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吃錯藥就是另有圖謀。”盜聖神色古怪的瞪了鄒無極一眼,作勢要關門,“我不認識什麽叫寧安的姑娘。”


    他的小徒兒寧安,怎麽可能是個姑娘,這小子不會是來羞辱他的吧?再說,金算盤這個名字一聽就精於算計,腦子不會不好使,帶著那幾大箱價值連城的珠寶來,給他們家送錢?


    他好歹也是盜聖,就算是皇宮那議事殿的柱子上,也被他刻下了“到此一遊”,雖然現在退隱了,住的林間小築也是顯得有點寒磣,但他好歹什麽珍奇寶貝都賞玩過,眼界大著呢,怎麽會被一點點金銀珠寶收買了去。


    鄒無極依然保持著溫潤有禮的淡笑,站在門外:“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寧安生而流浪,無父無母,您既然教她武功,自然就是她的再生父母。您若是不過問她的婚事,她這輩子,恐怕要落入齊天佑手中。”


    上次盜聖在皇宮裏被長公主抓住,關進了大牢,從此對皇室之人沒什麽好感。這一切他都知道。


    “你小子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果不其然,盜聖動作頓了一下。


    “寧安喉間粘有巧匠打造的變聲鎖,因此女扮男裝,混跡江湖,被我前不久認出。”


    “……”老頭子呆住了,似乎還在辨認他話意真假。


    他的聘禮都拉到山腳下了,騙他似乎也沒好處……徒兒竟然是個女娃子?


    這麽想來,幾年前徒兒和鄒無極老是待在一起,竟然培養出了感情!


    待他想想……十箱黃金十箱白銀是什麽概念……這個女婿了不得!


    鄒無極輕笑了一下,見他沒了阻攔的意思,便順勢進了屋,也不嫌那破舊的椅子與他身份不符,不請而坐,十分自然的,像是已經融入了這裏:“可惜了,我認出她不久,還未表達心意,她便被齊天佑逼婚……”


    “那小子他敢?!”盜聖乃是性情中人,聽聞此事,“咚”地一聲,重重一拍桌子,怒火中燒。


    “這也正是我的來意。”鄒無極巧妙略去了諸多細節不表,隻揀最能打動盜聖的話,“嫁給齊天佑,非她所願,我喜歡她,卻不能名正言順地將她從齊天佑身側搶走。特此前來,隻為您老一句準話。”


    盜聖沉默良久:“你說的,都是真的?”


    “絕無半句假話。”


    “那……”盜聖抿了抿嘴,不知為何,還是有些遲疑,“我得親自確認你的話。”到現在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家小徒兒竟然是個女人。


    鄒無極卻一片坦然,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淡笑著問道:“若在下所說屬實,您是否答應在下的請求?”


    “如果是真,我非但不會阻撓你們成親,還要上京去殺了他!”盜聖連連冷笑,竟然徒手捏碎了桌子一角,“原本我已退隱山林,不問世事,但他齊天佑真是欺人太甚!”


    ……


    世子府內,兩側提著燈籠的仆從,一個個膽戰心驚,紛紛垂著腦袋。


    青石磚因月光揮灑而暈染一片光澤,蒙著夜色的樓閣前,齊天佑如雕塑般靜佇著,沒人能看清楚他在月光下的神色。


    他換上了一身隆重的黑,與鑲著銀邊的雪白衣袍不同,這次,黑色錦袍的邊邊角角,都紋著細細的金絲。


    “世子這是……”初九後知後覺,低聲問向身邊的兄弟,“他不是不打算這麽快宣布麽?”


    “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就命人將衣服送來了,估計明天就要上京。”初八小聲說道,“快別這麽叫,過幾天去了京城,他就是咱們的太子殿下了,你這可是大不敬啊……”


    初九心中有異,不由得向他們幾個打聽起來:“世子這次迴來,身邊沒帶任何人?”


    世子妃……不,太子妃哪兒去了?


    幾人紛紛搖頭。


    “初九。”齊天佑忽然念了他的名字。


    初九身體一震,還以為剛才的細碎交流被聽了進去,提心吊膽地走到他跟前,撲通跪下。


    不過,出乎意料的,他並未追究,隻是神色莫測地讓他做一件事:“打聽最近江湖上傳出的風聲,一個也不能漏下。”


    “是……”初九有些遲疑,難道主上又重新想要將江湖勢力收入掌中?


    可……自上次武林盟主的爭奪以來,江湖勢力元氣大傷,那些為數不多的高手,要不就是突然銷聲匿跡,要麽直接公開退隱,至此金盆洗手。


    最重要的是,武林盟主的令牌,似乎在世子妃手裏,世子難道真的想要與她為敵?


    世子和他說清了打探消息的具體地點,渭河。那兒是塊三不管地帶,亂的可以,什麽消息都有。就不知道,世子此舉,到底是想聽什麽……


    ……


    唐欣雇的兩輛破爛馬車,搖搖晃晃地,一路到了快活林。


    車夫擦了把汗,沒急著調轉馬頭。


    長途的跋涉,馬匹都走不動路了,他得在附近弄點兒草料:“這是什麽地兒啊,還有人住這破地方?”


    唐欣跳下馬車,和王鐵柱一起,把帶來孝敬師父的一些瓜果搬了下來,笑道:“看到前麵那片竹林沒,那就是我從小練功的地兒,我見中間開了條道兒,估計就是師父砍的。他們老人家就喜歡住在山野之間,陶冶性情。”


    幾個人撇下車夫,一路往竹林走去。


    “前麵應該就是我師父住的屋子了,這條路特意開出來,好走了很多,不然我可能要帶你們繞到前麵的石頭崖上……不過也容易,反正你們能做攀援工具。”


    每一處場景,似乎都能勾起她以前的一點迴憶。一路上,唐欣嘰嘰喳喳說個沒停,而崔子驍和王鐵柱聽得眼珠子都瞪了起來。


    “你說的不會是前頭的那山崖吧?按照陡峭的程度,沒有九十也有八十度傾瀉,你確定能爬?”王鐵柱麵色複雜,“還好我沒生在古代。”


    “傻了吧,以為人家的輕功怎麽練出來的?”崔子驍毫不客氣。


    “我有種來古代一年遊的觀光團的感覺,不過,就覺得還缺了什麽東西——”老五左看右看,忽然視線落在走在前頭的老四腰上,“欸,你剛才在客棧裏打的酒居然還在?難得啊四哥!正好,分我點兒喝唄?”


    老四下意識地搶過腰間的酒葫蘆,緊張兮兮地握在手裏,好在有麵具的遮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頓了一下,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麽,尷尬一笑:“這可是店家最拿得出手的好酒暮雲燒,我一路上饞得不得了,偏偏按捺下來,才留了幾口,留到現在,五弟你要是想喝酒了,剛才就應該叫停馬車,在路邊上買嘛。”


    係統零:嗯?你說你喜歡這酒喜歡得不得了,還怎麽送給目標人物?莫非你根本不想做任務?


    老四連忙解釋:哎呀你看我這說話不經腦瓜子的,剛才被問起,腦子一短路,隻會這麽說,不然五弟肯定要把它們全給喝了……


    “嘁,小氣。”果然,老五早知道四哥喜歡喝酒,也沒見怪,隻口頭上吐槽了一句。


    老四本以為可以就這麽算了,拖一拖時間,沒想到他們的談話被唐欣聽了去。


    “暮雲燒?”唐欣聽到這個名字,咽了一下口水,“前幾年我搜羅江湖上的美酒,卻沒找到這種。想不到那麽小小一間客棧,竟有這等美酒……”


    老四:??!!


    別告訴他,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其實既瀟灑又豪邁,和電視劇裏的武林中人一樣,喜歡大口吃肉大口飲酒!


    他本想偷偷摸摸到一個僻靜處,抽取一點營養液做個鑒定的,小姑娘可千萬別自己作死,向他要酒……不然他真沒理由糊弄過去了!


    “下次要路過那家客棧,一定要去買個幾壇……”


    她本著君子不奪人所愛的原則,大步從老四身邊走了過去。


    老四輕輕擦了把汗。心道好險。


    不知覺的,在談話聲中,竹林盡頭將至,逐漸變得稀疏。而林中一間竹子打造的小屋,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這是我師父十年前自己做的房子。”她甚是懷念,眼神溫柔了許多,“他隻是因為看不慣齊家人的做派,知道以一敵百是自尋死路,於是從小學習輕功,隻盯著齊家人的寶貝,也從不將那些東西納為己有,全分發給窮人。”


    “你師父對齊家人成見很深?”崔子驍盯著她的側臉,屏住了唿吸。


    這女人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剛才還和齊天佑決裂,現在就能如此平靜的講述老一輩和齊家人的恩怨過往。


    他這次是真的佩服了,打心底裏佩服她,能這麽淡然的麵對一切。


    “沒錯,師父的思想很開明,或許是江湖之人的共同點,看不慣官兵的逼迫,自然就將矛頭轉向了他們的上級,恨上了齊家人。”所以她決不能讓師父碰見齊天佑。


    唐欣已經走到了竹屋前,還是如往常一樣,輕輕敲了三聲門。


    “叩叩叩”


    沒有迴音。


    “師父,我迴來給您帶了燒雞!”她想,師父怕不是睡著了,沒聽見。


    等了片刻,裏麵依然一片安靜。


    唐欣心下察覺到不對勁,忽然睜大了雙眸,一掌破開了大門:“師父?!”


    隻見房中空空如也,鍋碗瓢盆都安然擺在原位,隻是本該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老人,不見了。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種異樣的淡香,似乎,這裏來過生人。缺了一角的八仙桌上,一碗已經煮好的麵,上麵已經沒有了蒸騰的熱氣。


    奇了怪,她記得……印象中的八仙桌是完好無損的,現在怎麽缺了一角?師父也真節儉,壞了都不換一個。


    唐欣和崔子驍同時走向了八仙桌,不約而同地去觸那碗麵的溫度。


    兩人相視一笑。


    “不愧是同行,想一塊兒去了。”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默契吧。


    “果然和我一樣聰明。”崔子驍眯著眼睛,笑得開懷。“他放一碗麵在這兒,肯定不是被人挾持的,讓你別擔心呢!”


    “但他又不知道我這個時候會過來……”唐欣碰了碰碗邊,“這碗麵已經涼透了,但沒有變味兒,估計師父沒走多久……”


    竹屋並不大,夠盜聖一個人住的,但他們七個一起進來,就顯得擁擠了許多。王鐵柱習慣性的打量新環境,拿出了一片透鏡似的東西四處看著:“我們這算不算考古?真有意思。”


    幾個人都好奇的在屋子裏走走看看,忽然老四停在了書桌邊,好奇問道:“唐欣,真看不出來,你師父還是個文化人?這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跡……我還真看不懂。”


    “這……”唐欣趕忙湊過去看。


    那應該是一封師父寫的信,以他不羈的性子,估計也不會像正常的文人一樣裝入信封好好放著,就這麽大刺刺的攤在桌上,也不怕外人看了去。


    上麵寫著:老夫上迴在皇宮盜取的絕世武器,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特此上京一趟,順便找迴小徒兒,此行用不了多久時日,半個月之後就會迴渭河,你們好好張羅婚事,勿念。


    這應該是寫給阿柯和百裏的。


    唐欣抓著信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找迴她,隻是順便?那他上京的目的,是試驗他信中說的絕世武器?


    師父在她心中,是宛若父親一般的存在,他不是濫殺的人。與其說試驗武器,倒不如說……師父找到了他仇恨的對象,迫不及待的想要置人於死地,試驗武器隻是一個溫和的說法而已!


    “我們……趕緊折返迴去,迴京城!”唐欣如離弦之箭般衝出了屋子。


    馬夫正在喂馬吃草,還沒走遠,聽她說要折返迴去,還得到京城去,連連擺手不幹:“姑娘你不是不知,這裏離京城遠得很!我家婆娘還等著我迴去呢,這樣,我最多把你送迴我們城裏,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唐欣摸了摸口袋,本想再加一倍價錢,卻隻摸到了半個角的金葉子。


    “……”她現在有六個人要養,等到了京城,還得疏通關係找師父,這錢花在路費上,到時候就難辦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要不……要不這樣,我把馬車租到京城,到時候再遣人趕迴來給你……”


    “那不成的!不成!”馬夫小眼睛眯成一條縫,“你隻出租金,誰知道我們租出去了能不能收迴來,除非你把這馬車買下……”


    唐欣揉了揉太陽穴。


    荒山野嶺的,她也沒哪兒弄銀子,加上無憑無據的,要他去渭河楊府拿他也不相信。


    “這樣吧,你隨我們去一趟京城,銀子我照常付,但您老可以一直在裏邊歇著,趕馬的事,我來。”她很了解這些辛苦工作的勞動人民想要什麽。不就是趕馬麽,她以前當小廝的時候趕過挺多次的。


    ……


    唐欣坐在馬車前室,捏著韁繩,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邊的荒野。


    師父隱居的地方果然偏僻,走了這麽久,就沒看見幾畝田地,人煙稀少得可憐。


    現在,兩位馬車車夫都歇下去了,她抓著王鐵柱當了一迴勞力,這家夥趕馬趕得飛快,但就是不熟練,控製不太好方向,好在這是郊野,也就隨他去了。


    再經過了兩個小城,城中的街道上幾乎沒人用得起馬車,暢通無阻。她見王鐵柱沒出什麽大錯,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她這惹眼的容貌,太引人注目。


    折迴到青州城的時候,她似乎在人群中看到小童的身影一閃而過。


    一路上,行人幾乎都盯著她的臉看。


    平時她倒也沒這待遇,要麽就在車裏,要麽就出來的時間不長,穿著也很低調,可今天,她是大刺刺坐在馬車前的,如果小童此刻在這裏,明天江湖日報的頭條可能是“震驚,青州城第一美人竟拋頭露麵,淪落為馬夫”。


    唐欣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次日就換了一身極不顯眼的黑色勁裝,又罩上了一層慕離,隔著黑色皂紗,總算沒人窺見她的容貌。


    甚至路邊盯著她看的人,把她當成了江湖上某某記不清名字的俠女。


    “我說唐欣啊,你要是在腰上佩把刀,那叫活脫脫的一個英姿颯爽!”王鐵柱也沒再頂著嚇死人的怪物麵具,和她一樣打扮——


    實在是巧械派最近在江湖上風頭正盛,幾乎是無人不知,而京城魚龍混雜,不能引起多方勢力的注意。


    “我不擅長使刀,隻會用劍。”王鐵柱的話,讓唐欣想起了什麽。


    她要是能擁有雪劍缺月那樣順手的武器……


    算了,既然已經離開,就不能再想他。別人的心愛之物,用不著肖想。


    他既然已經放下那樣的狠話,那就都得做到才是。她既然已經走遠,就不迴頭。


    唐欣輕輕闔目,臉上飛快地閃過什麽。但,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黑色的皂紗隨著唿嘯的風聲而擺動,黑色勁裝的身影,即便在狂風中,也如鬆般紋絲不動。


    王鐵柱幽幽一歎,歎息瞬間湮滅在了風聲中,她沒察覺。


    他覺得,她是他目前為止所見的,心智最堅毅的人。就像是磐石一般,任外界狂風驟雨,都不能撼動她分毫。


    這次古代之行,當真沒白來。


    ……


    快要到京城的地界,不管是人流還是車馬,顯而易見的,都多了起來。


    唐欣依然握著韁繩,雙腳擱在木板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紋絲不動。馬車裏的崔子驍看著有點心疼:“我們風塵仆仆趕了三天,除了吃飯你一直坐在那兒,腿腳麻了沒?要不還是換我吧?”


    說著,瞪了一眼車夫,小聲罵了一句小氣。


    車夫依然眯著小眼睛,靠在馬車上打瞌睡,一副不為之所動的樣子。


    他們可是有約在先,還不準他一路歇息?也該讓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世家子弟嚐嚐他們勞動的辛苦!他好不容易能過一把幹坐著拿錢的癮,趕馬的事,就讓這些人傷腦筋去吧!


    “換什麽換。”唐欣嘴角抽了抽,“你又不會趕馬,這就到城門口了,城裏的街道可不比郊野,要是拿給你趕,誰來保障我們一車人的生命安全……”還是王鐵柱比較穩。


    盤查之後,馬車悠悠進了拱門,來到了京城的街道。


    剛開始,王鐵柱有些亂了手腳,他又習慣把馬往快裏趕,一下子就躥到了她的前頭。唐欣隻好招唿他慢些,仔細著別撞了人,一麵加快速度,趕超了他。


    “京城富貴人家多如牛毛,許多家族都是買得起馬車的,你這樣橫衝直撞,前麵沒人還好,要是正好撞上對麵有馬車駛來……”唐欣用膝蓋想也能想到,他在星際一定是開快車的,“算了,不和你講道理,老老實實跟在我後麵!”


    王鐵柱隻好老老實實從命。


    就在他們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忽然身後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似乎來人比他們還要匆忙:“幹什麽呢,趕緊讓道兒啊!我們有急事!前邊的,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


    唐欣後邊是王鐵柱的馬車,視線剛好受阻,看不見是誰的馬車追了上來,隻知道他們家的小廝脾氣不好,敢在京城這麽叫喚的人,加上那幾個大家族,數都能數過來。


    千萬別是熟人。


    她還是趕緊走遠點,能不惹事盡量別惹,找到師父再說。後麵要是個碰瓷兒的,她最後一點點金葉子也要賠進去。


    碰巧的是,這邊的街道普遍偏窄,剛夠兩輛馬車並駕齊驅。後麵的人想超過他們,除非車技好,不然沒門兒。


    王鐵柱聽不慣那小子的語氣,就裝作沒聽見,照剛才的速度趕著馬車,不急不緩的,於是漸漸和唐欣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後麵的人果真氣急了,又朝他喊了幾嗓子。忽然,馬車中的歸一製止了他:“莫要大聲喧嘩,擾了世子清淨。”世子就在後麵的車隊裏,等車隊進了皇宮,估計……他們就得喚太子殿下了。


    趕馬的原本是皇宮裏的人,仗勢欺人慣了,對歸一的告誡有點不以為然。雖然沒再出聲,但卻仍然忿忿不平,心裏像是堵了口氣似的。


    若是以前,京城裏誰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擋他的道?更別說前麵那輛馬車寒酸得很,又破又舊,估計是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大世麵,初生牛犢。


    他今天必要教教他們京城的規矩!


    “駕!”他冷哼一聲,忽然一揮馬鞭,似乎是想從側麵超過他們。


    陡然加快的車速讓歸一向前一磕,而眼看著他們就要與前麵的馬車擦身而過,王鐵柱沒料到他們的車夫竟然如此膽大,有點慌了手腳,馬車左左右右搖晃了一下,竟失去控製,往他們的馬車撞了上去!


    唐欣聽聞身後一聲重響,心頭一驚,連忙勒馬,迴頭望去。


    隻見後麵兩輛馬車都被撞倒,他們的馬車直接散了一地,成了幾塊破木板兒,反觀對方的華麗馬車,也就撞掉了幾個墜飾,裏麵的人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


    是歸一。


    王鐵柱摔得七葷八素,車裏的人也幾乎都趴在了地下,好在都穿著黑衣,誰也認不出誰。


    唐欣暗道一聲不好,隻能調轉馬頭,迴到事故發生的地方。而這時,那豪華的車隊後部的馬車也都悠悠走來,見此情形,緩緩停下。


    他們周邊,也逐漸圍了一大圈人,幾乎都是看熱鬧的,也不嫌事兒大。


    “什麽人哪,竟然敢衝撞世子的座駕,嫌命長?”


    “看他們的馬車,也不像是什麽富貴人家……這種破馬車也敢往京城趕。”路人竊竊私語。


    唐欣坐在馬車的前室,隔著一層皂紗,冷靜異常。


    對麵,一輛熟悉而奢華的馬車,停在歸一撞倒的馬車前,裏麵遙遙傳來的人聲,冰冷如雪,帶著一絲薄怒:“怎麽迴事?”


    作者有話要說:說明一下,z和佐沒關係,不是你們那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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