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之位花落李重潤,這是誰人都沒想到,之所以沒考慮往這方麵想,那是因為大夥兒都被狄仁傑、秦睿給騙了,這兩個家夥裝的太特麽像迴事了。


    人人都把他們看成了武皇的心腹,或爪牙,誰能想到他們的選擇,其實是那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身上,而且還成功“竊取”了大周的政務和軍權。


    恍然大悟的並不隻是,武承嗣,武三思兄弟;澤王和許王,這對難兄難弟,也咬牙切齒,難怪怎麽許願他們都不動心,感情是想怎麽當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可上有武皇的聖旨,下有手握重兵的秦睿,即便他們心中再是不甘,也隻能把火憋在心裏,這脖子和鋼刀,到底哪個硬,他們還是能分清的。


    所以出殿之後,雙方難免把失敗的責任,自然而然的推到對方的身上,隨即在諸臣的麵前,三句話說沒說完,就嗆了起來。


    “李素節,你這個梟氏所出的孽種,就你這出身還想當太子?作夢去吧!”


    “還有你李上金,你出來湊什麽熱鬧,年長就能當太子,你怎麽把你的叔伯們都挖出來?”


    “武承嗣,你有什麽資格說本王,本王好歹是先帝的兒子;你呢,不過是靠裙帶關係上來的。”


    “沒錯,素節說的對,沒有陛下抬舉,你們怕是還在蜀中與野獸為伍呢!”


    李氏兄弟認為,武承嗣他們的父輩,都是卑鄙無恥,刻薄不孝之輩,不僅虐待後母-楊氏,更是苛待武皇等三姐妹。


    那個魏國夫人,不就有傳言,在其出嫁之前,就被武元慶,武元爽玷汙的麽!賀蘭家那短命鬼,就是背鍋的。


    再看看武承嗣他們一代,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殘害忠良,排除異己,什麽醃臢事沒幹過!就魏王府旁邊那個藏汙納垢之地,朝中官員,神都百姓,那個不是對此恨之入骨。


    反正今兒“大位”以定,他們哥倆豁出去,好好當著諸臣工,說道說道,就他們兄弟這種好事幹了,壞事一大堆,憑什麽添居相位,受封王爵。


    而臉紅脖子粗的武氏兄弟,也充分發揮了他們的嘴炮技能,將李上金哥倆在封地,幹的那點醃臢事一塊抖落出來,其作為也不一定他們兄弟高尚到哪裏去。


    所謂半斤兌八兩,同樣都是紈絝子弟,同樣都是庶出子弟,幹的也是同樣鬥雞走狗之事,他們兄弟要是不配當親王,那李家兄弟更是不配。


    就是因為針尖對麥芒,兩對兄弟誰也不讓著誰,且都捅到了對方的痛處,這憋了半天的火氣,也就控製不住了,直接就廝打到一起。


    正常來說,親王們廝打到一起,臣工們怎麽也得上前拉一拉,勸一勸,最不濟,禁衛軍為了皇宮的秩序,也得把人拉開。


    可今兒,情況有所不懂,兩夥人今兒的滿心希望都落空,心裏都有一定落差,讓王爺出口氣,也是應該的,所以也都跟著喊好。


    至於成王等,支持李重潤的幾位宗室,也與明堂禁衛軍總管-秦晙,並排站在一起,看著熱鬧,而且還指指點點的,好像在街麵看皮影戲一樣。


    “秦晙,你這個禁軍總管,就這麽看著有人在廟堂之前,大打出手,驚擾天子所居之所。”


    “成王爺,您這著什麽急,都不是什麽好鳥,人腦袋打出狗腦袋才好呢!打死一個少一個,省心了。”


    秦晙當然不在乎,先不說他早就派人去後殿稟告了,單說這幾個貨,敢跟他“侄子”搶儲位,沒讓士卒給他們提供兵刃,就算是照顧了。


    再者說,你成王爺不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麽,光是嘴上耍花活兒,腳下是一步都不肯往下挪。


    “秦老四,你小子也一樣,窩窩頭踹一腳,壓根就不是一個好餅!”


    “行了,本王可沒時間看他們狗咬狗,我還得帶著眾兄弟,去迎太孫殿下還宮呢!”


    擠兌了秦晙一句,李仁對身後的幾位王爺招了招手,大步向宮外的方向走去,相比於這種鬥毆,他們更注重太孫還宮的事。


    而就在李仁幾兄弟離開不久,武皇在狄仁傑、岑長倩等重臣的簇擁下,陰著臉走了出來,並喝令秦晙,將糾纏起來的四個人,統統拉開。


    “姑母,姑母,他們兄弟侮辱我武家,打他們是應該的,姑母陛下,侄臣認為應該把他們千刀萬刮!”


    “放屁,武承嗣,是你先侮辱亡母,你算什麽東西,你也配侮辱先帝的嬪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武承嗣和李素節,即便是金殿武士押了起來,也依舊紅著眼睛,喝罵不停,甚至還不停的扭動著,恨不得上去吃了對方。


    “放肆,是誰給你們的勇氣,在朕麵前,大放厥詞的!來人,把魏王,澤王給朕拉下去,重則五十廷仗!”


    “格輔元、元萬頃,居心叵測,串聯黨爭,其罪難辭其咎,立即革職,收監於秋官大牢,責成三法司以律處置。”


    武皇這話音剛落,定王-武攸暨喊了停,然後立馬跪在武皇的麵前,拱手請武皇暫消雷霆之怒。


    用武攸暨的話說,公議儲君人選,是武皇發的明詔,群臣上書,也是奉旨行事。雖然有些串聯,但也出於公心,都是對武皇的忠心。


    諸王,臣何罪?魏王,元相何罪?難道說遵旨也有錯了?


    現在武皇立了一個不能自立的孩子也就算了,也把諸王、臣置於尷尬之地。而且還,秋後算賬,重責魏王和宰相,實在有些反複,是有傷聖明的舉動。


    上書參議是錯,說幾句公道話還是錯,請武皇明示,讓臣等如何自處,才算是對的。


    “呦,你這是要與朕打擂台了?”


    “侄臣豈敢,可這是實話。有道是家中正子,不敗其家;國有正臣,不亡其國!”


    見武皇在喘粗氣,武攸暨先是穩了下心神,然後繼續說:“請陛下明示,公議儲君到底是不是明旨,諸王公到底錯沒錯!您剛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麽!”


    “朕說過那麽多話,你就單記這麽一句,是不是!”


    話畢,武皇叨咕了一句:朕殺了你,就不待眾人反應,從秦晙的腰間,抽出了銀鐧舉手就砸下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岑長倩一把擎住了兵器,扭頭看向武攸暨:“定王,你要忤逆陛下麽!別忘了你的身份。”


    說完這話,岑長倩還給秦晙使了眼神,心鄰神會的秦晙,立馬揮手讓侍衛們把鬧事的四王,和定王等全都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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