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的名頭是夠響,可周興自認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馬上“曉之於情,動之於理”,將麗競門是太後新的刑司臂膀反複的強調了幾遍。


    那意思就是告訴秦睿,都是同僚,賣一個人情給麗競門,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定要到太後麵前有所見聞,參秦睿一個藐視君上,排擠同僚的罪名。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這是秦睿的拿手好戲,今兒讓周興這酷吏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得不說是個諷刺,也是一個笑話。


    秦睿給的迴答很簡單,就是將親手將周興打翻在地,然後踩著他的脊背,拿著橫刀在其身上來迴的比劃著,這一幕把黑齒俊和麗競門的人都震住了。


    “我這個呢,平時做事不管閑事,都是同僚,該買的麵子一定買;所以即便有些時候,你們做的不對,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照不宣了。”


    “按照朝廷的典製,羈押三品大員,需要鳳閣簽單,報請上諭,然後責成有司派吏收監,否則衝撞了重臣的府邸和車架,一律以謀反論處,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今兒你們手中什麽都沒有,盡憑猜測就敢當街攔截正三品大將軍,國家勳臣,就地格殺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冤枉!”,話畢,秦睿將刀尖抵在周興的喉嚨上。


    秦睿的意思很簡單,你們不是非得拿律法說事嗎?行,那咱們就按章辦事,先把你們目無君上的事辦了,然後再說黑齒常之有沒有罪。不過周興能不能活著看到就不知道了。


    “秦將軍,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用不用把事做的這麽絕;黑齒常之欺君罔上,擁兵自重,意圖謀反;你包庇他就是與其沆瀣一氣,同流合汙!”


    “秦利見,你別亂來啊,我們也是皇差,殺了我,你一樣吃不了兜著走!太後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周興的話,秦睿當然拿來當屁處理了,就在眯眼準備捅下去的時候,車架中的黑齒常之下來了,並喊住了他:“利見,他是條瘋狗沒錯,可他是太後養的狗,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可藐視君上的,這不是人臣之道!”


    哦,答應了一聲後,秦睿點了點頭,隨即橫刀一閃,周興的半個手掌應聲而落,還沒等周興掙紮著去捂手,秦睿的腳又很不小心的踩中了他的襠部。


    “侯思止,你覺得本將如此處置,公不公道!”,秦睿握著橫刀的手指了指了同行的候思止,最後的那一腳,他是專門給麗競門所有人看的,他們幹過些什麽,自己清楚。


    “這個,這個,秦將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再好不過了。周郎中也是一時衝動而已,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候思止不是傻子,秦睿既然敢砍掉周興半個手掌,就敢殺人,對於這種蠻不講理的丘八,自然是要敬而遠之的。


    更何況,人家連劉諱之,堂堂的鳳閣侍郎都弄死了,還在乎他們這些六、七品的小吏;有道是神鬼怕惡人,這麽不忌葷腥的主兒,連神仙鬼怪都得退避三舍,更不要說候思止了,他可沒周興那麽大的膽子。


    恩,對於候思止的迴答,秦睿非常滿意,點了點頭後,一腳就將在地上鬼嚎的周興踢了過去,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候思止等可以離開。


    可就在麗競門把周興扶起來的同時,秦睿一個閃身,將手中的橫刀畫了個弧,隨即蓄力擲了出去,應聲從正麵閣樓上掉下來的,正是一個名身著麗競門服飾的弓箭手。


    不用說也知道了,他的目標正是下了馬車的黑齒常之,隻要行動失敗就把用冷箭把人殺了,隨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之夭夭,沒有確鑿的證據,誰又能把麗競門如何呢!


    “這樣的把戲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要論玩這個,千騎是你們的祖宗!”


    “記住,這個差役和周興的半隻手僅僅是個警告,看看以後還有那個兔崽子敢打大帥注意,他們就是榜樣!”,話畢,秦睿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讓他們趕快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省的看了鬧眼睛。


    自麗競門組建以來,縱橫三省六部,無人可擋,王公貴戚無不退避三舍,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拖入泥潭之中無法自辨,所以也就養成了周興他們囂張跋扈的脾性。


    可今兒出門沒看黃曆,碰到了秦睿這樣軟硬不吃,葷腥不忌的家夥,算是踢到鐵板了,隻能自認倒黴,灰溜溜的抬著受傷的周興和差役的屍體離開。


    “啊,平時就聽人說,麗競門是閻羅殿,周興他們就是活閻王,可今兒在兄弟你這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竄,真是大塊人心啊!”,黑齒俊錘了錘秦睿的胸口笑著說。


    “怎麽,覺得千騎司威風是吧,要不要到我這來,官職不比你現在這遊擊將軍低,怎麽樣,考慮考慮。”,秦睿揮退了周圍的千騎,笑著迴應了一句。


    啪,還沒等黑齒俊迴答,他老子黑齒常之就照著秦睿後腦勺拍了一下,佯裝憤怒道:“挖牆腳挖到老夫家裏來了,信不信老夫抽你。”


    嗬嗬.....,“大帥,末將就是那麽一說,您就那麽一聽就是了,千萬別當真。”,秦睿當然知道黑齒常之在開玩笑,所以不顧黑齒俊罵他小人行徑,恬不知恥的把話又收了迴去。


    “利見,今兒這事要是沒有你,老夫以及闔府大小恐怕就要落入那酷吏之手了,到時候免不了受誣而死!今兒這份人心,老夫記住了。”


    黑齒常之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辭藻華麗的感謝之語,他當然說不出來,所以隻能重重的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心照不宣了。


    “大帥說那裏的話,末將一日是左鷹揚衛兵,一輩子都是,不管走到哪兒,睿都是大帥帶出來的。


    大帥不僅對末將有知遇之恩,更是不惜得罪天子保下末將,與大帥比起來,今日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麽呢!”


    秦睿當然明白,黑齒常之擔心的事什麽,他是怕周興等人轉而把矛頭對向秦睿,到時候連累了胡國公府一家老小,他這心裏肯定是過不去的。


    可秦睿與大將軍的看法不同,千騎與麗競門都有刑司之權,就算沒有黑齒常之的事,早晚也會起衝突的,所以今兒這事僅僅是開始而已。


    “大帥,您請先行上車迴府,末將改日再去府上聽取大帥的教誨,現在末將要去給周興那混賬挖坑去了!”,話畢,秦睿給了黑齒常之一個安心的眼生,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自信滿滿的秦睿走入巷子中,黑齒常之撫了撫胡子,隨即感歎道:“好漢子,好將軍,老夫當初確實沒有看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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