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跟他們拚了,我他娘的老張這條狗命也值十五畝地呢。”


    田有福的一番號召還真叫迴了一幫子的士兵,一眾盾手死死的擋在了沒良心炮的前麵。


    “逃兵槍斃,家屬趕出威海。”


    李忠這時也抓住了手下士兵的命門,他們留在威海的家人,被李忠這一嗓子又吼迴來了不少人,張日清當然不會放過那些瘋狂潰逃的士兵,再又打死了十幾人之後,生生的將逃迴去的士兵給逼了迴來。


    盾兵們開始慌忙的整理隊形,麵對騎兵他們有著天生的畏懼,不過孔有德可沒有給他們絲毫考慮的時間,對著盾兵就衝殺了過去。


    張日清雖然在孔有德得騎兵還未靠近之時,打倒了幾十名騎兵,但是一旦騎兵衝入人群他也就無可奈何了。


    這種正麵硬鋼的時候最是考驗士兵的素養,可惜的是李忠的士兵並沒有孔有德他們那麽敢死,本身就心中充滿畏懼,這一接觸更是瞬間被撞飛了一大片。


    這下盾兵們就更加恐懼了,田有福一看不對,立馬爆喝一聲:“跟他們拚了,都靠過來。”


    田有福喊著自己的同鄉都朝自己靠過來,不讓孔有德的騎兵攆著跑,抗住了騎兵的第一波衝擊之後他們是不幹停下來纏鬥的。


    張日清的炮兵也不是好相與的,沒良心炮雖然已經用不了,但還可以直接把藥包點燃往外扔。


    “轟轟轟”一陣陣劇烈的爆炸才將孔有德堪堪逼退,張日清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招唿手下的士兵用子彈招唿了一波。


    孔有德雖然擊殺了不少盾兵,但本身的損失也不少,權衡一下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硬拚,騎兵換步兵本身就不是一個掙錢的買賣。


    看著身後潰爛的士兵,和一地的橫七豎八屍體,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都楞著幹什麽,趕緊把屍體抗迴去。”


    說完又看了一眼田有福,跑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不錯,我會在伯爺麵前給你報功的,帶著你的老鄉們趕緊打掃戰場。”


    隻一戰王成又損失了幾十名士兵,而且大部分還都是被張日清給打死的,這個消息讓王成都有些難以置信。


    看著跪在大帳中的李忠,王成上去一腳就將他踹倒在了地上。


    “你怎麽帶的兵,這麽怕死還當個什麽兵,吃喝用度我王成從來都沒虧待過你們吧,武器裝備不比叛軍差吧,你他娘的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說實在話整個王成集團除了張日清,還真就沒有一個是正規軍出身,而王成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工程兵,幹點技術流的事情他還行,但是說起打仗他還真就是一個門外漢。


    李忠隻是跪在地上,手下出現那麽多的逃兵,他也沒臉辯解。


    最後還是張日清看不下去了,幫李忠說了幾句。


    “伯爺,主要還是我們做好戰鬥準備就上了戰場,李將軍的人為了扛兄弟們的屍體連把刀都沒帶。”


    張日清偷偷的看了看王成,心中還是稍顯畏懼,張日清果然說的王成滿腦子黑線,這其中也有王成他自己的原因,被叛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他的心態都亂了,讓李忠抗著盾牌就上也是他的主意。


    雖然的確是王成的錯占了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李忠的士兵畏戰,張日清的士兵就表現的很不錯,而且那個聚攏起盾兵的新兵就可圈可點。


    “田有福你說說吧,當時怎麽想的,為什麽他們都想著逃跑你卻組織起老鄉要跟叛軍死磕。”


    站在一邊的田有福見王成問自己,當然不敢撒謊,隻能一五一十的向王成匯報,第一次麵對伯爺這麽大的貴族,田有福習慣性的想往下跪,不過卻被攔了下來。


    “迴伯爺話,俺爹從小就跟俺們講,咱們是軍戶,啥是軍戶,那就是靠軍功吃飯的人,吃了伯爺的糧自然得跟伯爺賣命。


    何況俺們家好不容易給俺兌了一個公民身份,俺要是這麽一跑我們家這幾個月努力不就白費了,就算是俺僥幸能跑迴去俺爹也會打死我。”


    王成覺得很奇怪,目前一個公民身份也沒有太大的特權啊,怎麽就能讓這個士兵舍身忘死呢?


    “那你就不怕死嗎?這刀劍可不長眼啊。”


    田有福歪著腦袋努力的迴想了一下。


    “當時還真沒想那麽多,反正死了不也有公民田給俺家人嘛。”


    田有福說到這裏李忠也似乎想起了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王成隻皺眉頭。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把你從徹心那要過來是建功立業的,敗了也就敗了,又沒有孜然老子還能把你烤著吃不成。”


    雖然是個笑話,但這個氛圍可沒有人敢笑,李忠被王成這麽一罵也不敢藏著噎著了。


    “要說所有的士兵戰死都是一模一樣的撫恤,為什麽就威海衛的軍戶在乎,而那些流民就盡出逃兵,伯爺下次征兵能不能隻征軍戶,不要在征流民了,他們膽子太小。”


    咋一聽還真是那麽迴事,但後世見多識廣的王成琢磨一下,還真不是這麽一迴事。


    遠的不說李自成那群流民中的精銳就很能打,到底問題出在哪裏讓王成陷入了沉思。


    隻到再次將目光落到田有福身上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田有福你說說,你爹為什麽要給你兌換一個公民身份呢。”


    田有福想了想,似乎又看見了那個腰杆筆直的田老漢。


    “俺爹說了,伯爺你是真心帶著俺們過好日子,他信你。”


    對,就是田老漢信王成會兌現自己的承諾,他這種信任又感染了田有福,而兌換了公民權的田有福更加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從而隻有為了希望,也可以說是理想,才寧願放棄生命也不願意放棄希望。


    在看看張日清,仇恨,對於建虜的無盡仇恨,才使得他和他的軍隊不懼死亡。


    就連琉球軍隊也是滿懷對於薩摩蕃人的仇視,從而才有麵對死亡的勇氣。


    而李忠的這支部隊缺的就是軍魂,大部分人都來自流民,根本都沒有對未來的期望,所以才在麵對危險的時候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撫恤而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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