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愣在原地,由著身前的人影越走越遠。


    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唐欣把這種感覺歸咎於齊天佑莫名其妙的舉動,沒想太多。


    既然他不想見她,那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大搖大擺的走,從前門走?


    係統:宿主懂不懂什麽叫傲嬌……講真,你要真現在走了,他立馬能把你堵迴來,說不定黑化值還要加一倍……


    唐欣打了個哆嗦。


    雖然還是不懂他為什麽這也能生她氣,但,該順毛的時候就該順毛,不能含糊。


    這天下午,她親自去了一趟廚房,遣散了那些忙活著的下人,在灶台前捋起袖子。


    係統:宿主冷靜!還是以常規方法完成任務比較好,下毒的話萬一人家抗藥性比較強,沒被毒死,宿主的後果可想而知!


    唐欣:……


    唐欣:誰說我要下毒了?


    她把玩了一下手裏的菜刀,無比輕鬆的把黃瓜切成了薄片,放到了盤子裏。


    係統:你師父傳給你的刀法,就被你拿來切菜用?!


    盜聖知道了想打人!


    她淡然自若的拿了鍋鏟,把黃瓜全部下鍋:“反正師父又不在,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快到晚飯的時間,唐欣終於做好了幾樣菜,抹了把汗,吩咐下人把它端給齊天佑,便依然在廚房裏忙活著。


    1%的心情值,怎麽就這麽難呢……切著菜的唐欣嘴角撇了撇。


    那個侍女低了低頭,十分謙恭的接過了盤子,恭恭敬敬的走向了膳廳。


    齊天佑在主位上落座,麵上冷冷淡淡,不見分毫波動,見有人來,微微抬眸。


    是個侍女。


    說不清是不是失落,他緩緩垂眸,看不見喜怒。


    “這是杏仁豆腐、油燜草菇、暇油黃瓜,還有墨魚羹,在鍋裏小火燉著。”侍女照著唐欣所說,將菜名報了一遍,又拿了湯匙,“奴婢伺候殿下用膳。”


    她剛拿著一匙豆腐端起,便被冷冷掃了一眼,嚇得手一哆嗦,玉碗差點摔在了地上。


    歸一見此,揮手讓她退下,又小聲問道:“世子?”


    了解世子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注重口腹之欲,平日裏幾乎稱得上是無感無情無欲,淡漠似神仙。


    無論什麽樣的菜式,都不能勾動他的口腹之欲。平日裏淺嚐一刻,便停了筷子,也罷,現在連吃食的想法都沒了,難道是心情不好?


    可是,從世子的麵上,很難看出他的心緒。


    齊天佑冷漠不減,“撤下去。”竟然起了身。


    “世子要以身體為重!”歸一見狀,心裏發急,猛地跪在了他麵前,“午膳您就隻吃了一口,晚膳若是再不吃……”


    “無需你多言。”他麵有慍怒。


    一旁的侍女嚇得變了臉色,卻又不想把世子妃在廚房的事說出來。要讓世子知道他們廚房一幹下人都站著看世子妃忙碌……說不定後果還更慘。


    這時,廳外的初九跨了進來,動作不拘禮數,麵目卻又謙卑恭順,一麵道“世子且慢”,一麵拿起了盤子,也和歸一一樣,用身體擋住了世子去路。


    “這膳食乃是世子妃親自下廚所做,世子就當是賞臉?”他直言道。


    聽見這句話,齊天佑身形一僵,望向盤中精致的食物。


    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是她的手筆……雖然論色香,夠不上世子府的廚子,但那精巧的刀工……很顯然,她的刀法很好,力道和距離掌握得十分精準。


    這些菜,雖然並不罕見,但也絕對是花了心思和功夫的……


    門外的唐欣正親自端著墨魚羹,準備跨進來,聽見初九的聲音,眉頭一皺。


    賞臉?


    齊天佑無意間瞥見門口的人影,心頭一慌。


    本以為她會扭頭便走,沒想到,她竟然麵無表情的跨了進來,動作慢條斯理,眼中不見任何惱怒。


    就在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時,她擱了手裏的羹湯,轉身便走,毫無餘地。


    齊天佑不知該說什麽,微微斂目,“不留下用膳?”


    “我要是留下來,世子這頓飯,怕是吃不下去。”剛才誰說的不想見她來著?


    她撂下了話,不顧幾道向自己投來的震驚目光,脊背挺直,大搖大擺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你……”齊天佑眸色複雜,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內心,決定去追。


    “世子!”初九及時抱住了他的腳,拚死直言道,“殿下出身高貴,怎麽能放下身段去遷就一個女人?不要被別人左右的心誌,您是世子府的主人,而她隻不過是個附庸,要讓她知道您的手段,她才會學乖,也能讓您少操些心!”


    “放手。”齊天佑垂眸,俊美的麵容毫無表情。


    “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會被人珍惜。在感情上,也總是一方壓倒另一方。世子,是您太主動,讓她有了耀武揚威的機會!若您能狠下心來,冷眼相對,她定然不會不把您放在眼中!”初九仍然不肯鬆手。


    齊天佑閉目思索了片刻,隻言未語,隻是,身上浮動的氣息慢慢沉澱收斂了起來。


    似乎……也對。


    隻要他想,他就是堂堂的九五之尊,多少人夢寐以求他的後位……若他太過主動,她確實不知珍惜。


    不應當太遷就了她。


    ……


    當晚,百裏奕和少慕換上緊身的夜行衣,從客棧的房頂上跳了出來,順著一排排屋舍酒樓的屋脊,運起輕功,急速奔走。


    “北漠第一狂刀?”一道輕佻中帶著三分興趣的聲音,“沒想到今晚還能有奇遇,來,切磋切磋?”


    百裏奕神色一震,看向對麵屋頂上佇立的黑影,仔細辨認他的麵目:“閣下就是俞白?”那個沒事就追著寧安打的?


    “正是在下。”俞白輕輕勾唇,“怎麽樣,比劃比劃?”


    少慕心急,上前一步,抱了抱拳:“不湊巧,公子還是改日再比吧,時間不等人,我們要去齊天佑手上救人。”


    “齊天佑?”


    聽到這個名字,俞白神色一暗,“嗖”地一聲,身形一動,來到了少慕身前,拎起他的衣領,“你說什麽?他在青州城?”


    他從皇宮水遁出來,沿著袁河走到了青州城裏,沒想到,齊天佑不待在他的皇宮,也來這裏了?


    百裏奕注意到他眼中的冷色:“難不成,你也與他有仇?”


    “若你們找的是別人,我不會出手,但,若是去齊天佑府上攪和,算我一個。”俞白眼中閃過一抹冷狠,“要救的是什麽人?”


    百裏奕從懷中抽出江湖日報,上麵的畫像還保留得十分完好:“就是這個女人。”


    俞白此人,他沒直接接觸,光聽寧安講過,算不上壞,就是對武功太癡狂了些,武功高強,如果有他加入,事情會順利許多。


    “我看看……江湖日報?”俞白神色詭異的瀏覽了一遍標題,而後注意到下麵的畫像,眉頭一挑,“是她?!”


    那個前些日子還被通緝的大美人兒?


    “唐欣,寧安公子的分堂堂主,你也認識?”百裏奕疑惑問道。


    “不管怎麽樣,這個忙,我幫了!”俞白好兄弟似的拍了拍百裏的肩,“包在我身上!”


    “這樣……既然有武功高強的俞公子,我便不隻身潛入,少慕,你在客棧等著,我替俞公子把風,讓俞公子進去。”百裏奕小聲謀劃道。


    畢竟若不是薑柯,他也不會來這一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又有被齊天佑抓住的風險,還是營救一個不相幹的女人……沒有銀子的活兒,他懶得幹。


    正好俞白這個冤大頭在此,危險係數高的活計,就丟給他好了。


    更聲三疊,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唐欣忽然睜開了眼,喚道:“小碧?”


    這是平日裏伺候她的丫鬟的名字,隻不過她人比較隨和,管得比較鬆,大晚上的,這丫頭肯定不會守夜。


    正好。


    她旋身爬起,披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青袍,輕輕把門壓開一條縫,偷偷瞄了兩眼。


    沒人。


    她立刻放開了膽子,輕輕側身走了出去,無聲無息的把房門關得嚴絲合縫,像是沒打開過一樣。


    唐欣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月洞邊,停了幾秒,剛想從月盤邊側著身子輕輕走過,忽然瞥見一閃而過的人影。


    唐欣嚇了一跳,立刻屏住了唿吸,心髒撲通撲通的。


    如果這次被齊天佑發現了……她的死相肯定慘不忍睹!


    如果對麵是個起夜的下人……就直接打暈,不能讓他大喊大叫引來任何人!


    膽慫的唐欣還在一邊猜測著,後背貼著月洞邊的牆壁,猜想著牆後的院子裏到底是誰,腳步竟然這麽輕——她卻不知,對麵的人,也被她一晃而過的身影嚇得半死。


    隨便打暈了一個小丫鬟,穿上一身碧色羅裙的俞白,特意放輕唿吸,一麵胡思亂想的猜測著。


    早就有人告訴他過,齊天佑手下能人眾多,院中臥虎藏龍,沒想到他就遇到了一個!


    剛才閃過的一定是人影!而且那人腳步根本沒聲兒,內息也幾近於無,顯然是個深藏不露高手!


    而這個高手,原本打算穿過月洞來他這個院子,而顯然,是因為發現了他的行蹤,才又藏身在牆壁後的!


    對方究竟是何方高人?若是打起來,他似乎連勝算都無!


    俞白借著梅樹的遮掩,背後不由得冷汗沾濕一片!


    唐欣背靠牆壁,心似乎快要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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