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秦睿教出了一個小狐狸,對幾位大員的底細,甚為了解的李重潤,拎不清到底誰該出任仆射,侍中,更想不出有誰能夠替代他們空缺的位置。


    可李重潤心裏清楚,他搞的再明白,也不及太尉多年曆練出的火眼金睛。就像那些自作聰明,各懷心思,慫恿太尉稱王的,此時此刻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且,他身邊的秦峯、薛剛之流,還沒有長大,隻能選用朝中現在的官吏,這最後一關由太尉把關,選出了宰相,他才能真正用的放心,舒心。


    “陛下,臣可以出這個主意,供陛下參考。可陛下也必須答對一個問題,看看最近的課業,長進了沒有!”


    “什麽問題?太尉盡管說,朕最近讀書可是用功的很呢!”


    這話不假,為了盡快適應朝務,為了讓秦睿看到他的變化,將來好張嘴,李重潤還是很用功的。


    他自認為,在課業之上,沒什麽能難倒他的。


    “好,既然陛下這麽成竹在胸,那臣就不客氣了!”


    “太宗皇帝,以弓馬定天下,我大唐開國以來,對兵事的注重,臣就不一一訴說。”


    “兵部,主兵革職事,節製天下兵馬,乃我朝命脈之一。請陛下迴答,兵部的馬,有多少種。”


    額,秦睿這個問題,問的事相當的偏,李重潤滿臉的自信,瞬間被擊的蕩然無存,一臉苦色看著秦睿。


    這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問兵部就問兵部,官製,編製,職能,乃至於主要官員的履立,李重潤都能輕而易舉的答出來。


    可問到馬種,這問的就有點扯了,這問題該去問,兵部的馬倌,誰知道他們那裏的馬到底分成多少種。


    “陛下,陛下?”


    “額,太尉,哦不,老師,朕不知道!”


    依照李重潤多年與秦睿相處的經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著實說就好。


    他的這位老師,最討厭的,就是不懂裝懂了。雖然他是皇帝,可依然是太尉帶大的,單獨奏對時,答不上來,也不丟人。


    “陛下實誠,是臣耍了個心眼,問的太偏了。”


    “不不不,太尉是朕的姑父,老師,把朕一手帶大,朕絕對不會因為叔侄、師生之間的話,產生什麽誤會。”


    嗬嗬.....,“好,既然陛下不怪,那臣也就說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及臣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依照兵部的戰馬管理馬匹一共分為以幾種:戰馬,官馬,自馬,驛馬,單馬,正馬,站馬,火馬、夫馬、中馬、茶馬、騎操馬、協濟馬。


    大唐以弓馬得天下,高祖、太宗、高宗,都是虎視鷹揚的帝王,對兵事,事無巨細,皆是了然於胸,所以用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就說秦睿問的這個問題,換成三位先帝,那肯定是對答如流,而且一個都不會錯的。而這種,對於身為優秀的帝王來說,隻是眾多優點中的一個。


    荀子說“”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


    李重潤雖然親了政,但距離一代明君的,還有著很長一斷路要走。熟悉國家機器的每一個零件,就是他強爺勝祖的第一步。


    凡事不是一撮而就的,他還年輕,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學;秦睿就是希望,他能戒急戒躁,安定心神;先熟悉好大唐的每一個職能部門,然後再行治理。


    “是,太尉說的話,朕記住了!”


    “朕一定改掉好讀書,不求甚解的毛病。”


    見秦睿點頭,李重潤趕緊問道:“那你的人選呢?”


    “禮部尚書-姚濤(姚思廉之孫)出任侍中,刑部尚書-杜審言出任仆射。”


    恩?恩!!!這兩位都是能幹的老吏,僅在洪熙朝就立功不少,有了秦睿的推薦,李重潤的思路也清晰起來。


    “那空缺出來的,禮部,刑部,由誰來繼任呢?”


    “刑部尚書之職調明珪出任即可,他幹了一輩子刑官了,這個刑部尚書,定能勝任。”


    “空缺的大理寺卿,則由剛剛丁憂守製的魏知古接任,禮部尚書,交給鍾紹京則可無憂!”


    見李重潤對魏知古,鍾紹京二人的任用存疑,秦睿則耐下向他介紹二人的經曆。


    鍾紹京,字可大,唐代興國清德鄉人,係三國魏國太傅、著名書法家鍾繇的第17代世孫。紹京幼時家貧,出身卑微,全仗自己的才能進入京都長安府事職。


    初任司農錄事,雖官職卑微,然書法藝術卓爾超群。因為善長書法而被兵部尚書裴行儉保薦擢升入“直鳳閣”任職。此後宮殿中的門榜、牌匾、楹聯等,盡是他的墨寶手跡。


    除了擅長書法外,對於典製禮儀,更是十分的精通;洪熙初年,他就曾上書,針對現有禮製,如何進行修改、完善。可因為時局不合適,秦睿並沒喲采納他的諫言。


    魏知古,深州陸澤人,進士及第,曆任著作郎、鳳閣舍人、衛尉少卿、吏部侍郎、進位銀青光祿大夫,曾參與編修國史,又兼任檢校相王府司馬。


    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不管是太皇太後當朝,還是與秦睿同殿為臣,別讓他抓住話吧,否則一定把人彈劾到吐血為止。


    洪熙元年,因母喪離職,本賴三年的守孝期,硬是讓他守了八年。不是他有多孝順,而是因為其原為相王府司馬,是李旦的人,所以一直被閑賦著。


    “明珪是老辣的刑官,出掌三法司,肯定沒問題。鍾紹京,朕也沒有意見。”


    “可魏知古,他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讓他掌管禮部,晉升一部尚書。”


    “朕擔心尾大不掉,禍起蕭牆!太尉,你不知道常常告訴朕,要防患於未然,居安思危麽!朕看用誰,都比用他強。”


    李重潤的意思,秦睿當然明白,這是為他鳴不平,要知道當年魏知古,可是沒少給李旦出餿主意,對付秦睿。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不想李重潤有迴歸李氏的可能,那時候,他年紀雖小,可還是記事的。


    “陛下,太宗皇帝之所以能夠成為千古一帝,就是因為他心胸寬廣,能容納王珪,魏征,謝叔方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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