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小姐祖上是皇親貴族,像這樣的珍品還有很多,林老板,你可不要把這做成一錘子買賣呀。”


    江宴禮語氣裏含著一點敲打的意味。


    林守信有些尷尬,也有些慚愧。


    “司顏小姐,你等等,我跟我朋友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價格再往上提一提。”


    “行。”


    司顏在椅子上坐下後,拿出手機,找到一家口碑不錯的慈善基金,以江宴禮的名義,給孤兒院和養老院各捐了一千萬。


    在她看來,賬戶裏的巨額資金全都是不義之財。


    這段時間她也忍著沒怎麽用。


    捐給有需要的人,會讓她心裏多多少少好受一點。


    林守信拿著手機,在群裏艾特上善若水:“水水,你剛才說這匹浣花錦你出價一千萬?”


    上善若水立馬迴複:“是的,我打算用它給我女兒做婚紗服,餘下的布料我打算做身旗袍,到時候我們母女倆穿著這身浣花錦一定驚豔全場。”


    一匹約等於三十三米。


    剩下的綢緞,還可以再做幾套春秋兩季穿的裙子,想想都美的不行。


    林守信頂著‘誠實守信’的昵稱道:“水水,你若真要,就先把錢轉給我,我好給人司顏老板。”


    “好,你稍等。”


    上善若水很快就把一千萬轉到了林守信的賬戶。


    群裏其餘人也都躍躍欲試。


    大家都是合作多年的商業夥伴,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信譽都是杠杠的。


    有人轉全款,有人轉定金。


    一會兒功夫,就預售了十幾匹綢緞出去。


    林守信想著下個月是丈母娘的八十大壽,若是送一匹古法綢緞當賀禮,一定會讓她老人家麵上有光,所以那匹精美華貴的緙絲團紋錦他打算自個兒留下來。


    司顏等得漸漸有些不耐煩了。


    “林老板,你商量好了沒有?我這一百匹綢緞,你到底要不要呀?”


    “要要要。”


    林守信此時看司顏,跟看財神爺似的。


    “司顏老板,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給你三千萬,你這一百匹綢緞我先幫你賣著,若是全部賣完了,我再給你七千萬你看怎麽樣?”


    “啊?”


    剛剛才一千萬,這麽會兒功夫,就漲到一個億啦?


    林守信見司顏隻‘啊’了一聲不表態,又急忙補充道:“司顏老板你放心,我林守信做生意童叟無欺,到時候若是還有盈餘,我再多給你分一點。”


    司顏點頭:“沒問題。”


    簽完寄售合同,司顏入賬三千萬,帶著江宴禮和江漁從鑫盛典當行出來,忍不住長歎一聲:“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吧。”


    江宴禮道:“恭喜老板,老板要不要給你的兩名員工發個紅包意思意思?”


    “你怎麽還叫我老板?”


    司顏拿出手機,給他們一人轉了一百萬。


    江宴禮笑著道:“老板真大方,那我跟江漁就用這個錢再去買輛車,添置幾身衣服行頭哦?”


    “衣服你們自己買,車我幫你們買。”


    司顏帶著江宴禮和江漁上了那輛舊別克。


    深夜十點半。


    司家雜貨鋪門外的黑色商務車上。


    墨依依和樊大師蹲守了大半天,終於看見那輛老式別克停在了店門前。


    司顏下車後衝江宴禮揮揮手:“今天辛苦你們了,早點迴去休息吧。”


    江宴禮含笑點頭:“好的,老板再見。”


    江漁也跟著揮手:“老板再見。”


    兩個人叫老板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司顏也懶得去糾正他們,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後,便打開了雜貨鋪的門。


    墨依依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原來江宴禮沒有跟她住一起呀,他喊她老板,可見他們是雇傭關係,不是情侶關係。


    這樣一想,心頭的鬱氣終於消散了一點點。


    樊大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依依小姐,咱們啥時候動手?”


    墨依依冷聲道:“再等等。”


    等到淩晨兩點。


    萬籟寂靜,整個世界都睡著了的時候,一把火燒了這司家雜貨鋪,量她司顏插翅也難逃一死。


    樊大師掐指算了算:“依依小姐,山人給你掐算了一卦,今日行事,萬無一失!”


    墨依依心情不錯:“借你吉言,事成之後,本小姐給你封個一萬塊的大紅包。”


    樊大師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後麵了:“嘿嘿,那山人在這裏先謝謝依依小姐了哦。”


    雜貨鋪內。


    司顏今天跑來跑去忙了一天,累了一身的汗。


    她沐浴後喝了一杯熱牛奶,便躺在床上查看今天的進賬。


    當錢多到一定數額,原來是真的會沒感覺。


    司顏在購車軟件上給自己預定了一輛最新款的庫裏南,又給江宴禮和江漁一人預定了一輛同色係新款賓利。


    她買豪車倒也不是為了裝逼。


    而是對自己的車技不自信,開豪車走在路上,旁邊的車輛都會與她保持距離,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司顏又玩了會兒小遊戲,漸漸有了困意。


    半夢半醒,神識入定。


    司顏剛一進入那道雲霧繚繞的祥雲門,就看見一支喪葬隊伍浩浩蕩蕩行走在京城街道上。


    招魂幡。


    引路錢。


    披麻戴孝的夜家人。


    走在最前頭的是羅綺,夜摩遜,和夜之翼。


    他們被一根長長的鐵鏈拴在一起,手裏捧著滾燙的香爐,一麵走一麵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即將麵對的悲慘命運,還是在為以前的罪孽難過懺悔。


    身穿喪服的夜蘭息俊臉冷白,氣質超塵,不似凡塵中人。


    阿奴死了。


    夜家所有人都是幫兇。


    讓他們披麻戴孝送阿奴下葬是便宜他們了。


    夜蘭息走著走著,視線突然被一道嫋娜的身影所吸引。


    慕容樂雅昨夜輾轉難眠,一閉上眼睛,就是夜蘭息摟著她的腰帶著她避開利箭的場景。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和溫度。


    她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做夢都是與夜蘭息鶼鰈情深琴瑟和鳴的場景……


    今兒一大早,慕容樂雅穿了最漂亮的霓裳,化了最精致的妝容,打算到夜府找夜蘭息表明心意,卻看到夜蘭息帶領夜家所有人為一個軀體殘缺隻剩下半截的奴仆送葬……


    慕容樂雅這才發現夜蘭息俊美陰鷙的臉冷得有些嚇人。


    她瑟縮著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天空飄起了朦朦細雨。


    街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去了。


    在夜家人淒淒慘慘的哭喊聲中,送葬隊伍顯得愈發淒涼。


    夜蘭息命人把阿奴的棺材放進墳坑,然後把羅綺叫到墳坑前麵,齒縫裏擠出兩個肅殺的字:“跪下!”


    羅綺雙膝一軟咚地跪了下去。


    夜蘭息並未多言。


    他抬手一揮,一股宛如實質的靈寂境元氣自他指間彈出,快如閃電從羅綺的頸脖劃過。


    噗——!


    羅琦整顆腦袋從肩膀上脫落,滴溜溜滾入泥坑。


    濃烈的鮮血從羅綺的脖頸處噴灑而出,濺上阿奴的棺材,染紅了墳坑裏的泥土。


    “阿奴,你瞑目吧。”


    阿奴留下的那封信,讓夜蘭息對夜家人的仇恨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夜擎等人全都跪了下去。


    羅綺的死讓他們兔死狐悲,對夜蘭息再也不敢有任何忤逆之意。


    夜摩遜已經變成了徹底的廢人,親眼看著母親被屠殺,除了無邊的恐懼,再也生不出任何想要複仇的心思。


    雨越下越大。


    所有人都被淋得狼狽不堪。


    下葬儀式一直持續到酉時三刻。


    夜蘭息記掛著還要給司顏仙子燒晚香,便在幾名家丁丫鬟的護送下起身離開。


    夜擎看著他的背影鼓起勇氣問了句:“那我們呢?”


    “跪著!”


    夜蘭息轉過身,鋒利的眼神盯著夜擎:“尤其是你,好好想想我母親是怎麽死的?”


    夜擎黝黑粗陋的臉頰猛地一陣抽搐:“我……,你,你怎麽……”


    夜蘭息走了。


    夜家人卻跟下了定身咒似的,跪在阿奴的墳頭前,一動也不敢亂動。


    夜府。


    夜蘭息進屋就趕緊脫了衣服,沐浴之後穿上幹淨的衣服,上前為司顏仙子焚香。


    香燭剛一點燃,司顏仙子的聲音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夜蘭息,你送點吃的過來,梅朵餓一天了。”


    “是。”


    夜蘭息意識到自己疏忽,連忙起身,去外麵拿了瓜果糕點過來,放好後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焚香祝禱。


    香燭緩緩燃燒,供品慢慢消失,出現在司顏床邊的小桌子上。


    梅朵在司顏仙子的床邊守了這麽久,見到新鮮美味的供品,忍不住高興的撚起一塊糕點,剛要放進嘴裏,突然看到外麵有火光倏地亮了起來。


    “起火了?”


    梅朵揉揉眼睛,發現擺放貨物的區域不知為何突然之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僅如此。


    司顏仙子臥室的窗戶外麵也突然被人扔進了一隻火球。


    火球落地後砰地散開,整個臥室馬上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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