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裴府出來到坊市口,正巧碰到一隊守衛在這裏的金吾衛,而帶隊的軍官,卻真是秦睿的“老相識”,這不打個招唿,也說不過去。


    “昭武校尉-黃理龍,本官認識你,你果然是隻認識現任官!”


    “國公爺恕罪,國公爺恕罪,都是末將,末將。”


    跪在地上的黃理龍還沒等想好怎麽解釋,秦睿抬手製止了他,隨即從袖子裏掏出一枚玉牌,吩咐他點五百金吾衛,跟著他包圍相王府。


    本來,秦睿是想著用在神都留守營房的一千飛騎衛(前番留給狄仁傑充實東宮宿衛的),可一看這個倒黴蛋,他的注意立馬就改了。


    用飛騎衛目標、風險太大,容易招人猜忌。可用黃理龍,這個沒什麽背景,且沒什麽腦子的家夥,當出頭鳥,這就方便多了,也名正言順。


    “啊,公爺,包圍親王府邸?末將是不是聽錯了!再說這麽多兵,必須經過我家大將軍的允許,您知道末將這點權限!”


    “請示?本官沒功夫,也心情跟他請示去,馬上點五百金吾衛跟本官走,否則咱們新賬舊賬一塊算,看你吃不吃罪的起。”


    請示誰啊,老子是奉皇命辦差,有便宜行事之權,別說是武家的庶出子弟,就算是武承嗣本人,那也得看老子有沒有那個心情去說。


    沒辦法,黃理龍前番狗眼看人低,得罪了秦睿,現在要是不從命,這位新任的秋官尚書,就算不要他小命,也得扒了他的官衣。


    於是,隻能打了個腦袋,點齊五百金吾衛,硬著頭皮,哭喪個臉,跟在秦睿後麵,向相王府開進。


    剛到相王府,就看到王府門前,設立了三道封鎖線,每一道都有百餘名士卒守著,且都嚴陣以待,好像一早就預知會有兵馬前來一樣。


    “秦帥止步,相王殿下有敕,今夜不準任何人入府,違令者,殺無赦!”,為首的校尉話音一落,他麾下的士卒都舉止了手中的武器。


    黃理龍剛想勸說,不要與相王府的親衛軍發生火拚,秦睿就吩咐他將王府的外部包圍起來,隨即便一個人向守衛走去。


    “王哲,嗣聖元年入伍,原左鷹揚衛陪戎副尉,負傷三次,積功至此。你確定要對本帥揮刀?”


    “末將參見大帥,末將不敢對大帥無禮。”


    王哲說完這話,立馬就底下了頭,閃到了一邊。他手下的士卒,也都因為自家校尉的態度,放下了兵器。


    嘴角微微上揚,拍了拍王哲的肩膀,隨即向第二道防線走去,領隊的校尉,也是如同王哲一般,重複了一遍,相王的敕令。


    “劉龔,劉二麻子,你小子玩刀,還是本帥教的吧!是你當官,忘本了,還是說心裏壓根就沒有本帥。”


    “末將不敢,末將怎麽忘記大帥的恩德,大帥請!”,劉龔先是賠了一禮,然後揮手示意士卒讓開道路。


    到了最後一道,那就更簡單了,齊聲行禮,口稱大將軍威武,比前麵的更痛快,完全就當相王的敕令,沒傳達過一樣。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禁衛軍,包括“特旨”護衛王府的親軍,除了一本分勳貴子弟和良家子外,就是從有功將士中遴選。


    這些年,秦睿打了不少勝仗,從一介校尉直升至上柱國,行軍大總管,不僅積攢了大量的軍功,更是帶出了不少的將領和老兵。


    而相王府的這些親軍,雖然是禁衛軍撥調的,但骨幹都是秦睿的舊部,在他們眼中,大帥的命令,可比勞什子相王重要多了。


    當然,他們也不在乎得不得罪相王,其部歸禁衛軍直接領導,甚至連軍餉都不是由相王府發,所以更不會因此得罪自己的老長官了。


    武旦名義上是皇嗣,親王,可實際上,比他當皇帝時,約束的更加厲害,地位也更低,秦睿入府後,根本沒什麽人敢上前阻攔。


    王府的這些家奴,也就是表麵對其畢恭畢敬,實際上卻是陽奉陰違。且他們每個人背負著各種各樣的使命,隻等武旦露出馬腳,立馬將詳細的信息傳給他們的背後的主子。


    關於這一點,秦睿清楚的很,而有切膚之痛的武旦,應該更是一清二楚,所以這麵上擺的這些車馬炮,不過是樣子貨,好看而已。


    “翼國公,夤夜闖到本王這裏,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相王殿下,臣奉命徹查善金局盜寶案,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貴府的安金藏是同謀之一。”


    “是以,臣才不顧禮儀,親自到府拿人,如有失當之處,還請殿下多多海涵!”


    話說的很客氣,可無論從表情和語氣,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秦睿一點歉意的意思都沒有。


    尤其是侍立在武旦麵前的安金藏,他的手已經把在刀把子上,隻要武旦一聲令下,他就立刻與秦睿拚命。


    看到安金藏不服,秦睿冷笑一下,隨即扭頭對武旦言:“殿下,這是你的意思,與臣拔刀相向?”


    “唉,利見,盜寶案的事,本王跟你保證,絕對沒有安金藏的事,你能不能久高抬一下貴手!”


    武旦不想說軟話,尤其不想跟秦睿說,可今兒這事不同,安金藏、安金虎是兄弟,說他毫不知情,也根本就沒人信。


    而且,一旦此事在朝中傳開,勢必會被有心人利用,營造出不利於他的言論,甚至構陷於他。到那時候,馬上到手的儲位,可就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殿下,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是殿下的虧心事做的太多了,還是拿臣當傻子!”


    說跟武旦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說早對他不滿的秦睿了,就算是在朝中隨便拎出來一個,怕是都不會相信。


    今日秦睿來這裏,僅僅是提出要把安金藏帶走,已經是很給武旦麵子了,否則就憑借他們之間親密的主仆關係,他這位相王也要到秋官那過一過堂。


    “殿下,你別那麽看著臣,你真的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無縫,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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