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善巴,他的兵馬都是騎兵,原本設伏沒有騎兵的份。後來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是為了一旦埋伏成功伏擊明軍,敵人潰逃後,用善巴和鄂木布楚唬爾的騎兵追擊擴大戰果的。


    善巴不耐煩的說道,“那股明軍是由那個人領軍的,此人就十分善於作戰設伏,咱們做的事情,伏擊不了對方。與其在這裏做這樣的無用功,還不如攻打其他城池,或著掃掠鄉村。”


    一旁的東土默特右翼首領鄂木布楚唬爾,也是一樣的心思。


    跟隨清軍入塞,一是他沒有辦法推辭這樣的差事,歸附了大清,他有出兵的義務。


    二是明軍孱弱,跟著入塞,可以得到大量的錢糧和如鐵鍋、衣服、布匹、絲綢絲緞等草原上急缺的生活物品和奢侈品。


    進入大明的每一分鍾時間都是寶貴的,窩在這裏設伏,不能成功,還耽誤大量時間。


    一旦明廷調兵號召勤王,大股兵馬匯聚而來,到時候還怎麽搶掠財貨和自己部族需要的東西?


    但這些話他絕不能說的太明顯。


    吃過周大虎的虧的阿山、譚泰卻是有不一樣的想法,他們認為這個周大虎危險太大,卻升職很快,權柄越來越重,帶的兵更是越來越多,這樣下去,豈不是會站上朝堂,權柄更重?


    以文製武,那是承平時期,現在天下大亂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武將上位的情況?誰也不敢保證。


    那麽,用多大的精力對付周大虎都是應該的。


    二人陰沉著臉,對蒙古兵馬的不願意和想走,默然不語。


    他們還要再等等……


    也許對方大意了呢?


    ……


    這一段時間,周大虎的斥候隊隊長曹一山忙碌的很。


    現在他的斥候隊,已經擴大到了五百人,都是見過血的老兵。


    這些兵源不光是原來的老隊伍,還有不少是從流賊的降軍中挑選的。


    在原流賊當中,原本就有不少哨探斥候,隻要稍加調教,再訓練一段時間,加強一下紀律,培養一些感情,忠誠度高一些,就可以大用了。


    尤其是他的孫子曹元猛,已經把他的一身本領和經驗都學到了。


    剩下的,隻是一些他自己在戰場上的廝殺,血的體悟。


    孫子現在已經是一名帶兵的小隊長了。


    小隊是斥候隊的基本單位,每一個小隊,十人,一人雙馬,刀槍鐵鞭、短弩、弓箭等,一應俱全。


    甲胄倒是和重步兵並不一樣,穿著的是鎖子甲和對襟的鑲鐵棉甲。


    靈活輕便是斥候做事的重要一個標準。


    曹一山現在已經基本上不會親自上到最前線,去拚殺了。


    現在主要是指揮五百餘人的斥候隊,並根據自己的經驗,來判斷那些還需要再加強哨探,或者動用人馬再次探查。


    他的身邊不時的有斥候來來迴迴,一會走了,一會又來了。


    前方建虜的行軍消息,不斷地匯總到了他這裏。


    ……


    此時,在前方二十餘裏的地方,曹一山的孫子,曹元猛正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這個地方他已經看了一刻鍾了。


    他還派人越過了這個地地方。


    但他還是覺著這一片地方,有些不正常。


    這裏有些太寂靜了。


    他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了。


    設伏的最好地點是高山峽穀、深山密林等地形,可是這裏,隻有一些低矮草木,遠處隻有一個不大的小山包,跟本不是適合設伏的地點。


    但他經常聽爺爺對他講,設伏的聰明人,往往會反其道而行之。


    越是人們覺著不可能設伏的地點,反而是他們設伏的絕佳地點。


    隻是往深處查,就免不了會死人。


    這個他是不願意的。因為不需要有人因為查探而死,隻需要多觀察一下,就能得出是否設伏的結論。


    好在大帥根本不著急,倒也對他沒有一絲的催促。


    這也讓他有充足的時間來慢慢探查。


    ……


    而同時,隱伏於不遠處草叢中的阿山、譚泰、拜音圖等人,則是有些惱怒。


    他們覺著好像被敵人發現了。


    但敵人卻沒有任何過來深入的探查。


    這埋伏,還埋不埋伏了?


    譚泰是正黃旗的固山額真,還兼著巴牙喇蠹,帶著巴牙喇精兵,手中掌握著正黃旗最是精銳的兵馬。


    他想動手,派十幾個巴牙喇白甲兵精銳,去把這一小隊明軍的哨探,給做了。


    “殺過去……”譚泰在脖子上用手輕輕劃了一下,對著身邊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說道。


    拜音圖卻是有些猶豫,便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那些明軍哨探都是精銳兵馬,一人雙騎,而且警惕性十分高,一旦不能瞬間全滅,放走幾人,暴露了我們的埋伏意圖,其後明軍宣大兵馬會更為小心謹慎,再想伏擊他們,就難上加難了。”


    一旁的阿山道,“知道我們的意圖又怎樣?反正是暴露了,咱們就是撤走,也要將眼前這幾個蒼蠅給滅了。”


    拜音圖看了看二人,便點頭道,“好,那就做吧,既然要做,就要做個幹淨利索,盡量不放走一人。”


    “知道了。”


    譚泰行了一禮,隨即去挑選勇士偷襲斬殺那一隊明軍斥候小隊。


    曹元猛警覺地還在觀察者,突然他渾身汗毛炸起,心中警戒大起,立即下蹲趴下,剛蹲低一頭的距離,一支狼牙箭擦著他的頭盔過去,掀起一股風在臉上吹過。


    嚇得曹元猛迅速趴在地上,同時間打了幾個滾,接著幾個騰躍就來到了自己的戰馬下。


    沒等他上馬,緊接著十幾隻箭羽緊跟而到,不光是射向他,而是連他的馬和其他人的馬,都被一箭射中,幾匹戰馬受疼,嘶叫劇烈掙紮著,瞬間就掙脫了拴在石塊上的韁繩,嘶鳴著刨著蹄子就跑。


    幸虧曹元猛從小騎馬訓練,騎術精湛,一個奮力八步趕蟬,一躍而上一匹戰馬馬背之上,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幾支箭羽隨之貼著馬背而過,帶起幾股清風。


    在戰馬狂奔向前的時候,他才有空閑扭頭看到自己的下屬,隻逃迴了三個,其他的人…沒了。


    這一時間,曹元猛哭了。


    他使勁的揮著手讓另外兩個戰友先走,他斷後。


    可是,他聽到的是一聲大喊,“隊長快走,為我們報仇……”


    隨即他在馬背上看到,兩人勒馬停下,調轉馬頭,毅然的向後麵的白甲兵衝去……


    曹元猛咬咬牙,從馬身上抽出一支箭,狠狠的紮在了戰馬屁股上,瞬間速度加快了許多,慢慢地甩開了建虜白甲兵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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