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琳琅一家人——不帶汪琢,努力為了今天的家務日而奮鬥的時候,某種程度上算是他們話題中央的侯還,卻頂著寒風,在外麵奔波。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不拘小節到像侯還這樣的,說實話,還真的不多。


    汪琳琅都沒有想到,他一個前腳剛吃完人家飛醋的,後腳就已經跟對方勾搭上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侯還通過汪琳琅的前男友李賞,就是線下會那個在鍾靈實習的師兄,拿到了他部門主管的聯係方式,然後找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煩請對方幫忙,事後再以感謝的名義請他出去吃飯。


    這麽有來有往了幾迴,人情欠下了,交情也交上了。


    再問對方些什麽消息,對方也不會跟鋸嘴葫蘆一樣,一問三不知了。


    侯還就這麽一點一點的用水磨工夫從原本跟他毫無交集的人嘴裏,套出了他想知道的所有消息。


    為的就還是那個企劃案,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滑鐵盧。


    那時候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十分沒用頹廢了好久,後來汪琳琅過來陪他,雖然沒什麽實際作用,但好歹讓他有了可以傾訴發泄的地方,慢慢地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侯還當初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巧遇。


    如果有一個機會放在你的麵前,讓你有抹平失敗,重新開始的機會,你會不會去爭取?


    有些人會因為懼怕第二次的失敗所有退縮不前,但是侯還是一個隻要有一絲機會他就絕對不會放手的人。


    所以他現在才能坐在鍾靈一位高層的辦公室裏,麵對麵地跟她談自己的企劃。


    “小侯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高層從位置上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


    侯還今天穿的十分正式,西裝革履還梳了頭發,手邊拿著一個公文包,很有一點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社畜氣質。


    他一聽對麵那位的語氣,就知道今天這生意怕是不太好談了。


    上來叫他侯少,說明她這是看在自己父母的份上,才跟他見這一麵,但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她對侯還帶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因為他現在也僅僅隻是少爺,還沒有正式接手家業。


    一個暫且還隻是小少爺的人,和一個已經做到上市企業高層的人,地位本就不同。


    心中知道今天這場談判怕是不好說,但侯還的麵上還是非常壓得住陣,他大大方方地跟對方握手:“許總,久聞不如一見,親眼看到您才知道為什麽短短兩年內鍾靈的周邊可以做到現在的程度。”


    許總低頭淺淺一笑,比起一開始的社交微笑,此刻顯得走心多了。


    誰不喜歡聽好聽話呢?即便是拍馬屁的話,那也得是能說道別人的心坎上才能讓人高興的。


    “小侯總過獎了,小侯總才是少年出英才,年紀輕輕就深得老侯總真傳呢。”許總請侯還坐下。


    作為上市集團的高管,許總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但侯還早就做過調查,知道她已經四十出頭,隻是保養得宜。


    可即便如此,四十歲便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許總還是一位女性,在如今職場女性生存艱難的前提下,能在鍾靈這種工作壓力巨大,工作時長007的互聯網公司擁有如今的位置,許總的能力光用一句女強人都不足以形容。


    對於這樣的女人,恭維兩句拍個馬屁算不上什麽,侯還是這麽覺得的。


    “許總才是謬讚了,我算什麽小侯總,隻不過是還沒畢業的學生,偶爾放假的時候去給家裏打打下手,要學的還有很多呢,比不上許總,把鍾靈的文娛周邊,從無到有,在兩年內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許總聞言“哦”了一聲:“小侯總也玩鍾靈?”


    侯還爽朗地笑道:“老玩家了,從高二就偷偷摸摸地開始玩,上了高三也放不下,兩年前許總推出第一批周邊的時候,我還背著家裏托人收了一整套,藏的嚴嚴實實的。好在是鑰匙扣之類的小東西,質量過關,不然我都沒地方藏。怕被家裏混合雙打,這些東西藏了好久,直到我高考完才敢擺出來。”


    他把自己當初收周邊的事情當成一樁趣事說於許總聽,但在說故事的途中,又不著痕跡地表明了自己的確是真粉的身份,還恭維了一句周邊的品控。


    許總被挖來鍾靈的時候,鍾靈還是一個純粹的遊戲公司,一線部門除了寫程序的禿頭碼農們,就是不斷返工的暴躁原畫師們,還有在他們中間不斷提各種奇思妙想的產品經理。


    若大個公司,好幾百人,就靠唯一盈利的遊戲鍾靈收益。


    不能說錢不夠、福利不行,但終究是不夠穩妥。


    遊戲鍾靈大陸,就像是一個能無限產出的籃子,公司鍾靈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到了這個籃子裏,指望籃子金生金,雞蛋生雞蛋,但稍有不慎籃子翻了,那就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到那個時候,整個鍾靈公司麵臨的將會是直接倒閉破產的局麵。


    公司掌舵人意識到了這一點,明白他們需要開發額外的收入來源,於是才挖來的許總。


    這個女人原本是設計師出身的,後來做了自己的品牌,但一次惡性收購,某家公司挖走了她的整個團隊。


    對方拿走了她的人、她的設計還有她一手做起來的品牌,獨留下她一個空頭司令。


    即便她如何有才華,個人又怎麽能跟資本抗衡呢?所以鍾靈向她遞出合作意向的時候,許總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原本說著進公司會很沒有自由的自由設計師,搖身一變成了鍾靈的文娛部總監。


    許總從零開始,借著鍾靈的支持,重新拉了一批人馬,她手把手一步步地教,最終把文娛部這個攤子給支棱了起來。


    原本隻能靠遊戲盈利的鍾靈,擁有了自己的第二條收入源,且所得利潤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讓當初極力反對開設文娛部的一些股東們都沒了話說,也讓一開始看不起許總覺得一介女流,還是讓人挖走了團隊的女人能有什麽作為的人都閉上了嘴。


    可以說,許總這輩子目前為止最得意的,就是自己一手做起來的文娛部了。


    侯還的這個馬屁可不就拍到了她的心坎兒上。


    許總笑意更深,原本紅的像是能吃小孩的唇色都因為她緩和下來的表情而顯得柔和不少:“我女兒跟小侯總同齡,她跟你真是一模一樣,高考在即了還背著我偷偷摸摸地去買那些周邊,等我發現的時候,她是一個不落的全部收齊了。”


    說著她談了口氣:“可惜,她是個不爭氣的,以為自己是個學神,在學校不用聽課就能考年級第一,結果是個學渣,一門心思放在這些雜事上的後果就是高考失利。”


    “不像小侯總,我聽說你可是b大的高材生。”


    侯還笑了一下,沒有太過謙虛:“那我可能算是學婊了。”


    “這是什麽意思?”聽到新名詞,許總有些疑惑。


    “白天在學校裏裝成不愛學習的樣子,晚上迴家天天咖啡濃茶熬通宵的念書寫卷子。”侯還開了個玩笑,成功逗得許總發笑。


    “小侯總可真是幽默。”許總說。


    “都是跟莊幫主學的,第二代周邊裏他的那個娃娃還說呢‘明日便要去赴武林大會,我卻還未練會降龍掌,怕是要丟了丐幫的臉麵’,然後轉頭拿了第一屆的天下第一。”侯還如數家珍。


    許總更是開心:“這原來是我下麵的一個小姑娘弄得小彩蛋,她皮的很,非要把這句話加上去,說是當個彩蛋,沒想到還真的有人看出來了。”


    侯還便說:“實不相瞞,看到的時候我就拿去嘲笑了我玩丐幫的朋友,我說你們幫主這幅沒臉沒皮的樣子才像是混丐幫的,你得好好向他學習學習,不如你整理一個丐幫幫主語錄,然後分發給所有人讓大家都能瞻仰瞻仰。”


    許總笑的不行。


    侯還見氣氛正好,順勢就接著道:“說道語錄,不知道許總知不知道最近很流行的一樣文娛產品。”


    “什麽?”許總心情正好,樂意給他這個麵子提問。


    “手賬。”侯還從公文包裏拿出資料遞給許總,許總伸手接過,翻了兩頁便放在桌上。


    侯還也不說什麽,接著說起了手賬的事情:“手賬是隔壁島國傳來的說法,本質上類似我們兔國的日記本。但是比起單純的日記,它又有更多的內容,可以兼做行程本,記賬本之類的,又能做時間管理規劃,用處十分多。”


    侯還想了一下說道:“不知道許總記不記得令媛小時候的假期作業?像我小時候,語文老師經常會給我們布置寫日記的假期作業,還要求對日記本做一些彩繪裝飾之類的,手賬有些像那個的進化版。”


    許總頷首:“請繼續。”


    侯還便說:“但是一個本子,市麵上就已經分出了許多類型,寫日記的有一日一頁、一周一頁、三年記、五年記,每日工作學習使用的todolist、時間軸,還有純粹是用於繪畫拚貼,不寫字的,種類繁多。”


    “更別提還有衍生出來的其他副產品,書寫使用的水筆、彩筆、鋼筆,拚貼使用的膠帶、貼紙、便簽,玩手賬的人分成了許多的流派,複古路線的,手繪路線的,拚貼路線的,各種盡不相同,於是衍生出來的相關產品也開始不斷向外擴張。”


    侯還舉例道:“光是一支筆,他們就能買上十好幾種、上百隻迴家,什麽時候應該用鋼筆,什麽時候要用brush,什麽時候雙色輪廓筆好看,什麽時候單色彩筆合適,對於鑽研一途的人來說,都十分講究。”


    許總開始慢慢認真起來了,她伸手翻開眼前的資料,翻到了侯還在說的筆的那一頁,細細看了起來。


    侯還也不催她,更不繼續說,反而換了個話題問道:“不知道許總知不知道前段時間,上了vb熱搜的故宮聯名限量版口紅的事?”


    他說的是有個玩手賬的美妝博主,突發奇想將家裏買的故宮膠帶貼到了自己的名牌口紅的外殼上,誰知道貼出來的效果十分驚豔,在美妝博主把成品放到網上之後,立刻引起了一波跟風熱潮,故宮官方桃子店裏的該款膠帶被哄搶一空,無數人在家中對著自己的名牌口紅貼了又貼。


    故宮xft聯名限量口紅,也一躍上了熱搜。


    許總自然也有所耳聞。


    侯還說:“那個掀起這股熱潮的博主,本人也是手賬坑裏的一員,她那次突發奇想到要拿膠帶貼口紅正是因為家裏的膠帶根本用不掉。”


    他示意許總將資料往後再翻幾頁:“這算是手賬玩家的普遍特征之一,她們熱衷於買各種膠帶,因為堅信隻有花樣多了,才能拚出更多各色各異的圖案。可膠帶通常一卷要十幾二十米,雖說是許多圖案的集合,但是卻也不是都不一樣,是有重複的循環,一般來說一卷膠帶能有好幾個循環,對於一買就是幾十卷膠帶的人來說,這些膠帶根本用不完,可每每出了新的圖案花紋,他們還是會忍不住收入囊中。”


    “火漆、彩筆也是一樣。”


    侯還示意她再往後翻:“具有同樣特征的,還有盲盒玩家。一個未知的娃娃賣69元,抽到的還很有可能是你不喜歡的,這種行為在非愛好者眼裏難以理解,但是對於熱衷於此的人來說,拆盒那一刻的心情,是他們很難戒掉的。”


    “許總不覺得,這兩批人群,都很適合成為我們新的目標客戶嗎?”侯還的話顯得誘惑力十足。


    “隻要做出的東西能夠戳中他們的點,比如能當大麵積鋪設風景的膠帶,再比如製作精致好看的盲盒設計,那麽這些原先就存在的玩家自然會被吸引前來消費。”


    “更甚至,因為好奇,而嚐試下載鍾靈。”侯還說,“並不是沒有可能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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