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幹什麽?他不是在找死嗎?”周一言怔怔盯著屏幕。


    周一言轉向薑昇,一隻手指向屏幕,“薑昇,這種情況下,你敢不敢?你不要因為夏妤在旁邊,就違背自己本心,說實話!”


    薑昇沉默以對,片刻後道,“我也可以。但是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蒼白無力嗎?”


    是的,薑昇沒有說謊,他自覺自己是可以站出來的人,但也確實是這樣,他隻是通過監控,由己度人,認為自己可以。


    但如果真的在現場,真的麵對小醜的那種壓力,麵對灰燼組織武裝黑洞洞的槍口,誰又敢真的說自己可以?


    “可以什麽……”夏妤的聲音從旁傳來,但是這語氣裏,分明是惱火慍怒,“他為什麽要做這種蠢事!他是不是有毛病!?他在逞什麽英雄?”她手抓住沙發的靠背,靠背被她捏的擱楞作響。


    但她分明知道,張景耀就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宋歆蓉從旁看著張景耀,她眼瞳震顫,眼裏有不明白和勸阻,但眼下木已成舟。


    就在方才,張景耀突然眼前恍惚閃過意識方盒,他隱隱對臉譜麵具有所感應,那種感覺就像是沉入深層意識,自己有若實質的觸碰和拿起麵具的觸感一樣。


    張景耀很明白這就是和意識方盒產生了彼此的關聯,他不知道是如何辦到的,但有可能伴隨著修為和心境的深入,他感應意識方盒也會發生,譬如晉入隱元境,出現了第二張麵具。而現在,隨著一路的修為和心境的提升,他是不是可以在淺層意識層麵喚醒意識方盒,戴上麵具?


    如果不需要沉睡,而是處於淺寐,在淺層意識層麵也可以戴上麵具的話,那就太好了,淺寐的屬於半夢半醒之間,睡著和沒睡著的間隙。就像是“行軍覺”,能夠讓身體遵循基本的意識,執行簡單的行動。但意識已經處於淺層睡眠。


    如果自己身體能夠跟上他們行動,但實際已經處於淺層睡眠的狀況,自己再進行化身,那就可以直接精確定位小醜和接頭的灰燼核心人物,那就可以直接展開擊殺。


    所以,險是值得一冒。


    “那我們立即就走吧!跟我們來!”小醜當即轉身,手揮了揮,自然有貼身的武裝護衛押送劉猛張景耀一行七人,而後整個場館裏的武裝,也開始陸續撤離。


    小醜條紋西褲的褲腿往前一邁,踏足a館之外的風暴天氣,然後下一隻腳跨出去,那些能把樹吹歪的巨風,卻沒能讓他動搖身體分毫,這有點讓人覺得詭異,很容易讓旁觀的人認為這些狂風不劇烈,事實上普通人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但小醜和他身邊的武裝人員一樣,都能很平穩的在台風天裏踩地而行,一群群的灰燼武裝,進入風暴之中,真如“夜叉”一般,開始向著風暴裏麵隱沒。


    似乎是一群從風暴中來,也要迴風暴中去的惡鬼。


    就隻有小醜十分快活,那些風暴對他來說就像是在雨天漫步,他褲腿前伸,單腳立地,身體旋轉一周,抬頭似乎在盡情的享受拂麵的春風和春雨,油彩沒有半點變化,但卷曲的頭發紛亂飛舞,讓他看上去既狂野又優雅。


    被帶出來的人質兩側都各有四個“夜叉”,總共八人將他們圍在一個縫隙之中,每個人手上都戴上了強磁手銬,用鏈條鏈接,在八人的合圍押解下,向前行走。


    當他們一走,後方的警方和防害局的人就動了,特警從門,窗戶,各個地方湧入場館,人質情況還好,情緒還比較穩定,沒有大麵積崩潰或者重獲自由後秩序亂套的情況發生。究其原因這群人質其實都是修行者,武訓選手,多多少少都有紀律性和心理承壓能力。


    他們本就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他們,麵對灰燼這幫恐怖武裝,仍然顯得隻是一群羊而已,對於狩獵的狼群來說,這群羊是否有一些攻擊性的羊角,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


    官方武裝進來就迅速占據高處和有利對外射擊位置。


    同時緊隨其後帶著各種探測儀器裝置的人員也被護送進來,開始勘測整個場館,通過探測電波往地下和各個方位檢測是否有殘留爆炸物。


    一些特勤直接下到下方搜索,更是檢查到島下入水的根基部分,就是為了避免灰燼組織最後來個釜底抽薪。


    這個檢查的過程持續了三十分鍾。


    半小時後,幾乎所有的場館內人員也在通過安檢後離開場館,往後方安全地帶撤離。


    與此同時,位於右側人工島邊緣地帶的重型裝甲車圍住的一個鐵皮車廂打開,被安全衣束縛帶捆綁著的灰燼核心人物赫拉被解鎖。


    裝甲車上重機槍台和四周特勤人員的槍械指向下,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的赫拉取下了塞在嘴上的束縛球,露出了蒼白的嘴唇,她雖然身著囚服,但此時整個人深色的眼瞳,連帶著那張清秀的臉,顯示出某種詭異的蒼白氣息。


    和她隔著相望的,則是李鈞益,還有身邊從第九處過來,全程押送她的九處眾多高手。


    為首的叫做謝縉。


    她看了看那些瞄準她的槍械,朝李鈞益和謝縉笑了笑,“不要這麽粗暴嘛。”


    “我會迴來看你們的。”


    然後赤著腳,走入了前方的風暴之中。


    就此消失了。


    ……


    謝縉全程如臨大敵,李鈞益能感知到他的氣息攀升到了高峰,如同一隻待撲出的獵豹,但最終還是任由得赫拉消失了。


    “希望我們知道,我們放走的是怎樣的惡魔。”謝縉喃喃道。


    李鈞益緊閉著兩片嘴唇,默然不語。關於赫拉的事跡,他早就耳熟能詳。


    赫拉,又被叫做“血腥女王”,她喜歡殺人後,將受害者的血液存儲起來,倒進澡池裏沐浴。堅信這樣的血祭修行方式能夠磨練她的功法,讓她修為不斷精進,永葆青春。


    當防害局攻克她的堡壘,是從她滿是血漿的泳池裏拖出來製服的。


    而現在,這位灰燼核心重獲自由,這就是灰燼組織處心積慮籌劃數年,終於成功解救了這個灰燼堪稱前領導人的赫拉。


    當時為了攻克赫拉城堡,防害局失去了五十八名成員。


    今時今日之後,灰燼組織更加強大,赫拉等於放虎歸山,而這條虎,還今非昔比,她能做到的,將是更為可怕的事件。


    但是沒有辦法。


    官方付不起那幾百號精挑細算的未來修行人才的損失,付不起他們被灰燼屠殺後帶來的巨大社會影響和震動。


    所以選擇了妥協。


    ……


    在風暴中跋涉,小醜和被押送的人質來到了一處海岸礁石邊。然後小醜停了下來,所有人停了下來,灰燼組織的夜叉們站在海岸邊。


    在基本沒有什麽能見度,而且幾乎是瀑布一樣雨線的海麵,突然極其強烈的光束在雨瀑狂風中閃爍,照亮。


    一艘,兩艘,三艘……足足六艘不知哪個海軍基地退役的六艘鋼鐵戰艦,出現在了海麵上,在狂風中,隨著巨浪上下顛簸。


    所有人質看的瞠目結舌。


    能在台風天以戰艦靠近海岸,這種不怕死的操作,這種瘋狂的舉動,也隻有小醜和他座下的這些瘋狂的灰燼武裝能夠辦到了。


    劉猛輕輕拍了拍張景耀的肩膀,“你是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學生。不要怕,教練會保護你的,直到最後一刻。”


    張景耀點點頭。


    他和所有人一樣,被安置在一個亂石堆之中,他們將在這裏等待赫拉的到來。


    張景耀靠著石頭,眼睛微微半閉,開始嚐試在淺層意識層召喚臉譜方盒。


    果然有用!當張景耀眼睛出於微閉,意識上浮呈現淺寐狀態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來到了意識方盒麵前,伸出手,有若實質的摸到了範海辛的黑色臉譜麵具。


    耳畔此時傳來劉猛的聲音,“累了吧,靠在這休息一下吧。”


    張景耀再不猶豫,將麵具戴上。


    範海辛在雨幕中奔行,來得及掏出手機,不需要遮擋屏幕上麵的雨水,範海辛能看清楚上麵的一應內容。


    手機上是李鈞益的信息,“如果灰燼組織反悔,能不能幫我們救出人質?”


    沒有必要迴信了,範海辛反手揣迴手機。感應自己本體的方位,形成一條水線,頂著風暴高速推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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