


    我仔細看了半天,確定這就是我爺經常聽的那個老舊的收音機。


    這收音機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還有這堵紅紙牆……它就是地窖裏最高的。


    我倒吸口涼氣。


    “我的兒啊!”一聲哭嚎在我頭頂炸響。


    我渾身一顫,抬眼就看見地窖口上趴著一團黑影,下一刻,黑影一躍而起,徑直撞到我身上。


    我猝不及防,直接被撞的磕到牆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一雙手掐住我的肩膀,跟雞爪子似的,皮包骨,指甲黑長尖利。


    一張皺皺巴巴的老婆子臉出現我眼前,目光陰毒:“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


    說話的時候,一股子腥臊氣撲到我的臉上。


    肩膀上一陣劇痛,尖銳指甲刺破皮膚,紮進我的肉裏。


    我悶哼一聲,用力的踹過去,那東西扭身避開,轉手在我脖子上抓出三條血道子。


    “啊!”


    我痛叫出聲,手忙腳亂的從包裏掏出石像,靠在紅紙牆上,右手捏著驅魔符,盯著那黃皮子。


    那東西走到手電光下,看著跟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頭發花白,身體幹瘦,陰笑著,瞥了眼我手上的驅魔符,“就憑那張破紙就想對付我?”


    話落,她猛地竄過來。


    這次我早有準備,立馬錯開身子,反手把驅魔符拍在她身上。


    她躲都不躲,驅魔符拍在她身上,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我驚愕的看著她,難道孫靈婆騙了我?


    下一秒,我掄著石像打過去,黃皮子目光一縮,連忙往旁邊躲,石像擦過她的右胳膊,她慘叫一聲,空氣裏一股子焦糊味。


    我揮著石像,朝著地窖口的位置挪,想要找機會出去。


    黃皮子捂著右胳膊朝我逼近,呲著一嘴的黃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過來咬一口。


    “你就不好奇牆裏是誰?”黃皮子聲音嘶啞,“你爺可是天天過來燒紙,你說他在給誰燒紙?”


    她說話慢吞吞的,充滿了恨意,一句一句直接砸在我心上,讓我不由得分神去思考。


    意識到這一點,我忙著甩甩頭,集中精神跟她對峙。


    “石三根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他對你好是因為愧疚,因為他親手殺死了你媽,還把她的屍體拖到山上,砌到牆裏。”她冷笑著說:“你爸為什麽不迴家?”


    她停住話頭,吊起了我的好奇心。


    “因為他是幫兇。”她猖狂大笑,笑聲噝噝啦啦的,十分刺耳。


    不可能,我爺和我爸不會這麽做的。


    我心亂如麻,被她幾句話幹擾的無法集中精神,我急得滿頭都是汗,最後一咬牙,狠狠的在胳膊上掐了一下,這才清醒一些。


    “爺爺叫我要聽話,卻把斧頭揮向媽媽。”


    收音機突然唱了起來,稚嫩而有充滿怨恨的聲音在地窖裏迴蕩,嚇得我一哆嗦,眼前倏地一黑,脖子被掐住,黃皮子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她看著瘦弱,力氣卻出奇的大,吊在我身上,一手抓著我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


    “放開我!”


    肩膀上鑽心的疼,被掐的喘不過來氣,我憋的臉發脹,遍地打滾,對著身上的黃皮子拳打腳踢。


    她就跟嵌在我的身上一樣,怎麽都不下去。


    唿吸不暢,我身上越來越沒勁,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癱在地上張著嘴。


    “不想見你媽嗎?”黃皮子從我身上起來,直接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拖到紅紙牆前,她反手撕下牆上的紅紙,露出一張慘白的人臉,五官很像家裏照片上的媽媽。


    似乎曾經被砍碎過,整張臉都是被縫合的傷口。


    我急紅了眼,惡狠狠的看著黃皮子,用盡最後裏的力氣,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任由我咬著,扭頭看向我身後,“你還要看多久熱鬧?快把屍體毀掉。”


    她還有同夥?


    我艱難轉過頭,發現鬼仙正站在那裏,周身煞氣彌漫,看我仿佛跟看死人似的,負手走到我跟前。


    眼前寒光閃過,利刃入肉,我慘叫一聲,錯愕的看向那把紮進我胸口的刀子,他竟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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